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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知道急了啊!於青青以前還有點害怕岑衛東,但自從他傷了陳福香的心,她這態度就完全變了,不冷不熱地說:“原來是岑衛東同誌啊,福香有事情要忙,你有事嗎?我可以幫你轉達。”

聽到是於青青,岑衛東的心涼了半截,他知道,這是福香不想接他電話,他有些頭痛,按住太陽穴說:“你讓福香來接電話,那天的事是個誤會!”

“誤會,什麼誤會?是誤會,你昨天怎麼不打電話來說清楚?”於青青得理不饒人。

岑衛東不好對她說,隻含糊不清地道:“昨天不能打電話。麻煩你讓福香過來,我親自向她解釋!”

於青青不知道醫院裡發生的事,以為這一切都是他的托詞,固執地不肯答應:“福香沒空,你不說,我就掛了啊。”

“等一下,那福香明天什麼時候過來?我讓小李去接她。”岑衛東趕在她掛斷電話前,趕緊問道。

於青青長長的哦了一聲:“不好意思,福香明天要去相親,沒空,就不過去了!”

說完,不等岑衛東那邊反應,立即掛斷了電話。

岑衛東的臉都綠了,他又撥了幾次電話,但都沒人接,搞得他暴躁不已,差點砸了電話。

小李看他這樣子,小心翼翼地問道:“岑團,福香明天沒空啊?”

岑衛東一記眼神殺了過去:“郭若君呢,帶我去找她。”

小李也不知道,趕緊說:“岑團,我先送你回病房吧,然後去把郭醫生給你叫過來。”

岑衛東知道自己腿不好,走不快,耽誤時間,索性說:“你去找她,我自己回病房。”

“哦!”小李看他處於暴怒邊緣,不敢惹他,連忙應下。

五分鐘後,郭若君穿著一身白大褂,跟在小李的身後,笑眯眯地進了病房:“聽說你找我,有事嗎?”

岑衛東斜了她一眼:“開出院證明!”

郭若君斜了他一眼:“你發什

麼瘋?你的腿還沒好徹底,而且你也不看看,這都幾點了,馬上就要天黑了,開什麼出院證明?要出院最快也等明天!”

“現在,馬上,立刻開!”岑衛東寸步不讓。

郭若君也不是吃素的,毫不退縮:“你彆拿你命令你手下拿群兵的派頭來命令我,這一套對我沒用!”

岑衛東目光懾人地盯著她,語氣散發著冷意:“福香要去相親了,你開不開?”

聽到這話,郭若君不厚道地笑了:“哈哈哈,讓你磨磨蹭蹭的,這下好了,小姑娘要被人叼走了!”

她這個始作俑者還在這裡幸災樂禍!

岑衛東不爽極了,他不爽,那這個罪魁禍首也彆想舒服。他涼悠悠地說:“福香是陳陽的寶貝妹妹!”

這下輪到郭若君說不出話來了。她臉上的笑僵硬了,就那麼直直掛著,瞪大眼,驚訝地望著他,忘了言語。

過了好半晌,她才回過神來,埋怨道:“你怎麼不早說。娘的,岑衛東,你坑我。”

岑衛東冷笑:“不是你想先看我笑話的嗎?開出院證明,快點!”

這次郭若君不敢拒絕了,但她挺不甘心被岑衛東擺這麼一道的,不爽地嘟囔:“對我客氣點,以後我可比你高一輩!”

“那也得等你高我一輩再說!”岑衛東毫不客氣地潑她冷水,“剃頭挑擔子一頭熱的人就彆再我麵前得瑟了,吹破了牛皮也上不了天!”

郭若君氣得暴跳如雷,臉上的平靜再也無法維持:“你又能好到哪兒去?福香都要去相親了,我看你還是打光棍吧!”

岑衛東信誓旦旦地說:“不可能,我不會讓她有相親的機會!”

若是說他以前還摸不透福香的心意,一直以為她還沒開竅,束手束腳的,但今天於青青的反應無疑給他吃了一顆定心丸。他是著急,但他心裡也特彆有底,比以往都要篤定得多。福香能為了郭若君隨便兩句話就生她的氣,甚至嚷嚷著要去相親,他要還不明白,可以笨死了。

郭若君被他這副牛氣哄哄的模樣氣得跳腳:“你,都是誰推了你們一把,你不感謝我就算了,還坑我,你是人嗎?”

她什麼心思她自己知道。岑衛東不理她,敲了敲桌子:“開證明。”

站在

病房裡毫無存在感,看完了一場好戲的小李傻眼了。

這是什麼情況,怎麼感覺他錯過了好多的樣子。為什麼他一直跟著岑團,卻什麼都不知道。

***

掛了岑衛東的電話,於青青心情大好地回了廠房,正趕上下班的時間,同事們陸續下班,她湊到陳福香麵前,笑眯眯地說:“走啦,咱們去逛街,聽說百貨大樓那邊新上了一批呢子大衣,上海貨,特彆漂亮。佛靠金裝,人靠衣裳,買一件作為明天相親的行頭,免得被人小瞧了去。”

陳福香提不起精神,她欲言又止地看了於青青一眼,眼巴巴的,就等著於青青主動提剛才電話的事。

於青青裝作沒看見,她可沒忘記前兩天福香回來傷心地哭了一場。她挽著陳福香的胳膊說:“走了。”

“青青,那個,剛才是誰打來的電話啊?”最後,還是陳福香沉不住氣,硬著頭皮主動問道。

於青青睜眼說瞎話:“打錯了,走吧,一會兒百貨大樓要下班了,走,咱們快點。”

她推著陳福香去了百貨大樓。

兩人直接去了四樓,看成衣,裡麵果然有新到的呢子大衣,麵料柔軟垂直,版型很好,穿起來比臃腫的棉衣好看多了。當然,價格也非常美麗,一件頂得上陳福香一個月的工資。

才領了三次工資的陳福香趕緊捂住了口袋:“青青,咱們還是看看彆的吧。”

於青青其實覺得陳福香可以買,小姑娘工資不低,又沒有家累,掙了錢可不要把自己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可任憑她怎麼說,陳福香都不答應:“不行,我的錢要攢來買房子。”

於青青戀戀不舍地看了一眼大衣:“好吧。”

確實太貴了,哪怕掏得出這個錢,她也舍不得。陳福香跟她一樣是過慣了苦日子的,舍不得這個錢也理解。

兩人在售貨員鄙夷的目光中往前走,沒走多遠,就看到一對年輕男女在挑手表。

於青青一直想買一個手表,這樣看時間方便,可惜太貴了,她以前掙錢要交家裡,現在要供妹妹,買表之日遙遙無期。雖然買不起,但不妨礙她多看一會兒。

她拉著陳福香過去:“你看哪一塊表更好,我想攢錢買一個,先定個目標,然後定下來每個月

存多少錢,爭取一年後能買一個。”

兩人湊近,就聽到女的對男的說:“就這塊吧。”

她挑了一塊17鑽手動上鏈機芯的梅花牌手表:“我喜歡這個。”

旁邊那男人有些不樂意:“這個太貴了,要兩百多,買了這個待會兒買縫紉機、自行車和收音機的錢就不大夠了。”

女人不依地跺了跺腳:“就買這個嘛,人家就喜歡這個。這是一輩子的事,連買個合心意的手表都不可以嗎?”

男人拗不過她,隻好答應:“那待會兒買其他的,你可彆撿著貴的買啊?不然錢不夠了。”

“嗯,我知道啦。”女人喜笑顏開地答應了。

兩人買了表,又轉到旁邊賣自行車的地方去了。

於青青看著他們的背影,目光充滿了羨慕。陳福香也有點羨慕,她摸了摸鼻子,兀自嘀咕:“等我攢了錢也買。”

於青青聽了好笑,揉了一把她的腦袋:“傻丫頭,你買這個乾嘛,以後讓彆人給你買啊!”

“不要,我才不稀罕他買的呢,我自個兒買!”陳福香賭氣地說。

於青青訝異地挑了挑眉:“有人說要給你手表、自行車、縫紉機和收音機,誰啊?”

陳福香咬了咬唇,有點不情願地說:“衛東哥啊,除了他還能有誰啊?”

於青青如遭雷劈,好半晌才找回自己的聲音,幽幽地問:“什麼時候的事,當時你怎麼說?”

“就兩三個月前吧,我當然沒答應。我都上班自己掙錢了,怎麼能讓衛東哥再給我買這麼貴的東西呢!我可以自己掙錢買。”陳福香有些不明白於青青怎麼是這副反應,“青青,你沒事吧?”

於青青擺了擺手,這會兒她有點同情岑衛東了。

“岑衛東那天是不是挺生氣的?”

陳福香驚訝地看著她:“青青你怎麼知道?後來他莫名其妙地生我的氣,說好送我的,最後缺讓小李送我回的家。”

於青青扶額,有些不知道該說什麼好。想了想,她直接拉著陳福香走到看自行車的那對年輕人身邊,笑著說:“打擾了,我有個事想問你們,自行車、手表這些都是這位男同誌買給女同誌嗎?”

兩人像看傻子一樣看著她。還是女同誌開了口:“不然呢?這還用問嗎

?”

於青青不顧他們的冷臉,又問道:“這位男同誌為什麼要買這些送給女同誌?”

兩人以為她是來找茬的,很不高興,男的不耐煩地說:“還能為什麼?三轉一響,這是我買給我媳婦兒的彩禮!”

女同誌本來還挺生氣的,結果一聽這稱呼,臉就爬上了紅霞,嗔了男人一眼:“都還沒扯證呢,瞎說什麼呢?”

男人看著對象嬌羞的樣子,心裡也美滋滋的,旁若無人地說:“彩禮都給你買了,你不嫁給我,嫁給誰?早一點晚一點的事,你早點習慣嘛!”

忽略了背後兩個人的打情罵俏,於青青扭頭看陳福香,語氣是滿滿的無奈:“明白了嗎?”

陳福香還是有點難以置信:“你,你是說衛東哥送我那些是,是……”

“沒錯,就是你想的那樣。難怪他對你那麼好呢,原來是不安好心。”於青青嘀咕。

陳福香的臉燒了起來,手心緊張得冒出了汗,心臟撲通撲通地跳個不停,小臉泛紅,一雙水盈盈的眸子裡含著春水,嬌豔欲滴。抿了抿唇:“可是,我們鄉下結婚隻送幾斤肉,一塊布或者一點糧食就行了。能給個三四十塊錢做彩禮就很多了。”

於青青看著她這副不爭氣的樣子,搖了搖頭:“你也說是鄉下了。咱們城裡的姑娘有工作能一樣嗎?你看你一個月都要掙四十幾塊,結婚後也有分房的資格,誰要提兩斤肉一塊布就上門找你提親,那是寒磣你,看不起你呢!”

陳福香想想也有道理,是她還沒有跳出農村人的思維。城裡姑娘一個月工資就幾十塊,要還是像農村那樣的彩禮,確實說不過去。

“青青,你說得對。”

於青青瞅了她一眼:“岑衛東既然都說要送你三轉一響了,那不可能才短短兩三個月的時間就突然變心。你想想,他有親口承認過跟郭醫生處對象嗎?”

陳福香搖頭:“沒有,衛東哥對郭醫生說話有時候挺不客氣的……”

她將在醫院裡三人相處的情形說了一遍。前兩天難過,她不想提,現在提起來似乎也沒那麼難受。

於青青聽後立即說:“這裡麵肯定有誤會,岑衛東懟郭醫生那樣子哪像是對喜歡的人,也就你光顧著吃醋去了,不

分青紅皂白地就往人腦袋上扣帽子。不過岑衛東是不可疑,但這個郭醫生明顯是故意的,她該不會是針對你吧?”

越想於青青越覺得是這個理。福香這麼單純,而那個郭醫生看起來就很老練深沉,福香哪會是她的對手。

陳福香羞窘地說:“我錯了,青青,那我明天去找衛東哥認個錯好不好?”

“不光要認錯,關鍵地是要問清楚,他跟那個郭醫生到底什麼關係,周四那天,郭醫生為什麼這麼說,你可彆稀裡糊塗被人給騙了。”於青青想起自己今天在電話裡懟岑衛東的事,有點心虛,想替岑衛東說兩句好話,但想想他讓福香難過了,又覺得還是算了吧。

陳福香虛心地接受了她的建議:“嗯,我明天就去找衛東哥問清楚。”

於青青頷首:“走吧,去吃飯,這幾天你都沒好好吃飯。咱們今天彆回去做飯了,下館子,待會兒給紅雁帶一份回去就是。”

陳福香也沒意見:“行啊。”

兩人先回廠子裡拿了飯盒,然後去國營飯店吃好飯,打包了一份帶回去。走到宿舍樓下,天已經黑了,二樓於青青的宿舍門微微敞開著,透出盈盈燈光,將外麵的走廊照得半明半暗,在暗的那半邊光影中,似乎有個高大的人影趴在那兒。

於青青嚇了一跳:“我家門口怎麼有個人?紅雁呢?”

她拽著陳福香小跑著衝進了筒子樓,剛走到樓梯的拐角處,一個滿身是要煙味的身影忽地從上方竄了下來,一把拉住了陳福香的手,聲音暗啞迫切:“福香,不要去相親,你聽我說,結婚報告我早就已經打好了,隻等你點頭,我明天就交上去!”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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