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門赴宴的貴女,總會備上一套與所穿顏色款式相近甚至一樣的衣裳,為的就是應付這種突發狀況。
衣裳由自己丫鬟帶著,隻要遣人去通知一下留在外頭喝茶的丫鬟,在主人家提供的房間裡換過就是了。
這本來沒什麼稀奇,可想到今日王府接連失誤的侍女,駱笙卻皺了皺眉。
她可不會天真的認為兩個侍女都是失誤。
“我四妹去更衣,不會再有侍女手滑、腳滑了吧?”駱笙直視著衛雯,含笑問道。
衛雯氣結,麵上卻隻能微笑:“怎麼會。”
一次兩次也就罷了,倘若再有侍女鬨出失誤來,在場的貴女也不是聾子、瞎子,平南王府就很難置身事外了。
沒有人樂意去彆人府上做客時還提心吊膽。
更何況駱四姑娘一個庶女又沒妨礙著她,她算計駱四姑娘又有什麼好處呢。
“那就好。”駱笙同樣回以微笑。
二人對視,看似客套有禮,氣氛卻有些古怪。
駱晴開口道:“我陪四妹一起去吧。”
眼見駱晴與駱玥由侍女領著離去,駱笙對衛雯笑了笑:“我逛逛園子,就不勞煩郡主相陪了。”
“駱姑娘請自便。”
駱笙舉步走出長亭。
朱含霜收回目光,眼中厭恨不再遮掩:“郡主,你看她多麼囂張!”
衛雯語氣冰冷:“她不是一貫如此麼。”
“可她連你都不放在眼裡。”
衛雯涼涼一笑:“這有什麼稀奇,她與長樂公主關係好,我一個郡主算什麼。”
朱含霜嗤笑一聲:“也就是她拿著雞毛當令箭,真以為長樂公主把她當知己好友呢。我看在長樂公主眼裡,也就是拿她當個阿貓阿狗解悶逗樂罷了。”
衛雯款款往外走,輕聲道:“就算是解悶逗樂,隻要公主還喜歡,那她就能拿著雞毛當令箭。何況她父親是掌管錦麟衛的大都督,她不顧臉麵耍橫撒潑,彆人還真的不能怎麼樣。”
說到底,駱大都督才是駱笙的底氣。
隻要駱大都督一日得皇上器重,駱笙就能囂張一日。
不過再囂張又如何,駱大都督就算權勢滔天也不可能強逼著高門大戶娶他女兒,而若把女兒嫁給趨炎附勢想與大都督府結親的人家,就更不需要把這麼個人看在眼裡了。
這還是駱笙在其父掌權時好歹能嫁出去,倘若駱大都督一朝失勢,駱笙的下場恐怕連王府婢女都不如。
衛雯冷冷想著這些,氣順了些。
“可我就是看不過去。連陳大姑娘她都說打就打,還有什麼不敢乾的,說不定哪日就要欺到郡主頭上來。”朱含霜明著為衛雯抱不平,心中又是另一番煩惱。
駱笙這麼個無法無天的性子,偏偏還看中了開陽王,要是鬨著嫁給開陽王怎麼辦?
駱大都督是皇上眼前紅人,萬一皇上就答應了呢。
到那時,她就算慪死也無能為力。
與其到時候絕望後悔,不如趁現在找個機會毀了那個賤人,看她還如何打開陽王的主意。
衛雯承認朱含霜的話讓她對駱笙厭惡更甚,卻也明白好友那點念頭,淡淡道:“惡人自有天收,我相信這種人不會囂張太久的。”
自從一家人搬來京城,連她身為郡 主都不能隨心所欲,駱笙憑什麼可以?
朱含霜勉強點頭,伸手遮了遮撲麵而來的陽光:“今日日頭有些大,咱們去那邊竹林走走吧。”
衛雯隨意點了點頭。
駱笙看似漫無目的閒逛,卻暗暗把園子裡的一物一景記在心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