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騰空躍起,白虛懷聽到祁尋在她耳邊說:“我喜歡你,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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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白若穀第一次見到傳說中的參謀長。
對方坐在病床上,身體雖然虛弱,眉目間卻透著一股堅韌。
象征生命的儀器“滴答、滴答”作響,江有司麵色蒼白,目光一直集中在智腦屏幕上。
他手指舞動飛快,積壓的文件被他處理乾淨,自己的權限職責也正在被他傳送給接班人。
白若穀在一旁站了很久,直到護士小姐提醒他該休息了,參謀長這才關掉了智腦,將目光轉向白若穀。
他雖然需要仰頭,但身上屬於上位者的氣勢讓人不敢忽視。
“你好,若穀,我們又見麵了。”,他淡淡地笑了笑。
白若穀的睫毛輕掃眼瞼,他吐出了一口氣,勉強露出笑容,“您好,逐日老師。”
參謀長點了點頭,他眼神蒼茫地看向四周道:“你是帝國的希望,我希望在我不在的日子裡你可以帶領帝國走向輝煌。”
他說著,咳了幾聲,臉色更加慘白。
白若穀重重地合上眼,參謀長又道:“我知道我回天乏術了,甚至能感覺到撐不了多久。我已經為帝國接下來幾年的走向定好了方略,接班人也培養好了……”
他出氣多進氣少,轉過頭摸了摸床頭的盒子,眼底終於露出柔色。
“在這世上我也沒什麼遺憾了,願帝國永垂不朽。”
見參謀長已沒了生念,白若穀停頓了會兒,突然道:“我這裡有一個死後的世界,您願意去嗎?”
參謀長睫毛輕點,略思了會兒,無奈一笑,“去吧。”
為帝國操勞了半輩子的參謀長江有司於10月26日淩晨3點45分離開人世,臨終前,他將骨灰盒放在胸口緊緊抱住,在他意識渙散之前他說。
“將我與他合葬。”
——
參謀長來到了一片薄霧中,多年的生死經曆已讓他無畏無懼。
他依舊穿著筆挺的軍裝,戴著白色手套,皮靴一步步踩著地麵,往未知的方向走去。
他總喜歡皺著眉,麵容嚴肅,不苟言笑。白手套揮開迷霧,他看到了一大片的高樓。
街道上車水馬龍,有很多麵生的人在開朗地笑著。天空豔陽高照,偶爾一陣和煦的春風自參謀長的發間吹過。
他摘下軍帽,銳利的眼睛向四處打量。
突然間他聽到了一陣熟悉的聲音,這一瞬間他緊皺的眉頭忽然散開,眼神震驚地向身後轉去。
後麵是一片繁花,參謀長的視線順著草坪一路向前望去,前麵是一個拐角,那裡同樣有一個穿著軍裝的男人正在困惑地揉著太陽穴。
晴天朗日下,那人的五官映入他的眼底,那痞氣的笑容與不羈的姿態如同這麼多年來夢中的場景一樣再次在他眼中出現。
江有司愣住了,半眯著的眼睛睜成圓溜溜的形狀。
軍靴踏在草坪上,發出“沙沙”的聲音,他一步一步朝著那人走去。
那張嚴肅的臉龐露出了久違的笑容,那是他的部下從未見到的輕鬆愉悅。
隨著他的走動,眼角的細紋被撫平,因為緊皺而折出痕跡的眉頭也變得光滑。兩鬢白發變得烏黑,精乾的短發慢慢變長最後恢複成濃密的中短發。
那種飽經風霜帶著深邃的湛藍色眼睛,此時如被水洗過一般,變得清澈起來。
軍裝被褪下,換成了年輕人的衣服。走姿也不似那麼正規,腰也不再筆直。
軍靴穿過草坪,變成了白色的運動鞋。
等走到了儘頭,那個曾經在聯邦帝國呼風喚雨、殺伐果斷的參謀長此時成了一個剛成年的小青年。
看到喜歡的人他有些局促,於是彎下腰在地上摘下來一朵野花,最後捧著花走到了男人麵前。
“送……送給你。”,他結結巴巴地說道。
聽到這話,艾斯利的神智總算得到了半分清明。
他低下頭一眼就看到了那雙充滿了激動的湛藍色大眼睛。小家夥長得很可愛,模樣簡直就是往艾斯利的心窩子裡戳。
從他看到這個小家夥的第一眼起,他的腦海裡就多了一個想法。他想把這個小東西拐到手,成為他的人。
想著,他將江有司手中的花接過,有涵養地笑了笑,“謝謝,很美。”
他抬頭看到了前方的餐館,於是將手搭在小家夥的肩膀上哄著,“有什麼想吃的嗎?我請你。”
江有司激動了,沒有想到對方這麼快就願意跟他搭話,那想讓對方喜歡上他,是不是也指日可待了?!
他趕緊如小雞啄米般點頭,興奮地扯著對方的袖子跟在後麵。
他們一路向前走去,斜陽下,兩個人的影子被拉得恒長。不同的是,其中一個影子是帶著裂紋的雕像,還有一個影子是穿著軍裝的成熟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