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3、073(2 / 2)

岑父睨了他一眼:“笑老子,你也好不到哪兒去,老子不裝,你繼續在外麵被你媽念吧。坐吧,咱爺倆好好說會兒話。”

岑衛東從善如流地坐到對麵,父子倆在書房裡一談就是兩個小時。

眼看時間差不多了,福香估計快醒了,岑衛東站了起來:“對了,爸,你對村辦企業、鎮辦企業是個什麼看法?”

岑父瞅了他一眼:“你怎麼想起問這個?”

“是這樣的,蘭市部隊那邊也打算辦企業,目的是為了解決軍嫂們的就業問題……”他將出發那天,徐政委所說的事告訴了岑父,沒提陳福香可能也會去這事。

岑父沉吟片刻說:“國.家對於這種集體所有製經濟也是比較支持的,既然你們那邊有心也可以搞搞。授人以魚不如授人以漁,幫助軍屬們解決生活上的困境,還得從根源上出發,辦企業也不失為一個辦法。”

得了他這句準話,岑衛東心裡有底了:“嗯,我明白了。”

他上樓時還在想怎麼跟陳福香提這個事。

不過很快岑衛東就發現自己沒這個機會,因為他剛把陳福香叫起來,他姐姐、姐夫就帶著小外甥回來了。

聽到樓下的聲音,陳福香有點緊張:“你把我那個包拿過來,裡麵有我給你家人的見麵禮……糟了,姐夫的我沒準備!”

岑衛東捏了捏她的臉:“你怎麼這麼可愛?我都沒有禮物,姐夫就更不用了。對了,你打算送他們什麼?”

“不告訴你。”陳福香也對他賣了個關子。

岑衛東好笑:“咱們之間還有秘密啦?”

“反正你待會兒就知道了嘛!”陳福香趕緊梳好頭發,又去廁所那邊的洗手池邊洗了把臉,這才抬頭挺

胸,拎包跟著岑衛東下了樓。

岑衛東輕輕拍了拍她的手:“不用緊張,我爸媽都很喜歡你,姐姐也會喜歡你的!”

兩人下樓,一樓的客廳裡多了三個人,一個穿著灰色呢子大衣的年輕女人抱著一個兩三歲的男孩,坐在沙發上跟岑母聊天。對麵的沙發上,岑父跟一個二十多歲的男人在說話。

聽到腳步聲,五人齊齊抬頭,岑衛東的姐姐岑一寧先開了口,笑嗬嗬地說:“衛東,這就是福香吧,長得真俊,快過來坐。”

陳福香趕緊跟她打招呼:“姐姐好,姐夫好。”

“哎呀,都是一家人客氣什麼,福香快過來。”岑一寧跟岑母一樣熱情,還揮舞起兒子的小拳頭,“曉宇,喊舅媽!”

曉宇年紀小,懵懵懂懂的,父母說什麼就是什麼。他張了張紅潤的小嘴,脆生生地喊道:“舅媽!”

逗得一屋子的人都笑了。

陳福香雖然臉紅了,不過心裡是開心的,目前看起來岑衛東的家人都挺好相處的。

“真乖。”她走過去摸了摸曉宇的手,從包裡拿出一雙虎頭鞋,遞到曉宇麵前,笑眯眯地問,“送給咱們家曉宇的,曉宇喜歡嗎?”

虎頭鞋鞋麵顏色鮮豔豐富,曉宇看了覺得很新鮮,立即抓住不放。

岑一寧驚訝地看著鞋子問:“福香,這是你做的嗎?”

陳福香點頭:“嗯。”

岑一寧翻過鞋子看了兩眼,眼底是滿滿的驚歎:“這花樣都是你繡的?太漂亮了,你這雙手可真巧。”

“福香在刺繡廠上班。”岑衛東適時地插了一句。

首都也有刺繡廠,岑一寧聽說過,她驚歎地看著陳福香的手:“你這雙手可真厲害,你才多大啊,就能繡出這麼漂亮的花樣。”

陳福香被她誇得有點赧顏,羞澀地笑了一下,從包裡拿出兩張手帕遞給岑一寧說:“這是我送姐姐的,不知道姐姐喜歡什麼,就做了兩張手帕。”

岑一寧接過一看,一張白色的,一張藍色,都非常素淨,白色的上麵繡了一朵含苞待綻的荷花,非常逼真,跟真的一樣,藍色的上麵繡的是一隻七彩的蝴蝶,展翅欲飛的模樣,惟妙惟肖。

岑一寧愛不釋手地摸著上麵的圖案:“都是你繡的啊,繡的真好

看,我都舍不得用了。”

陳福香靦腆一笑,拿出給岑母繡的睡衣。睡衣是用絲綢做的,前麵繡了一個圓形的福,並不死板,看起像一幅畫一樣,下麵繡著一些清雅的蘭花。

岑母接過,驚歎地看了一遍之後說道:“福香,你有心了,我很喜歡。這還是要生閨女才好啊,閨女才知道惦記著媽,當兒子的幾年不見一麵,回家也隻知道氣我。”

陳福香還真以為岑母生岑衛東的氣了,趕緊給他找補:“其實,其實就衛東哥讓我給你準備禮物的。”

岑母擺了擺手:“算了吧,我自己生的,我不知道什麼德行啊。他能想起我,太陽打西邊出來了。”

岑一寧見陳福香似乎很局促不安,連忙附到她耳邊笑道:“我媽逗衛東的,她一直以讓我爸和衛東變臉為樂。”

陳福香訝異地望著她。

岑一寧偷笑,低聲說:“我媽就這性格,特彆鬨騰。她說,我爸和衛東都夠死板了,她再不鬨騰點,家裡一點人氣都沒有。”

“媽,你給我留點麵子行不行?”岑衛東無奈地說。

岑母看了他一眼:“算了,今天福香在,咱們家曉宇也在,不說你了。”

果然是岑一寧說的一樣。

陳福香見他們母子都沒生氣,全家也和樂融融的,便明白這是岑家人的相處模式。她也不擔心了,從包裡拿出一個盒子,遞給了岑父:“叔叔,這是我送你的禮物,你看看喜不喜歡!”

“你這孩子,第一次上門,還送咱們這麼多禮物,太客氣了。”岑母先客氣了一句,然後又催促岑父,“看看,這都是孩子的心意。”

岑父瞥了她一眼,他不知道啊?還要她提醒。他兒子都沒送他禮物,不管媳婦送啥,他都高興。

岑父樂嗬嗬地打開了盒子,看到裡麵用油紙包著的人參都驚呆了。

“這,這得好幾十年吧。”岑父把人參拿了出來。幾十年的人參他也不是沒見過,但一個小姑娘送給他,也未免太貴重了。

岑衛東撐在陳福香身後的沙發上,笑眯眯地說:“五十年的,福香去山上挖的,送給你們二老補身體。”

岑父有些動容,看向陳福香:“你這孩子,有心了。”

陳福香靦腆一笑說:“叔叔

喜歡就好。”

岑一寧笑著說:“爸,你就收下吧,這是福香給你們的一片心意。”

岑父點頭,一家人送完了禮物,開開心心地吃了飯。

飯後岑一寧要走了,她把陳福香叫到一邊,將進屋就放在夾子上的袋子遞給了她,眨了眨眼:“福香,我給你買了一身衣服,你看合不合身,要是不合身讓衛東明天帶你去裁縫鋪子改一下。”

陳福香驚訝地看著她:“姐姐,你太客氣了。”

岑一寧摸了摸她的頭:“是你太客氣了,回頭讓衛東帶你來我們家玩。我先走了,曉宇,跟舅媽說再見。”

“再見。”揮手道彆後,陳福香拿著袋子回去,那邊岑母又在招呼她了,“福香,過來。”

陳福香神神秘秘地跟著岑母進了屋,岑母從櫃子裡拿出一個碧綠的鐲子,套在了她的手上:“哎呀,還是你們小姑娘戴著好看,真漂亮。”

“阿姨,這,這太貴重了吧……”陳福香感覺到手腕上的冰涼觸感,知道這個鐲子不便宜,不敢要。

岑母笑嗬嗬地說:“貴重什麼?以後你就是咱們家的人了,這些東西遲早都要給你們的。這是我送你的見麵禮,收下。我這邊還有一些東西,現在風聲緊不敢給你們,等過些年,平靜下來了,再給你們。”

說著,她又拿了個存折出來,遞給了陳福香:“你們結婚,離得遠,要準備什麼,我跟他爸也顧不上,這個你拿著,回頭自己添置。結婚就一次,彆委屈了自己。”

陳福香看著存折上的兩千塊,驚得下巴都差點掉了下來,宛如拿了個燙手山芋:“這……阿姨,這還是算了吧,這麼多錢,我不能拿。三轉一響,衛東哥都買了,這個你拿回去。”

岑母把存折按在了她手裡:“他買是他的事。這是我跟老頭子給你的,拿著,以後等有了孩子,花錢的地方多了去,你手裡有點錢也不慌。衛東那個人我清楚,他雖然工資不低,但花錢大手大腳的,攢不了多少。你也彆替我們節省,我跟老頭子工資都比較高,平時又沒什麼花銷,攢的錢不給你們,給誰?”

拗不過岑母,陳福香把錢收了起來。回頭將存折給了岑衛東。

岑衛東看了一眼就收回了目光

:“媽給你的,你就拿著吧。這是他們的一點心意,他們一年工資都不止攢這點,你心裡不用太過意不去。隻要咱們好好的,他們就開心了。”

陳福香隻好將存折收了起來,但打定了主意,若非必要,不能輕易動這筆錢。

他們一共在首都呆了五天,這五天,除了除夕一家人團聚,初一接待上門拜年的客人,其他時候,岑衛東都帶著陳福香出去玩。

他們的運氣不錯,從除夕開始,大雪就停了,天空放晴。岑衛東借了一輛自行車,帶著她去逛了□□,吃了傳說中的烤鴨,還去了知名的學府等等。幾乎將城裡的名勝都轉了一遍,他還不知道找誰借了個相機,拍了不少照片,打算回蘭市再將照片洗出來。

歡樂的時光總是過得很快,轉眼間就到了離彆的時候。

向來樂觀,總是充滿歡聲笑語的岑母戀戀不舍的看著他們,眼睛裡蓄滿了淚水,就連岑父的聲音也有點低,他攬了攬妻子的肩:“行了,孩子們還要去工作呢,你這樣他們怎麼放心?等你有時間,咱們去看他們。”

岑母抱怨地瞅了他一眼:“我有時間,你有嗎?”

老兩口鬥起了嘴。

岑衛東趕緊叫江水明開車:“爸,媽,我們先走了,等我下次休假,再回來看你們!”

“這小兔崽子,我還有話沒跟福香講呢!”岑母馬上將矛頭的對準了遠去的車子。

陳福香從車窗看到岑母追了過來,連忙拉住了岑衛東:“阿姨她好像有話要跟你講。”

“她肯定是在罵我。”岑衛東很了解自己的母親。

陳福香回頭又看了一眼:“可是……”

“沒有可是,總是要走的,再晚就趕不上火車了。”岑衛東握住她的手說。

陳福香懂了,其實岑衛東也很舍不得父母,但成年人的生活就充斥著離彆和團聚。就像他所說,現在留一下又有什麼用?他們還是得走。

車裡的氣氛有點沉悶,陳福香握緊了他的手,無聲地安慰他。

岑衛東回頭朝她一笑。他十幾歲就離開家了,沒她想的那麼脆弱,隻是有點傷感而已,每次回家,父母似乎都老了一些,不知不覺,他們長大了,父母的鬢邊卻填上了白發。

因為首都是始

發站,這次列車倒是沒晚點,兩人匆匆坐上了火車,回了蘭市。

這段時期,過年也不放假,廠裡照常上班,部隊裡也一樣要操練,隻是那天食堂的夥食稍微好一些而已。

所以等他們回去後,不管是在部隊還是在廠子裡,都完全感覺不到過年的氣氛,大家都非常忙,跟平時沒什麼區彆。

陳福香把從首都帶回來的特產分發給大家後,也趕緊回廠子銷假上班乾活。

新年新氣象,年初廠子裡抓生產,生產任務很重,以至於陳福香第一個周末都沒休息,留在廠子裡加班了,自然也就沒空去軍營看岑衛東。

岑衛東也出了任務,帶兵出去拉練,聽說要一個來月才會回來。

正月就在這繁忙的工作中度過了。

一個月下來,陳福香累得差點脫了一身皮,於青青也瘦了一圈,因為她比陳福香還忙,不但要去在刺繡廠上班,還要經常去服裝廠那邊打探消息,她轉崗的那個職位,是否有消息了。

對於轉崗換單位,於青青比以往更加期盼。

就是因為她一個低級工人的身份,秋母才會那麼看不起她。雖然做了乾部,哪怕隻是個小乾事,也沒法跟秋明誌家裡人比,但對她來說無疑是個巨大的進步。

她想證明,她並不差,她也可以做得很好!

但不知道為何,年前說得好好的,過完年,服裝廠那邊卻沒了消息。於青青的心不住地下沉,伴隨著去服裝廠那邊打探到的消息越來越少,她臉上的笑容也跟著少了許多。

陳福香看在眼裡,想幫她,又無從下手。畢竟要是有人欺負了於青青,她還可以想辦法直接打回去,可職場上的事,位子給誰不給誰,可不是打一頓,或者叫蛇和老鼠去嚇嚇他們就能解決的。

陳福香陪著於青青一起等。

於青青見她跟自己一起上火,反過來安慰她:“也許沒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既然那邊還沒明確拒絕我,那說明我還有希望,再慢慢等就是。”

“等?等什麼?等去服裝廠工會做乾事啊?”一道譏誚的女聲從旁邊傳過來。

兩人回頭就看到趙嬸端著飯盒站在她們後麵,笑得特彆得意。

於青青心裡有種很不好的預感,她抿了抿唇:“

你什麼意思?”

“什麼意思?也就你被瞞在鼓裡,人家服裝廠那個工會乾事的空缺早被人填補上了,你還以為你能去啊?也不看看自己是什麼身份,做夢呢。”趙嬸得意地丟下這話,拿著飯盒扭腰擺臀地走了。

於青青蹭地站了起來,連吃到一半的飯也沒管:“我去問問!”

“誒,青青,你等等我。”陳福香不放心,趕緊追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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