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親愛的, 你要有耐性。”雪萊抿了口芬芳的玫瑰花茶,鑲金的杯底“哢噠”一聲碰上托盤,“這可不是一朝一夕的事。”
“我知道。”查爾斯活動了下脖頸,“我隻是受夠了。”
“那見鬼的玩意兒簡直就是活在他們腦子裡的蛆蟲,打出生就靠著吃他們的腦髓作活。”
“我真恨不得衝他們腦顱來兩刀。”他在額前比劃個一字型,惡狠狠劃過眉骨。
“冷靜點。你已經做得很好了,剩下的可都是費時間的工作了。”
“教育, 意識,觀點。哪一個都不比戰爭來得艱難困阻, 但哪一個你我願意放棄呢?”
“你我追逐了這麼久, 不就是為了今天,這樣看得見光的、願意為之奮鬥的未來嗎?”
“你總是對的。”年輕的國王走下台階,擁抱身邊那顆的星辰, “我的朋友......啊不,”
他微笑起來, “這個詞絕不足以形容你的光輝偉岸,我的另一半靈魂。”
“我的Specchio。”
“查爾斯此生最幸運的事情, 就是遇見了雪萊。”
他們從未放棄彼此,他們永遠站立於彼此身後。他們曾共同穿越茫茫黑夜, 他們一起沐浴著黎明之光痛哭流涕。他們的靈魂勾連相通,從淤泥中相擁而眠,並肩走向更遙遠的天際線。
因為雪萊, 查爾斯終於觸碰到了那個遙不可及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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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可算寫完這本了。”國木田獨步扶了扶眼鏡, “堅持不懈可是件好事。”
“感謝您的關心。”
“書名定下來了嗎?”
“《源泉》。”神上朔抓了把乾玫瑰花, 加了幾顆紅棗桂圓,叮叮咚咚裝進玻璃茶壺裡,“今天正好給鬆平先生寄過去。”
國木田感興趣地追問,“《源泉》?聽起來蠻有意思。”
“我可以看看嗎?”
“我的榮幸。”神上朔熟練地掏出手稿,“說起來,國木田先生居然可以忍到完結再看呢。”
“明明之前那麼激動的來著。”
“這樣比較方便我指定時間表。”接過手稿,金發青年估量了書頁的厚度和字體大小,在手賬本更新今日的時間表,“而且,”
他加了個重音,掠過神上朔的臉,“這降低了被劇透的風險。”
“抱歉抱歉,原諒我嘛國木田先生。”神上朔討饒地笑笑。
國木田獨步皺了皺眉,他莫名覺得這個腔調有點熟悉,“還有,彆撒嬌。”
“介意加我一個嗎?”與謝野晶子出來端了杯泡好的花茶。
“當然可以。”
......
“嗯......真慶幸是個好結局呢,看著舒服多了。”翻完最後一頁,國木田獨步滿意地點點頭,“當然,這並不是說你第一本不好的意思。”
“但你知道,有時候太過詳細的描寫......會讓人產生生理上的不適。”
“我就權當您在誇我了,謝謝您。”
國木田失笑,“你小子。”
同樣讀完《源泉》的與謝野晶子卻還在沉默著,她把頁數又翻回前麵,來回倒著看,像是再確認什麼。
“與謝野醫生?”看到這一反應,神上朔猶豫著開口,“它......有什麼問題嗎?”
難道有邏輯不自洽的地方?
“不,稍等.....我再核實一下。”與謝野沒有第一時間回應,她把手指夾在書裡當作書簽,前前後後看了幾遍。
“我說小神上,雪萊和查爾斯真沒有什麼.......我的意思是,特殊關係嗎?”
“啊?”神上朔疑惑哼聲,呆呆地長毛在空中打了個旋兒,“特殊關係?”
“他們不是摯友嗎?”
這不算是特殊關係嗎?
“不不不,”與謝野晶子順時針揉按太陽穴,她不確定這孩子懂了沒有,或者說意識到了沒有,“我說的不是友情,我是指......”
她腦海裡閃過數十個委婉說法,“他們倆有沒有點什麼特彆的感情?”
“這個......”神上朔猶豫了片刻,最終得出結論,“沒有吧。”
他好像真的隻是著重描繪了友情,彆的......戰友情算嗎?
這不是一個類型嗎......
“果然。”與謝野小姐失望地坐回去,給自己多加了兩塊冰糖,“我就不該指望你能意識到點什麼。”
“順帶一提,花茶很好喝。”
“養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