衙門裡的事駱大都督並不打算對兒女多提,特彆是有些事尚未浮出水麵,就更不好事無巨細說明白了。
駱晴無法接受這個事實,等到宴席散了獨自留下來,不死心問道:“父親,您是不是誤會大哥了?”
駱大都督隻以為次女與平栗兄妹情深,板著臉道:“沒有誤會。晴兒,為父知道你從小與平栗走得近,一時無法接受。但你要記住,他是要害你爹的人。”
駱晴腦海中轟隆作響,電閃雷鳴,隻回蕩著一句話:他是要害你爹的人……
怎麼會呢?大哥明明是父親最器重的義子,為何會害父親?
淚水順著眼角淌下,劃過少女蒼白的麵頰。
駱大都督看在眼裡,歎了口氣:“回屋歇著吧。”
駱晴立著沒有動:“父親,我,我想見見大哥……”
駱大都督眉頭一皺:“見他乾什麼?他現在被關在錦麟衛詔獄裡,你一個女孩子過去不合適。聽話,回房吧。”
駱晴撲通跪倒在駱大都督麵前,哭求道:“父親,女兒求您了,您就讓我見大哥一麵吧。”
駱大都督眉頭越皺越緊,突然回過味來:“晴兒,你對平栗——”
駱晴哭聲一滯,心一橫道:“很早之前,女兒就把大哥放在心上了……”
駱大都督勃然變色。
平栗那個畜生竟在他眼皮子底下引誘了他二女兒?
這究竟是什麼時候的事,是這一二年,還是更早?
隻要一想到那頭白眼狼很可能在次女還小的時候就心懷不軌,駱大都督就怒不可遏。
這可真是千防萬防,家賊難防!
也不對,若是女兒們到了嫁娶之齡有人欣賞,他還是很欣慰的,可這不代表他能容忍一個男人早早覬覦女兒。
“這個畜生,我這就去宰了他!”駱大都督鐵青著臉往外走。
駱晴撲過去抱住駱大都督的腿:“父親,若是因為這個您就要大哥的命,女兒隻有一死了……”
駱大都督停下來看著哭倒在腳邊的女兒,臉色越來越難看。
許久後,他歎口氣:“罷了,等明日讓你五哥領著你去見那個畜生一麵。下不為例,以後不許胡思亂想。”
“多謝父親。”
駱大都督擺擺手,示意駱晴離開。
駱晴擦擦眼淚爬起來,默默退了下去。
一時安靜下來,駱大都督揉了揉眉心,頭疼無比。
男婚女嫁上,女兒們怎麼就這麼艱難呢?
這一日,注定有人歡喜有人愁。
衛羌接到消息後直接跌坐到椅子上,久久沒有反應。
盤算落空的失望,可能暴露的恐懼,如一塊塊巨石壓得他緩不過神來。
許久後,他啞著嗓子問:“流清縣令被帶走了?”
屬官應是。
“平栗那邊呢?”
“那邊傳來消息,平栗已經被駱大都督控製起來。”
衛羌沉默半晌,神情變得冰冷:“那就棄卒保車吧。”
屬官會意點頭,悄悄退下。
衛羌枯坐許久,緩緩走出了議事殿。
殿外寒風刺骨,吹得人透心涼。
他駐足,視線投向某個方向。
越過重重宮門,那是青杏街所在。
他以為很快就能心想事成,沒想到卻功虧一簣……
隻要駱馳不倒,他就不可能與駱姑娘扯上聯係。
難道隻有坐上那個位子才能隨心所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