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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也已經到了下午,岑衛東該回去了。

他抓住陳福香的手,蹭亮的眼睛裡似乎燃燒著一把熊熊大火:“福香,下周五是你的生日,那天記得請假,在家裡等我,咱們去領結婚證。”

陳福香臉有些熱,靦腆地點了點頭:“嗯,衛東哥,我等你!”

“福香,真乖。”岑衛東頭一低,輕輕在她唇上啄了一口,趁著陳福香愣神的功夫,他飛快地揮了揮手,“福香,五天後見!”

等他走遠了,陳福香才回過神,顫抖著手,摸到自己唇上,柔軟的唇上似乎還殘留著他的觸感。陳福香仔細想那是什麼感覺,卻又怎麼都想不起來。

這就是電影院裡的親小嘴嗎?跟她的手碰嘴唇沒什麼區彆啊?可為什麼她感覺渾身都要燒了起來一樣,心

臟也撲通撲通地蹦個不停,像是要跳出來一樣。

她臉上的紅暈,直到回了宿舍都沒散去。

於紅雁在走廊上做飯,看到陳福香,驚訝地說:“哎呀,福香姐,你的臉怎麼這麼紅,是生病了嗎?”

“沒有,我,我就是熱的,哎呀,今天的天氣好熱。”陳福香支支吾吾地否認。

於紅雁年紀小,還很單純,抬頭看了一眼天空,狐疑地問:“今天有這麼熱嗎?我怎麼不覺得。”

這還隻是春天啊。

倒是屋子裡聽到二人對話的於青青猜到了點,走出來,接過於紅雁手裡的活兒:“哪那麼多廢話,回屋念書。”

趕走妹妹,她似笑非笑地看著陳福香。

陳福香被她看得不自在,揮了揮手趕緊進了屋。

於青青在後麵喊:“福香,吃過晚飯了嗎?要不要跟我們一塊兒吃。”

陳福香不好意思見她們姐妹倆,趕緊拒絕了:“不用了,我吃過了,你們吃吧。”

於青青沒再多說。

陳福香撲通一聲,撲到了被子上,將臉埋在被子裡,憋了好一會兒,臉上都憋出汗了,她才鑽出來,摸了摸臉頰,輕聲自語:“對象親一下很尋常,不要再想啦。”

說是不要想,但伴隨著她生日的逼近,陳福香心裡一天比一天緊張,都生出了兩分,乾脆彆結婚的念頭。

但她知道這個想法很驚世駭俗,所以也隻是在心裡想想。

漫長的一周總算快過去了,到了周五那天早上,陳福香一早就起來,她換上了上周在百貨大樓買的上海貨,一件藍色翻領的棉毛衫,下身是同色係的燈籠褲。

打開門的時候,在門口洗臉的於紅雁見了羨慕不已:“福香姐,你今天真好看。”

陳福香朝她靦腆一笑,正要說話,走廊上傳來了腳步聲,陳福香扭頭,看見一身嶄新綠軍裝的岑衛東站在了樓梯口。

明明經常見麵,但陳福香看到他意氣風發的樣子,還是忍不住紅了臉。

“衛東哥,你這麼早!”陳福香呐呐地說。

岑衛東含笑溫柔地望著她:“收拾好了嗎?咱們走吧。”

“哦,好了。”陳福香趕緊關上門,收好鑰匙跟著她出去。

下樓的時候碰到了一樓的嬸子和幾個早起去上學的孩子

,嬸子八卦的眼睛在他們身上轉了轉:“福香今天穿這麼漂亮,去哪兒呢?”

岑衛東替她道:“嬸子,我們要去領結婚證。”

說著,從口袋裡抓了幾顆糖遞給嬸子。

嬸子又意外又驚喜:“這樣啊,恭喜你們。福香是個好姑娘,你可得好好對他。”

“我會的,謝謝嬸子。”岑衛東拉著她出了筒子樓,又給孩子們散了糖,惹得孩子們一陣歡呼。

陳福香臉紅紅地看著他,嬌嗔道:“你這樣,弄得整棟樓都知道了。”

“就是要讓他們知道,咱們結婚是個大喜事。”岑衛東這個厚臉皮可不在乎這個,“走了。”

陳福香隻好上了他的自行車。

騎出巷子,陳福香忽然發現了不對勁兒:“你這是去哪兒?民政局不是這個方向。”

“現在還早,不著急,咱們先去填飽肚子。”岑衛東笑著說。

陳福香對著他的背影瞪了一眼,什麼叫不著急,說得她好像很著急似的,雖然,她是有那麼一點啦。

“到了。”岑衛東停下車子,拉著陳福香進了國營飯店,叫了兩碗麵,將其中一碗推到了陳福香麵前。

陳福香拿起筷子,夾了幾根麵條卷在一起,塞進嘴裡。她吃得慢,岑衛東吃得快。

等岑衛東吃完了,她才了一半,筷子攪到碗底,似乎戳到了什麼東西,被卡住了。陳福香抽了抽筷子,然後看到下麵臥著一個白白的煮雞蛋。

她訝異地抬頭望著對麵的岑衛東。

“福香,生日快樂!”岑衛東含笑看著她,目光說不出的溫柔。

陳福香眼睛一熱:“你,人家又不是小孩子了。”

在榆樹村,孩子生日那天,家裡人都會煮一隻雞蛋給他吃,一是想給孩子補點營養,二來也是一種美好的祝願,希望孩子在接下來的一年裡,順順溜溜的。

在以前那個家裡,陳福香自然是沒這待遇的。不過去年分家之後,陳陽就給她補上了。

一個雞蛋不稀奇,稀奇的是岑衛東的這份用心。她進來的時候看了,今天國營飯店的小黑板上寫著,早餐並沒有雞蛋。所以這個雞蛋應該是他煮熟了帶過來,趁著去端麵的時候偷偷藏在下麵的。

岑衛東笑看著她:“傻姑娘,快吃,民政

局開門了。”

陳福香趕緊低頭將碗裡的雞蛋和麵條吃完了。

兩人去了民政局領證。出示了身份證明,單位開的結婚證明,表明自願結婚後,民政局的工作人員給他們頒發了結婚證。一張像獎狀一樣的紙,上麵寫著兩人的姓名,年齡,日期,下方寫著日期,戳著章印,最下麵印著一雙大紅的雙人喜字。

有了這張紙,他們就是合法夫妻了。

陳福香默念著這四個字,有種很不真實的感覺,腳步都有點虛。

“小心,有台階!”岑衛東扶著了她的胳膊。

陳福香回過神,看了他一眼,又趕緊彆開了眼,不知道為何,出了民政局,她心裡好緊張,看到衛東哥就緊張。

似乎察覺到了她的緊張和不安,岑衛東笑著說:“咱們去供百貨大樓買點糖,回頭招待客人。”

“好啊。”陳福香點頭,摸了摸口袋,“我這裡有四兩糖票。”

岑衛東按住她的手:“不用你的,我提前找人換了兩斤。”

兩斤?她一年也發不了這麼多糖票,他可真舍得。看岑衛東興致高昂的樣子,陳福香沒說什麼。

兩人去供銷社買了兩斤糖,又買了一斤瓜子、花生。等回家吃過飯,陳福香的同事們也吃過飯,陸續過來了。

他們都是來祝福陳福香的,有的隨五毛一塊的紅包,有的送毛巾、臉盆、杯子、枕巾之類的日用品。不過大多隨五毛錢,畢竟大家都不寬裕。

陳福香紅著臉接受了大家的祝福,請大家吃糖、嗑瓜子花生。

大家聊了一會兒就陸續散了。這時候,於青青才拉著她妹妹姍姍來遲:“福香,岑衛東同誌,祝你們新婚快樂!”

“青青,紅雁,你們來了,吃糖。”陳福香笑著招呼她們。

姐妹倆接過糖,道了謝,於青青將一個布袋交給了她,眨了眨眼說:“福香,送你的新婚禮物,我還要上班,先走了!”

陳福香本來想留她坐一會兒的,聽她這麼說,隻好算了:“行,謝謝你們姐妹。”

兩人擺了擺手走了。

陳福香收了一堆紅包和雜七雜八的禮物。

岑衛東說:“你拿進去處理吧,我把地掃一掃。”

地上有糖紙和瓜子殼之類的,還有客人喝過水的杯子。

“好。”陳福香抱著東西進了臥室,坐在梳妝台前開始拆紅包。

大多是五毛的,少部分一塊,總共收了24塊錢的禮金。她拿出本子把今天來的客人名字都記下,回頭彆人家有事好還禮。

除了禮金就是各種賀禮,有一對鴛鴦戲水大紅喜字枕巾,還有一個暖水瓶,是馬主任她們幾個領導合買的,兩隻印著喜字的搪瓷缸子,紅底的瓷盆……

都是生活中很實用的東西,也是小兩口搬出大家庭,單獨過日子所必備的物品。

陳福香記下來之後,將這些東西也收了起來。最後就隻剩於青青送她的布袋子了。她剛才接過的時候摸了一下,裡麵好像挺柔軟的,也不知道是什麼東西。

陳福香打開布袋子,裡麵先露出一抹水綠色,好像是她們廠裡的絲綢,她拿出來一看,還真是。不過這個做成了一個很奇怪的樣子,除此之外,還有一個白色棉布做的,樣子也一樣。

剛開始陳福香沒反應過來,等翻過來仔細看了看之後,她總算辨彆了出來,這是一款乳罩,比百貨大樓裡賣的更精致漂亮。

陳福香的臉忽地爆紅!

“福香,你要……你的臉怎麼啦?這麼紅,是生病了嗎?”岑衛東推開門進來就看到她小臉紅撲撲的。

看到他進來,陳福香趕緊抓起於青青送的乳罩藏到身後,支支吾吾地說:“我,我沒有啦。你叫我有事嗎?”

她動作這麼快,怎麼可能瞞得過岑衛東。

岑衛東眯起眼,站在她身邊笑著說:“什麼東西藏起來,連我都不能看?”

陳福香有苦難言,都怪青青,怎麼送她這個,還被衛東哥看到了,太尷尬了。她舔了舔唇,絞儘腦汁找理由推脫:“那個,就是,就是姑娘們用的,衛生巾,對,衛生巾!”

衛生巾能是綠色的?岑衛東深表懷疑。

“哦,這樣啊。”他上前兩步,彎腰撿起落在陳福香背後的綠色布料。

陳福香察覺到他的動作,整個人都差點燒了起來,急急站起身,一把奪過了乳罩藏在背後,凶巴巴地說:“你,你怎麼能亂動彆人的東西!”

驚鴻一瞥也讓岑衛東認出了這是什麼東西,他的臉也不自覺地紅了,好在皮膚黑,不大看得出來。

清了清嗓子,他摸了摸鼻子說:“那個,這是她們送你的吧,你收起來吧,盆子、暖水壺和搪瓷缸子都收起來了,要不要我幫你記錄一下?”

陳福香趕緊搖頭:“那個,不用了,我都記好了,你去忙吧,剩下的我來收拾。”

“好吧。”岑衛東挪開了視線,走到門口,忽地又停了下來,回頭說,“福香,其實我也有禮物要送給你。”

陳福香剛準備把乳罩藏起來,誰料他又殺了個回馬槍,嚇了一跳,慌慌張張地說:“什麼禮物啊?”

岑衛東笑了笑:“等我,保證比於青青送的更刺激。”

聽到這話,陳福香的心臟都差點停擺,比她手裡的這玩意兒都還刺激,那到底是什麼?她咽了咽口水,心想,她能不能拒絕啊?

算了,先把乳罩藏起來再說。

陳福香打開了衣櫃最下麵的櫃子,將這兩個乳罩塞了進去,剛整理好,岑衛東就回來。

她背對著衣櫃,雙手不自在地放在褲縫邊,扯了個笑容問道:“衛東哥,你要送我什麼啊?”

岑衛東走到她麵前,笑眯眯地說:“閉上眼睛,我叫你睜開再睜開!”

陳福香不動,究竟是什麼驚喜,比乳罩還刺激?

岑衛東伸出一隻手覆蓋在她的眼睛上,聲音輕柔得像羽毛:“乖,我叫你睜開你再睜開。”

陳福香的心臟又不爭氣地跳了起來。

她抿了抿唇,輕輕應了一聲:“好。”

衛東哥到底要送她什麼?還有什麼比乳罩更刺激?難道是衛生巾又或者是……

陳福香越想越害羞,越想越偏,就在她要被自己徹底帶進溝裡去的時候,終於傳來了岑衛東的聲音:“福香,可以睜開眼睛了,看看,你喜不喜歡?”

陳福香睜開眼睛,麵前是一把□□,很小巧,還沒岑衛東的手掌大!

刺激,真是太刺激了!

作者有話要說:在96年之前,民間是允許持有槍支的,甚至還有炮哦,感興趣的小夥伴可以搜一下93年郴州大械鬥事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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