第六十六章(1 / 2)

白若穀站在窗口眼神渾濁, 他撇起嘴不經意一笑,隨後轉過身往休息室走去。

在他們剛趕回若穀星時,半個月的假期也結束了。

晚上白若穀洗完澡後躺在床上操縱著智腦。他點開《塵生闕》的劇組群, 無論是演員還是工作人員大家都在熱火朝天地聊著天。

導演:[@全體成員, 明天戲接著拍, 大家明天早上8點之前到。]

群裡頓時哀嚎聲一片, 導演卻表示沒得商量。

[都已經放假半個月了, 還沒玩夠?!我看乾脆明天得遲點收場子,這麼久估計早就把角色感覺忘了!]

白若穀笑了一下揉了揉太陽穴, 他無奈地歎了口氣。

本來還想著早點給藍團子身體,看來又得遲幾天了。

不過這樣也好,趁在劇組有空的時候他可以好好設計一下藍團子的身體, 這樣各方麵也能更加完善。

第二天一回到劇組,許久未見大家難得在一起嘮嗑。有些人不知道乾什麼去, 現在跟半個月比起來黑了不少。

白若穀提早醞釀了一下感情,等他將衣服換好、妝也上好,劇組人員也將場景道具什麼都準備好了。

這場戲的主要內容是衛浣和太傅對峙。飾演太傅的這位演員名叫桓豫,是一位年過六旬的老戲骨。他在劇中的戲份本身不多,再加上前一段時間因為檔期衝突一直沒來, 因此也摸不透白若穀的演技。

他並沒有看過白若穀飾演的光年,隻是偶爾聽說過劇情。原本他對白若穀感觀還算一般,可後來隻要他一上網, 就會看到有關白若穀鋪天蓋地的熱搜。

要是評價演技還好, 然而評論的大多數內容都是在刷白若穀有多麼好看,長相有多麼精致,這讓桓豫的好感度迅速下跌,甚至認為白若穀隻是一個流量明星, 並沒有太好的演技。

對於《光年》能大火的原因,桓豫直接認為是劇情太過出彩,從而拉高了白若穀。

這是他第一次正式來到劇組,因為之前被白若穀熱搜屠屏,這令他第一眼就認出了白若穀。

桓豫看著朝他走來溫潤如玉的年輕男子,對方臉上持有恬淡的笑,舉手投足間儘是優雅的氣質。這一幕,好似劇裡麵那個陌上人如玉的公子真的走了出來。

桓豫枯深的眼睛劃過一道光隨即斂了下去,他不動聲色地找準了自己的位置準備開拍。

這部劇不算是純粹的古裝,而是帶有奇幻元素。就比如劇中的主角衛浣在七歲的時候想起了上一世發生的事情,這讓他不再擁有孩童的純真,而是大智若愚,對待萬事都隨和。

這一段發生在尚書房內。

彼時皇子們剛完成了一場考試,衛浣被皇帝寄予厚望,然而當成績出來時他卻被太傅單獨叫住了。

桓豫的眼角有著很深的紋路,他皺著眉,手持著戒尺狠敲著桌麵。他的聲音並沒有太大的起伏,可語氣卻愣是給人一股不威自怒之感。

高且枯瘦的影子覆蓋住衛浣的小身板,白若穀沒有抬頭,可他卻能感覺到從對方身上傳來的壓迫感。

白若穀有一瞬間恍若自己真的是一個正在挨訓的學生,他手掌輕輕攥了攥,重重地呼出了口氣。

不愧是老藝術家,演什麼就是什麼。

若是以往白若穀不一定能接住,可他此刻飾演的角色恰好在某方麵和他自身重合。

同樣有著上一世的記憶,同樣有著不平凡的經曆……

白若穀裝作孩童般天真,可懼意明顯沒有多少。

“敢問太傅我是做了什麼不好的事才能惹的太傅如此生氣?”

衛浣的聲音很輕,仿佛天生就突破了外人給他的約束。

桓豫表麵上擰著眉,實際上心裡卻多了些詫異。

衛浣的話讓太傅感覺自己仿佛是一拳打在棉花上,他再次加重語氣。

“您貴為嫡子,自出生便得陛下偏愛。按理說您理應更加出彩,可讓微臣想不到的是,您這次答卷竟無一所對!其中有些題目更是家喻戶曉,您這……這……”

衛浣一聽所言差點有點控製不住自己,他將頭抬了起來,音量變高了不是。

他眼眸澄亮,說話幾乎每幾個字便一停頓。

“敢問太傅……我哪裡有錯?”

一個小小少年突然有了股氣勢,甚至連太傅這個曆經大風大浪的人都招架不得。

他收住眼中驚異,冷靜地從一側掏出一張宣紙,當著衛浣的麵指著一首詩,擲地有聲地問著。

“你說說看,這首《煙花巷》是何人所寫?”

衛浣半眯著眼睛看著這首詩,裡麵的每一個字都是無比的熟悉。

他出生於哪個時代,而作詩人正是他的好友。

他毫不猶豫地答道:“李複歸。”

然而,他原以為最不可能出錯的問題卻被太傅當堂訓斥。

“李複歸是何人?此詩乃著名詩人宋傲所寫……”

“謬言……”他直直地看著卷子,語氣由清變混,到最後隻剩下輕音。

“胡說!”太傅正打算問衛浣是從哪兒學來這些瞎點子,卻驀然發現其眼神是他從未見過的深晦,那裡麵漆黑又空洞,完全不是一個孩童該有的眼神。

“你……”太傅指著他半天說不出話。

“嗯?”衛浣輕飄飄地抬起頭,當他們眼神對視的時候,太傅能感覺到自己全身至於寒氣之中,那是一種發自內心的恐懼。

房間裡,少年笑了。

“太傅,我覺得這首詩是李複歸寫的,對嗎?”,稚嫩的聲音傳遍尚書房的每一個角落。

戲終於結束了,然而很多人半天都難以緩過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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