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對清陽郡主還有印象,那是個高貴大方又有本事的姐姐,會做特彆好吃的糖塊,哄得小妹流口水。
他其實也喜歡吃,可那時候他都八歲了,自然不能為了一塊糖像小妹那樣圍著清陽郡主打轉。
再後來,清陽郡主死了,大哥許久沒有與父王、母妃說過話。
他一開始不懂,等到年歲漸長就明白了。
大哥心悅清陽郡主,為著清陽郡主的死生父王、母妃的氣。
他雖然可惜清陽郡主的死,卻不理解大哥的態度。
就算再生氣,總不能氣上十多年。
父王說得沒錯,清陽郡主不死,大哥怎麼辦?
有一個娘家謀逆的妻子,大哥如何爭取太子之位?
大哥在皇伯父這麼多侄兒中脫穎而出當上了太子,又娶了名門閨秀為太子妃,還有什麼不如意呢?
若是換了他——衛豐把薄唇抿到一個涼薄的弧度。
他對父王、母妃感激還來不及,又怎麼會怨懟。
比起江山,美人算得了什麼。而有了江山,什麼樣的美人不能有?
衛豐壓下心底深處升起的不滿,目送衛羌離去。
衛羌回到東宮,一個宮裝麗人迎上來。
“太子回來了。”
衛羌麵上已經看不到怒意,恢複了平日溫和淡然的模樣。
他微微點了點頭,問道:“婉兒好些了麼?”
“好些了,知道要肉粥喝了,現在正睡著。”宮裝麗人笑道。
“那就好,你去陪著婉兒吧,她醒了要找娘的。”
“嗯。”
衛羌離開許久,宮裝麗人召來心腹問道:“太子去了哪裡?”
心腹小心翼翼道:“回稟太子妃,太子去了玉選侍那裡。”
太子妃露出果然如此的冷笑。
她就知道太子又去了那裡。
不過是一個年近三十還破了相的女子,竟然把太子的心籠了這麼多年。
玉選侍的來曆她悄悄查過。
據說本是鎮南王的第三女清陽郡主的陪嫁侍女,清陽郡主出事的消息傳回平南王府,與另外一名侍女一起碰了柱子。
那名侍女當場氣絕身亡,而玉選侍因為被反應過來的人拉了一下,從而保住了性命,隻是額頭上留了一道疤,平日以厚厚的額發遮掩。
為了驗證打探來的消息,她曾命玉選侍掀起額發查看,果然有一道淺淺疤痕落在光潔額頭上。
素來溫和的太子聽聞後對她發了好大的脾氣,從那之後她就不再理會那個出身卑賤的女子了。
以她的身份不值得把一個侍女出身的選侍當對手,更沒必要為了一個選侍與太子離心。
說到底,太子在乎的哪裡是一個小小選侍,他在乎的明明是死了多年的清陽郡主。
與一個死人,她就更沒辦法爭了。
隻是想想一個選侍得了太子另眼相待多年,到底有些意難平。
氣悶過後,太子妃倒也沒有如何糾結,抬腳去了女兒屋裡。
衛羌快步往一處偏殿走,心情莫名有些急切。
“選侍,太子來了。”宮婢對屋中一名青絲濃密的纖瘦女子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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