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睜眼時,她眼珠帶了些微紅,看著那人逐漸遠去的背影,孟寒雙再也忍不住了。
“師尊!”
她咬了咬牙,從掌中祭出一麵巴掌大小的浮屠塔,這塔是已逝師祖的法寶,她從批命樓裡一並盜取了,原以為不會走到這一步,沒想到還是來了。
想到這一幕,孟寒雙的眼睛更紅了,她也愈發產生了要困住師尊的想法。既然得不到他的心,那便困住他的人,這都是他們的錯,是師尊逼的她這樣大逆不道的。
反正已經到了最後了,她寧肯入魔,也不會放手的。
那塔中尚有師祖留下來的三成法力,被孟寒雙催動以後,直直的朝著謝懷衣的方向飛了過去。
謝懷衣轉身,眼神薄冷,一身紅袍更是襯得那麵容俊美異常。
他抬手便祭出了那柄泛著清光的寒劍,劍光擋住了那座蔓延的黑色小塔。
而那一麵浮屠塔在觸及謝懷衣上方的領域之時陡然開始變化。
塔中放出耀眼青光,四周符文閃現,空氣中的五行元素瞬間啟動,籠罩的上方也浮現出一個金色法陣,將謝懷衣牢牢困在了其中。
隔著一層金色的法陣。
孟寒雙緩慢朝他走了過來。
她看著謝懷衣,眼裡露出癡纏眷戀的情愫,“師尊,弟子大逆不道、以下犯上,自知已經犯下滔天大錯……”
“不過,師尊,我這輩子得不到的東西,其他人,也休想得到。”
她說完這句話之後,便轉身離開了。
謝懷衣隱隱察覺到了她的心思,心口情緒翻湧,略微抬眸時,那眼尾已逐漸漫上一抹詭譎的薄紅。
夜色逐漸幽深,透著刺骨的寒氣。
謝懷手掌合攏,泛著清光的寒劍發出鋥的聲響。他一劍斬破法陣,不過一息,便以摧枯拉朽之勢毀了那方浮屠小塔。
但也就在那一息之間,孟寒雙已經到了煙煙的麵前。
…………
房門被一陣巨力掀開,煙煙的蓋頭也隨風而落,她抬起頭,耳邊的墜子也隨著動作來回搖晃著,有種美到極致的明豔撩人之色。
煙煙聽到動靜,眼皮輕撩,看到眼前臉色不太對勁的孟寒雙,眉心輕蹙了下,然後在心裡不動聲色的聯係上了係統。
“孟姑娘來找我,是有什麼事情嗎?”
煙煙從床邊站了起來,她臉上並沒有什麼害怕的表情,而是如尋常一樣平靜的瞧著她。
孟寒雙最恨的便是她這副淡淡然的樣子,憑什麼她追逐一生求而不得的感情,這女人可以這樣的毫不在意。
“你耽誤師尊太多時間了。”
她也不多說廢話,一劍朝著煙煙襲擊了過去,不過被一道無形的光幕給彈開了。
煙煙神色微斂,在她一劍揮來的時候便下意識的微偏了頭,不過很奇怪,她身上並沒有受什麼傷。
她微抬起頭,看向對麵的孟寒雙。
孟寒雙倒是發現了什麼,她目光落到了煙煙發絲上的青色發帶上,不自覺的捏緊了手指。
那是師尊的本命法器,他竟連這……都給了那女人了嗎?
孟寒雙衝上前去,她一隻手扼住了煙煙的脖子,將人抵在窗口上,“師尊與我相伴百年,我們才是羈絆最深的,你隻是一個凡人而已,沒有資格與我爭的。”
煙煙半邊身子被壓出窗外,鬢邊的發簪搖搖欲墜,嫣紅的唇脂同蒼白的膚色形成了強烈的反差,顯得豔麗極了。
係統在腦海裡哭哭啼啼的替煙煙屏蔽了所有的痛苦,它氣的直跳腳,嗚嗚咽咽的,煙煙、煙煙……你痛不痛?痛不痛?我給你呼呼好不好?
誰知道女主會這麼瘋?它已經恨死她了。
眼見著煙煙麵色越來越慘白,係統急得來回跺腳,可是它沒辦法出來,隻能期盼著謝懷衣能快點過來救人。
而煙煙仰頭看著孟寒雙,她其實並沒有什麼感覺,都被係統屏蔽了。
直到孟寒雙從袖中掏出一個小瓷瓶,然後將那瓶中的紅色液體滴入了煙煙的眼睛,冰涼的觸感瞬間侵入大腦,讓她失去了意識。
與此同時,身後那人也終於趕來了。
謝懷衣陡然瞧見那一幕。
隻覺得身上黑暗氣息暴漲,混亂又瘋狂,徹底撕裂了那副素來冷靜理智的臉孔。
他目光落在煙煙流出血淚的臉上,喉嚨湧出一陣腥膩,嘴角不受控製的溢出了一絲鮮血。
洶湧駭人的氣勢驟然襲向身前的那人。
孟寒雙的丹田碎了,劍骨被廢,全身上下的每一根骨頭仿佛都被碾碎了,劇烈的衝擊讓她疼的幾乎喘不過氣來。
昏迷前的那一刻,她似乎看到師尊走了過來。
他將那女人抱了起來,攏在懷裡,指尖顫抖的拭去她眼角的血跡,然後小心翼翼的親吻著她的眉心。
輕輕的喊了聲,“煙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