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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李嬌說出方才那句話後,男人再次發起了狂,雙眼猩紅,猙獰著麵色要過來將她抓住。
幸虧闖進來一群兵士,連帶著醫工也被叫了進來。
李嬌也是這個時候才意識到男人的力量有多麼的強大,一群與他一般高壯的兵士都製服不了他,最後還是幾個人前後夾擊將他打暈後,醫工這才將早已經準備好的藥丸塞進了他的嘴裡。
饒是如此,營帳裡早已經淩亂一片,更有不少的北燕兵士受了傷,燕寒時一拳頭就能將人打翻在地,幾乎進來的每個兵士臉上都帶上了青紫。
“大王這幾年一直喝著藥,許久都未曾發病了,怎麼這次這麼厲害!!”
“武大人不必多慮,今日雷雨忽至,大王又受到了刺激,這才使得舊疾再次複發,喝完了藥明日一早起來就能好了。”
“——受了刺激!”那名被醫工稱為武大人的高壯男子忽的看向一側的李嬌,大步走上前去,目露凶光:“你又對大王說了什麼!他被你害的還不夠嗎?你到底要傷他到幾時!!!”
麵前男子的身量比之燕寒時並不差多少,皮膚比他要黑上許多,雙眼卻是實實在在的凶狠。
李嬌怕燕寒時,因為他不僅僅力量強大,他的身份亦很強大,可是這武大人隻是北燕王的下屬,她是一點都不害怕的。
完全不在意的武威的目光,隻斜著眼睛睨了他一眼,唇角稍稍的勾起:“關我何事?簡直是莫名其妙!”
“大武,算了。”
“算了?大王被她傷了那麼久,結果她還沒事人一樣,怎麼能算了,我今天......”
“大王是怎麼說的你忘了嗎?!”
武威自然沒有忘記,那是他第一次見無所不能的大王有失魂落魄的時候。
向來喝不醉酒的大王,生平第一次醉倒,抱著酒壇子一個勁的喊著那人的名字,當時不過還是一個十一二歲的小姑娘,卻有本事將大王蠱惑的神魂俱失。
大王對他們說,從那日起,他再也不要相信漢人尤其是漢人女子的花言巧語,此前他經曆過的所有,都將一一報複回去。
他說,往後誰要不要提那人的名字,那是他此一生最大的恥辱。
武威狠狠的
盯著李嬌許久,得來的卻是女子輕蔑一笑,立時將他心中的火氣激了上來,對著兵士吩咐道:“此女子來曆不明,任她留在大王的營帳中不安全,將她壓下去,你們去看守著,務必不能出任何差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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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嬌聽出來了。
在他們的口中,北燕王與她是認識的,不僅是認識的,應該還被她傷害過。
她想起了能夠與北燕王認識的唯一途徑。
當年李國的國力還不如現在這樣勢弱,北燕以及其他幾個國家將質子質女送來了李國,美名其曰是為學習,實際是讓李國手握著他們的命根子。
而李嬌不過是個十一歲的姑娘,其他國家送來的質子質女大都與她一般大小,唯有一位十七歲的少年,不僅體型是他們的好幾倍,就連人也是陰沉可怖,衣裳也總是臟兮兮的布滿泥垢。
李嬌之所以對他還有些印象,是因為那少年正好集合了她所有厭惡的樣子——
高大粗壯,渾身臟汙,甚至不懂詩詞,完全一副蠻夷土俗的模樣。
但李嬌是個擅長偽裝自己喜好的人,就算心裡再瞧不起他、再覺得他野蠻無禮,為了維持自己善良敦厚的公主形象,偶爾遇見了他也會表示一下關心,也會在他被欺負的時候伸以援手。
雖然她的心裡是厭惡的,但是在他的麵前從來沒有展露出來過,或許說,李嬌的麵具無論是對誰都是穩穩的帶在自己的臉上,從未有過暴露的時候。
所以說,如果再次遇見,北燕王萬萬不該是如今這幅模樣,若真要論起來,李嬌曾經幫了他不少,她也不是非要旁人報答的性子,但是總不至於恨自己吧?
蠻人當真是蠻人。
李嬌想明白了,先是瞧了一眼躺在床上雙眼緊閉的北燕王,看著他蒼白的臉色,愉快的挑了一下眉,繼而又將目光落在滿臉憤懣的武威身上,輕笑出聲。
“——蠻人果真是蠻人。”
忘恩負義,顛倒黑白,不知羞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