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著對麵的醫館,駱笙默默想:這間醫館該不會是李神醫開的吧?
正想著,從醫館中大步走出一個白須老者,不是李神醫又是誰。
李神醫幾步跨過本就不寬的青石板路,直奔駱笙而來。
駱笙微微欠身:“我正在想醫館名字這麼雅致是誰開的,沒想到竟然是您。”
雅致?
李神醫回頭瞄了一眼醫館招牌。
沒有換,上麵還是寫著“一間醫館”。
再回頭看一眼酒旗上“有間酒肆”四個大字,李神醫嘴角一抽。
這丫頭純粹是在自誇吧?
他這間醫館,就是奔著小丫頭的酒肆開的。
想想太可恨了。
自從小丫頭每日派人給他送晚飯,他一天就指望這頓活著了。
結果剛習慣了這樣的日子,小丫頭居然跟著她爹秋獮去了。
去就去吧,可居然還把酒肆的廚娘給帶走了,有間酒肆歇業了!
一想這個把月受到的煎熬,李神醫就氣不打一處來,能給駱笙好臉色才怪了。
李神醫立在酒肆門口,往裡看了看,板著臉問:“酒肆今日開業?”
駱笙微笑點頭:“開業。不過今日才回來,鹵牛肉那些沒有時間準備,今晚隻有打鹵麵賣。”
“連陽春麵都沒有?”
“陽春麵的湯底需要熬煮幾個時辰。”
“什麼都沒有,還開什麼業?”李神醫沒好氣道。
駱笙並不惱,笑吟吟道:“主要是好久沒開火了,先熱熱鍋灶好為明日做準備。秋獮的人今日才回,想來也沒人知道酒肆今日就開業。”
說到這,她十分體貼提議:“神醫不如明日來吃吧,明日會多準備一些菜色。”
“今日不是開業了麼。”李神醫吹吹胡子,抬腳走進酒肆。
打鹵麵就打鹵麵吧,比什麼都沒有強。
駱笙彎彎唇角,跟著進去。
秀月在後廚準備打鹵麵,紅豆奉上茶水。
李神醫吹著茶水,矜持等了一會兒。
想象中的茶點並沒有出現。
李神醫微微擰眉。
駱笙再次貼心解釋:“隻有打鹵麵。”
李神醫捏著茶杯,徹底理解了這話的意思,一臉嫌棄道:“老夫本就吃不慣茶點。”
“是,我知道您吃不慣,隻是喝茶配茶點是待客的規矩,是晚輩失禮了。”駱笙毫無揭穿老頭的意思,笑著賠不是。
李神醫登時看笑意淺淡的少女順眼許多。
“神醫不是在京郊隱居,怎麼來這裡開醫館了?”
李神醫矜持捋了捋胡子:“小隱隱於野,中隱隱於市。”
等到了冬日,住在京郊連吃口酒肆的熱菜都艱難,還住在那裡乾什麼。
“神醫說得是。”駱笙端起茶盞抿了一口。
等待的工夫,李神醫打量著酒肆大堂。
窗明幾亮,桌凳齊整,幾名店小二手腳麻利擦著桌子。
就像每日給他送飯的壯漢一樣,幾名店小二一點不像店小二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