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明香回答道,“哦,明海已經去廠裡問過了,爸今天就上班了,值夜班。”
徐鳳蘭不高興的嘟囔了一句,說道,“中午沒吃飯,我都快餓死了,還不快點兒把飯菜端過來!”
趙明香又是笑眯眯的說道,“媽,我可以給您端過來,不過,您的給我五毛錢!”
徐鳳蘭氣得又想打人,她忍住想要動手的衝動,說道,“不用你,我自己出去吃!”
她自己上廁所,自己吃飯,到了夜裡起夜,也是咬牙堅持自己去的,愣是沒讓孩子們賺到一分錢。
第二天上午,趙萬東下夜班回家,不出意料,迎接他的是妻子的一頓臭罵。
以前徐鳳蘭罵人,趙萬東還會辯解幾句,但這次沒有,他坐在客廳裡吃著女兒烙的蔥油餅,心情好得很。
徐鳳蘭罵累了,口渴了,想要喝水,卻沒有可以支使的人,隻得自己坐起來,誰知地下的暖瓶沒有熱水了,她隻能一瘸一拐的走到客廳。
趙萬東看她這樣其實有點心疼,但還是硬著心腸沒管。
徐鳳蘭自己倒了水,咕咚咕咚喝下一杯,喝完水就氣得哭了起來,但她哭得在大聲,也不見有人來勸。
如此過了五六天,她覺得自己要死的心都有了。
對她來說,其實吃這點苦不算啥,讓她難受的其實是孩子們還有丈夫的態度。
真是沒想到,以前那麼難熬都過來了,現在日子好過了,她反而覺得沒奔頭了。
這天上午,趙萬東去上班了,趙明香三個也都去睡午覺了,徐鳳蘭躺在床上睡不著,實在閒得無聊,她把藏在枕頭套裡麵的兩百多塊錢翻出來,一張張的仔細數了一遍。
這其中的一百二十塊,是老二趙明利前幾天給她的,還有五十塊,是老大上個月上交的工資,剩下的幾十塊,是她平時的積攢。
徐鳳蘭抽出來一張嶄新的五元票子算了一筆賬,孩子們照顧她,五毛錢一次,她可以自己喝水吃飯,一天最多使喚孩子們三回,五塊錢能用三天,一個月就是四十五塊了,比她現在的工資還高了。
真是肉疼啊。
不過,花這四五十塊,她就能舒服很多了,倘若恢複的快,一個月後她肯定就能完全生活自理了。
到時候誰也求不著了。
不然的話,萬一,她哪次不小心上廁所滑到了,豈不是更糟糕?
躺在床上養病的滋味,真的不如熬夜加班來的更舒服!
徐鳳蘭狠狠心,決定要花這一筆錢了。
然而讓她沒想到的是,她的預算遠遠不夠。
按照趙明香的算法,攙扶她算一次,幫著她拿梳子竟然也算一次,拿毛巾又是一次,總而言之,一天沒有五塊錢根本過不去。
徐鳳蘭很生氣,但她沒有跟人叫板的資本,誰都不站在她這一邊,也隻好就這麼認了,好在她還有來那個百多塊,一天五塊錢也能付得起!
因為想要快點好起來,徐鳳蘭不敢像以前那麼懶了,每天上午和下午都拄著拐棍在院子裡走上一會兒,一開始走得很慢,而且很疼,後來漸漸就不疼了。
一個月的時間很快過去了,她的兩百多塊花的隻剩下了三十多塊,不過她的腿恢複了很多,不用拐棍也能走上一段路了,生活自理完全沒問題了,孩子們這下掙不到她的錢了!
想到這一點,徐鳳蘭心裡爽快的很。
其實,她就是恢複的不好,孩子們也沒機會掙到她的錢了,因為,趙明香和趙明紅要去上大學了,趙明海也開學了。
不出意外,趙明香被華東紡織學院錄取了,趙明紅也特彆幸運,擦線被鹿城大學錄取了。
孩子們都離開家了,徐鳳蘭作為母親,多少還是有些惆悵的。
閨女和兒子還不一樣,當初大兒子去北京上大學,她一點兒也不擔心,老二就在鹿城,更不用擔心了,但趙明香卻是去了上海念書,雖說她心眼多,但畢竟從小到大是第一次離開家。
這天吃過晚飯,徐鳳蘭主動的問道,“萬東,明香昨天夜裡的火車,是不是早就該到了?”
趙萬東點點頭,回答,“是該到了,你放心,明香機靈著呢,不會有事兒的!”還有後半句他沒說出來,趙明香當然不是一個人去的上海,還有李廠長家的大兒子李立軍呢,那可真是個好小夥兒。
不過,這事兒還沒捅開窗戶紙,現在不是說開的時候。
他和兒子明海很快收拾完廚房,趙明海回到房間做作業去了,趙萬東扶著妻子來到院子裡納涼。
九月的天氣,夜裡已經非常涼爽了。
不得不說,大兒子買的這房子的確是好,院子很寬敞,靠西南有兩棵棗樹,樹下擺了竹椅,人坐在上麵是很舒服的。
趙萬東給妻子倒了杯水,又遞給她一個手帕包。
徐鳳蘭揭開一看,裡麵是一卷整整齊齊的錢,約有一百多塊,再看覺得有些眼熟。
趙萬東笑笑,說道,“鳳蘭,這是孩子們掙得你的錢,現在還給你!”
這些錢失而複得,徐鳳蘭原本應該很高興,但不知為什麼,她竟然沒有那麼高興。
作者有話要說: 婆家的戲份很快就結束了,這是必要的情節,沒辦法。
因為人設就是婆婆會慢慢改變。
下章就主要是男女主的戲了。感謝在2020-02-28 23:52:20~2020-02-29 23:15:28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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