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在為劫後餘生的人們喜悅嗎?國木田看著明亮了不止一個度的少年人,嘴角勾了勾。
是個好孩子呢。
……
然後剛剛看上的好孩子就被人拐跑了。
起因是他們被商業街負責人留下來商討設施修複事宜,雙方禮貌地就賠償問題進行了友好談話,你來我往之間不免有些口乾舌燥,然後他貼心的後輩就小小地舉了下手,嗒嗒嗒跑去咖啡廳給他買飲料。
國木田甚感欣慰,結果,回來的時候後麵就跟過來了兩個“野男人”。
“真沒想到會在這裡看到您!”
“啊啊,我也沒想到會在這裡看見你。最近可不太平啊,你……”
“哦呀,看看沒腦子的蛞蝓操心彆人的樣子。”
“繃帶混蛋你在說什麼混賬話呢?”
“呀呀呀,蛞蝓生氣了~”
……
關係真好呢,好心的小先生和繃帶先生。
國木田打量著跟過來兩個少年,前麵的那個赭發藍眸,眉眼線條鋒利,像是一團張揚著的橙色火焰,語氣雖稱不上溫和,但確實有關切意味在……但後麵那個被白色繃帶遮掉眼睛的少年,以及這兩身黑西服打扮……像是被某種冰涼的鐵質鈍器敲了一下,國木田後退半步,皺眉問道“神上,他們是?”
“是上次出門買菜遇到的,好心的小先生和他的朋友。”
“哈?你哪隻眼睛看出來的我跟他是朋友啊?!”
“沒想到居然是會做飯的賢惠性格嗎?”
這麼默契居然不是朋友嗎?難不成是在拌嘴嗎?
“嘛嘛,怎麼想都不應該是這種吧!”繃帶少年目瞪口呆地朗聲反駁,鳶色的眼睛玻璃珠子似的圓溜溜的。
“抱歉。”居然把心裡話說出來了嗎?不應該的呀。他抬起臉來,茫然地補了一句,“要一起去吃甜品嗎?”
“唉?!”
……
綜上所述,國木田先生就是這個樣子被拋下了甜品大軍,孤苦伶仃地返回偵探社的。至於他心中底稿兩萬的《論如何正確交友》以及《如何完美計劃娛樂與工作》將會在什麼時候展示給神上看,我們就不得而知了。
……
“這麼說來,你在偵探社找了份工作?“中原中也皺著眉打量眼前人過於纖細的身型,”是做文書工作嗎?“
“也不能完全算……有時候在人力不夠的時候也會跟著前輩進行調查工作的。“神上朔小口地抿著奶茶,羞愧地喃喃自語,”儘管我實力不濟總是給前輩們添麻煩,但前輩們一直都很關照我。“
“不要想這麼多啊,好好乾的話,總有一天會做好的吧。“
“噗嗤——“太宰治一口慕斯嗆在了嗓子,”咳咳咳咳咳“
“被慕斯嗆到窒息這種死法真的好痛苦啊,我本來還以為這會是一種甜蜜的死法來著。“他一邊擦著咳出來的眼淚,一邊惋惜地評價道。
死法?
“太宰先生……”白發少年欲言又止,死法這兩個字像一股涼氣悶進心頭。
這位先生,明明單單隻是坐在那裡笑,為什麼卻散發出了這樣孤獨絕望的氣息呢?就像是一個在黑暗的單向軌道,既不明白終點在哪裡,也不明白自己為什麼要行走的旅人,一個……踽踽獨行,渾渾噩噩想要離開的囚徒。
耳邊中原先生“不要教壞小孩子啊你這混蛋!”的怒吼也遠去了,恍惚間,神上把自己的聲音從肺腑之間打撈上來,飄蕩出一句“我不明白,太宰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