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 那我試試看好了。”太宰治聳聳肩,抬起右手, 上麵不知何時已經覆蓋上了手套。他鬆鬆往空中一抓,正正好好卡住怪物揮舞過來一條觸手。
“滋——”海怪驟然發出刺耳的嗡鳴, 像是滾油加上沸水, 吃痛甩掉一截斷肢。巨大的尖端在半空中連個完整的拋物線都沒有畫完,就如同斷線的雪花屏, 聳動著消散在半空中。痛失一手的非人的物體嘶吼著,在半空中劇烈滴震顫,剩下的肢體不管不顧地狂甩一氣,活像個三樓高的滾筒洗衣機。
“黏黏糊糊的真是讓人不想碰啊。”太宰治收回手,冷淡地看著本體還在的怪物,“我動了, 不過小矮子你能快一點嗎?再不快點這樓就要塌了。”
“被壓死這種死法也太痛苦了, 我才不要.......”
他餘光瞟到直直衝他走過來的中原中也, 後者臉上掛著的冷笑無故使他心中一緊,話鋒陡轉,“乾嘛靠過來, 你身上好臟, 離我遠點嘛。”
“臟?”中原中也活動了一下手腕, 輕哼一聲, 冷冷嘲諷回去, “放心, 你馬上就是最臟的那個了。”
“我保證。”
他一手抓住驚慌往後躲的滑溜青花魚, 利落地把魚身從上到下轉了一百八十度,雙手抓住太宰治得腳腕頭朝下拎起來,“你看看,你這樣不就順眼多了。蠻合適合武器啊。”
“你想乾什麼......”被晃得發暈的太宰治在被抓住腳腕的一瞬間,被嚇得一激靈。他的目光在嘶吼的海怪和他帶著手套的雙手之間,打了幾個來回,心中不妙的預感愈發強烈。他試圖挽救自己即將到來的悲慘命運,“等等等,中也你不是認真的吧。”
“你不會真的要這麼殘忍地對待你的搭檔吧?”
“嗯哼。”中原中也輕輕鬆鬆把太宰治甩了甩,像是在試試武器是否趁手。聞言,他譏諷道,“我殘忍?搭檔?”
“你自己乾了什麼心裡沒點數嗎?”
“現在你就為港口黑手黨貢獻點價值吧。”他就像拎起一對流星錘一樣水平橫甩太宰治,瞄準巨型章魚的頭部,雙手猛然發力,把太宰治的雙手像是鐵鉤子一樣向海怪揮過去,期間伴隨著某人心電圖式“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的尖叫聲。
在臉先跟黏液接觸的瞬間,太宰治急忙伸出手來,他隔著一層皮革都感受到底下活動黏手的滾動的眼珠,惡心地乾嘔出來,“中原中也公報私仇了!!!”
“哼哼,還是很不錯的樣子啊。”見到搭檔的慘狀,中原中也愉悅地笑出聲來。雖說抓著太宰治他的異能也不能發動了,但是他的身體素質還是完完全全可以把太宰治準確扔在怪物的身上的。
隨著他強勁有效的擊打,一開始還有招架之力的海怪,身體一塊一塊塌陷下去。每有一個太宰治被惡心得想吐,就有一隻怪物失去了觸手,它喉嚨滾出一個個“嗚嗚”的吼聲,渾身還完好的肌肉抽搐著,伸出紫色的類似血液的清液來。明明已經是沒有神智的怪物,在此時它的發音竟也有了向人類語言靠近的趨勢,宛若被一針紮下尖叫起來的高分貝童聲。
“這玩意兒,也不怎麼樣嘛。”赭發青年眉眼淩厲,拿搭檔的身軀開拓出了最後的血汙,深淵而來的召喚物簡直就像是落水狗一樣,被最後一棒子敲回了霧氣,化成一陣惡臭的氣味飄散在空氣中。
中原中也:“臨走了還要惡心人。”
他挑眉看向剛剛拿在手中的太宰治,後者正躺在地板上吐魂,眼眸隻剩下蒙蒙的鳶色色塊,一點高光和縮放的跡象都沒有。
“你還好......嗎?”難得動了點惻隱之心的港黑良心解釋道,“這不是你剛剛說樓塌了,首領會比較煩惱麼。”
“你的異能比較方便,處理起來也比較乾淨,不會對大樓造成二次傷害......”他在心裡補了一句,其實是我比較乾淨,“你看你這也是為了港口黑手黨嘛。”
“你放心......”
他話還沒說一半,就突然停住了,瞳孔緊縮。牆壁外巨大的章魚陰影繞著大樓蠕動著,就像是在戳泡沫包裝一樣,對著透明玻璃一戳一個準兒,而它移動的終點,正是首領辦公室。
甚至於,它的一條觸手已經突破進去了。
躺在地上的太宰治聽見沒音了,也沒有在意。他還在暗搓搓地盤算著怎麼利用這一次小矮子的心軟,狠狠地把這一筆帳報複回來。
然後他就感覺有什麼東西用力地拽住了他的後領,拎小雞仔兒一樣把他拎起來就從窗口衝了出去。他被黏液打濕了的頭發,都被風刮得半翹著,可憐巴巴地跟它們的主人一樣毫無反抗之力。
“糟糕,首領那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