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二十九朵嬌花(1 / 2)

卯時一刻,天還未亮。

魏子歸昨夜一日未睡,又早早的來堂下等著。

見父親母親終於出現,未顧忌門外湧入的侍衛,隻湊到跟前,殷勤的奉茶,道:“父親母親怎麼不多睡一會兒?如今天還未亮,比平日早起了不少。”

魏相並未說話,沉著臉。

魏子歸向來是他的驕傲,加之魏家家風極嚴,並未有任何的側室,是以魏相待自己唯一的兒子便格外的用心。

可今日卻是出奇的沉默,一旁的魏夫人見狀,立馬打了幾句圓場。餘光瞥見魏子歸含笑的嘴角,心下又生出幾分不忍。

隻能歎句——時局弄人!

昨日魏子歸離家,他們夫婦便猜到是去做了何,亦是擔憂的一晚上沒有睡好。

魏家與尤家向來交好,且大公主為人又自來隻有誇讚的,若是能做她的兒媳,自然是很歡喜的。

可是現下,國君早已經將和親的文書送去了西薑,已經不是秘密了。

魏相在李國再有權勢,也比不得西薑啊!他想要娶大公主為妻,便是半路劫了西薑王的婚事,消息傳回西薑,受難的自然是李國。

魏子歸猶不知曉,緊張的手心都冒了汗,眼角眉梢儘是喜悅。那是他喜歡了十幾年的姑娘,就算她如今並未喜歡上自己,但隻要他一直待她好便知足了。

“父親,您早前怕兒耽誤了婚事,如今,兒想要......”

魏相沉著聲音打斷:“你可知道如今的李國在九州是何地位?空有王室之名罷了!不僅要連年的往西薑送去貢品,甚至還要割城才能換取片刻的安寧!那西薑王,本就不是個善茬,若是惹到了他,遭殃的豈止是李國,更有李國的百姓!”

魏相這樣說,魏子歸怎會不明白。

他握緊雙拳,眼睛裡湧上一層水霧,忽的跪在了地上,啞聲道:“一定還有其他的辦法,大公主也是您親眼看著長大的,國君忍心,可是我不忍心,父親便也忍心嗎?要靠一個女子才能保住國家,這是何道理!”

魏相起身,瞪著他:“弱肉強食,這就是道理!”

到底是自己的兒子,他也不忍心見他傷心,隻道:“為父又如何不知你對大公主的心意?可是昨日我進宮問明白了,那和親的文書上明明白白寫的是大公主李嬌的名姓,西薑王此前見過她,便不能再換成任何人!兒啊,你就放下吧,這世間好女子不止大公主一人,你何必要為了她如此呢?難不成,要置李國百姓也不顧嗎?”

魏子歸臉上的血色悉數退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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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嬌手上的粗繩雖然解開了,但是殿內守著不少的兵士,沈柔更是將她宮裡的宮人派了過來看守著她,美名其曰照顧。

她在窗前的小塌上坐了半日,隻等到日頭西落這才將目光收回。

映月將她麵前的茶水添上,低聲道:“今日魏相並未進宮來。”

李嬌點點頭,毫不在意的模樣,“唔,我知道了。”如今天都快黑了,若是來早就來了。

她臉上未顯露半分的難過,映月倒是氣憤起來:“魏公子他這不是騙人嗎!昨夜裡明明答應的好好的,怎麼今日說話不算數呢!”

魏子歸的為人,李嬌自然是知道的,恐他昨夜是唯一衝動了一回,讓她也跟著心裡起了期盼。

可回來之後細想了下,魏子歸願意,魏相又怎麼會願意呢?

若是和親的文書上沒有她的名姓還好說,就怕上麵將自己的名姓寫上,西薑王本就恨極了自己,巴不得讓她去。到時候若是嫁給魏子歸,隻會給李國招致禍端。

——按照如今的情形來看,那和親的文書上果然寫的是自己的名字,而不是一句模糊的公主。

李嬌托著腮望著窗外的天,日頭西落,在院子裡灑下金黃的餘暉,旁邊種著的幾株桃花樹也開了花,粉粉嫩嫩的好看極了。

她深看了幾眼,起身朝著自己的床榻走去,將底下的大箱子都搬了出來。

沈柔派來的宮人見她如此動作,連忙上前詢問:“公主,你這是作何?”

李嬌瞪她一眼,“你管我作何?”將箱蓋掀開,裡麵儘是上乘的衣物,另有幾箱珠寶首飾,她斜看了身旁的宮人幾眼:“離我遠一些,側夫人宮中的怎知道手腳乾不乾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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