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人能拒絕那樣的亂步先生, 哪怕是相處了那麼久的神上朔也不能。
他被溫熱的手拉起,像是五指陷在了甜膩的慕斯裡,鬆鬆地磨蹭著。
不知怎的, 雖然這種親昵的動作之前也不是沒有過,但此時,在昏黃曖昧的夜燈下, 神上朔感覺有什麼潛熱蒸騰著吻上指尖,熱潮滲透進脆弱的肌理,酥麻的可以。少年人仿佛是被塗抹上了淺淡的霽霞,把霞焰一點點在外眼梢暈開, 長長染絳一筆,天真壓不過豔冶。
這種不宣於人的滾熱, 彌漫在神上朔的心間, 在亂步問出,“小神上要不要今晚先穿我的睡衣?”時, 轟然炸作煙花,遊漫過全身肌骨。
“不不不不不......了吧。”神上朔的腦子簡直是被凝霧懾住了, 嘴唇和心臟仿佛成了兩個毫無聯係的器官, 磕磕巴巴運作著。他不知道自己在講些什麼,也不明白亂步先生又說了什麼。
他隻是覺得, 自己的血液奔湧著填補心臟,翻滾著拍擊神經, 騰騰熱浪幾乎要將他淹沒在這裡。
他看著亂步先生好看的唇線一張一合, 有種夾迫絕望的溺死感。
求您了, 不要作弄我了。
“呀,”江戶川亂步一瞬不動地盯著某隻受不住想要逃離的白毛兔子,悶笑一聲,“不要害羞啊,隻是一件衣服而已哦!你在想什麼呀。”
這樣的小神上真讓人移不開眼啊,就像某顆被剝開的荔枝,可憐兮兮地被人捏在手裡,跑也不敢跑,汁水又飽滿,還泛著漂亮的粉色。
想咬一口。
腦子發懵地神上朔顯然不知道亂步奇怪的想法,“沒有......我這樣就可以了。”
“乾乾淨淨的才是好孩子嘛,臟兮兮地可不行哦,小神上趕緊換衣服睡覺啦。”
“不......”神上朔還想掙紮一下。
但怎麼會有用呢?
□□作了一通的貓貓委屈巴巴地僵在被窩裡,動也不敢動,直挺挺躺著。旁邊是另一個人的呼吸,氣息之間的熱意擾得他心神不寧,眼下敷著海棠色的溽熱,映襯著白玉般的肌膚,好看得緊。
他下意識裹緊了睡衣,卻發現是亂步先生的氣味,安神又惱人,慌得他差點掀開睡衣。
啊啊啊啊啊啊這怎麼睡嘛!
明明他和亂步先生都是男性,按理講沒什麼,但他的心臟怎麼就這麼不聽勸地跳個不停呢。
......
第二日早。
江戶川亂步罕見地醒的比神上朔要早,與心緒不寧的神上朔不同,他昨晚相當的心滿意足,雖然沒做什麼太過頭的事情,但也因而睡的踏實,醒的也就早。
然而早醒的驚喜也是不錯的。江戶川亂步發覺,某個昨晚恨不得離他一丈遠的少年,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黏人地蹭了過來,下巴膩在他的頸窩裡,淺淺的紅暈從他身上彌漫到神上朔的下巴尖,被浸染得更為豔麗。
少年小貓兒似的側臥著,左腿不老實地插進他的被子裡汲取暖意,一隻手臂搭在他身上,仿佛是在抱著人撒嬌。
可能是夜裡睡得不老實的緣故,神上朔的黑色睡衣領口敞開,露著瓷白光澤的胸膛,黑白對比下衝擊力顯著。更彆提,鬆散的黑絲腰帶順著他的腰線蜿蜒,襯得少年人美好得像是一場初雪。
讓人想留點痕跡上去,給這捧雪打上烙印。
唉。
等待的感覺真是不美妙呀。
......
跳過父母愛情,讓我們來看看被拋棄已久的小老虎。
當中島敦迷迷糊糊從夢裡醒過來的時候,神上朔放大的臉龐讓他吃了一驚。
“神上先生?”饒是中島敦對神上朔的人品有足夠的信心,此情此景之下也覺得有些瘮人,“怎麼了......”
他遲疑地轉過頭,瞄到仿佛是被龍卷風刮過的慘烈房間,呆住了,“發生了什麼?”
難不成神上先生的家被打劫了?等等,他怎麼躺在地上!怪不得後背好痛......
“本來聽小神上的描述就覺得是個笨蛋小鬼了,結果這麼一看我的推斷果然沒錯嗎?”神上先生旁邊的,一位他沒見過的偵探打扮的青年豁然開口,帶著微妙的敵意,“趕緊把你的爛攤子收拾乾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