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兩個小丫鬟計較不是盛三郎的作風。
日漸圓潤的三郎委委屈屈跑去找表妹訴苦。
駱笙正在大堂慢悠悠翻著賬冊。
“表妹。”盛三郎大步走過來,往駱笙身邊一坐。
駱笙合攏賬冊交給女掌櫃,看向盛三郎:“表哥不是在樓上吃酒麼,怎麼下來了?”
盛三郎瞥了一眼木梯,雖然此時大堂中還沒有酒客,還是放低了聲音:“表妹,你說我該不該提醒蘇二哥一聲?”
“提醒什麼?”一聽盛三郎提起蘇曜,駱笙語氣涼了許多。
“就是平南王府那位小郡主啊,我怎麼沒瞧出她至純至孝呢。”
小郡主來酒肆找表妹麻煩的時候,可厲害著呢。
駱笙似笑非笑:“表哥要提醒蘇曜這個?”
盛三郎點頭。
“表哥想提醒,應該在蘇曜與平南王府結親前提醒啊。”
盛三郎歎氣:“太突然了,等我知道時他們已經定親了。那時候要是說,不是給蘇二哥添堵麼。”
“現在表哥就不怕給他添堵了?”駱笙涼涼反問。
“現在蘇二哥已經夠堵心了,也就無所謂再添點了。要是再被蒙在鼓裡識人不清,豈不是太可憐了。”
駱笙微笑:“表哥真是為蘇公子操碎了心,隻可惜表哥不是個姑娘——”
盛三郎神色一凜:“表妹你想太多了!”
敢情紅豆那麼說,是跟表妹學的?
這不是上梁不正下梁歪嘛!
義憤填膺的盛三郎看著神色冷漠的表妹,啥都沒敢說。
沒辦法,他還當著店小二呢,這麼搶手的差事能丟了?
沒見那日趙尚書來吃酒,發現朱五是酒肆新聘的賬房先生時,臉都黑了。
當時他還覺得奇怪呢,朱五一個賬房先生怎麼得罪尚書大人了,莫不是在千金坊時得罪的?
偷偷豎著耳朵聽時,聽到喝得微醺的趙尚書對錢尚書感慨:“有間酒肆的賬房先生是個好差事啊,我還想著致仕後來兼一兼呢。錢不錢的不重要,管一日三餐就行。”
同樣喝得有點高的錢尚書當即不滿了:“老趙啊,你一個刑部尚書當什麼賬房先生啊,致仕了就好好享清福吧。彆說,像我在工部可沒少和錢財數目打交道……”
最後兩位老尚書差點爭掀了桌子。
尚書大人們還搶著當賬房先生呢,再想想他能當上店小二,難道是憑實力?
還是沾了表妹的光啊。
這般一想,盛三郎悄悄歇了多嘴的心思,隨口道:“今日王爺怎麼還沒來呢?”
最近表妹對開陽王很好啊,親自下廚做菜,再努力一點說不定就嫁出去了。
駱笙深深看盛三郎一眼:“我聽二舅說,前些日子金沙來信,舅母催表哥回去呢。”
這就沒法聊下去了。
盛三郎騰地起身:“外頭落葉還沒掃呢。”
盛三郎快步走出酒肆大門,不由愣住了。
一輛華麗馬車在不遠處緩緩停住,走下一名高挑美貌的少女。
讓盛三郎愣住的當然不是少女的美貌,而是隨侍少女左右的是兩名少年。
貴女出門不是丫鬟婆子伺候,而是小廝?
盛三郎好奇打量著兩名少年。
看穿著長相,也不像小廝。
美貌少女步姿輕盈向盛三郎這邊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