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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不承認兩人身體素質的差距有點大,索性隨他去了。

感情是處出來的,兩人這麼天天呆在一塊兒,感情自然也越來越好。隻是這種快樂的日子到八月的時候突然戛然而止了,因為岑衛東要出任務。

聽到這個消息,陳福香木木地站在那兒,久久沒反應。

岑衛東握緊了她冰涼的手,擔憂極了:“福香,福香,你怎麼啦,沒事吧?你彆嚇我。”

陳福香抬起水盈盈眸子,巴巴地望著他,語氣帶上了哭腔:“怎麼這麼突然?”

“抱歉,臨時接到的通知。”岑衛東既不舍又內疚,輕撫著她的臉,承諾道,“你放心,我會儘快回來的。”

陳福香咬住下唇,不死心地追問:“儘快是多快?”

“快則一兩個月,慢則三四個月不等。”岑衛東艱難地說道。彆說福香,就是他一想到要離開妻子這麼久,心裡就很不是滋味。

聞言,陳福香哇地一聲哭了出來。

岑衛東嚇懵了,趕緊抱住她,輕撫著她的背,溫聲安慰:“福香彆哭了,很快的,一個月很快就過去了。”

說著,又低頭在她的發梢落下安撫的吻。

他的溫柔漸漸撫平了陳福香的情緒。她逐漸平靜了下來,推開了岑衛東,仰起小臉望著他,目光裡是純粹不加掩飾的依戀:“我不要求你儘快回來,我隻求你平平安安的。”

“傻丫頭,為了你,我也會平安回來的。等我!”他低頭匆匆在她嘴上啜了一口,然後衝出了門。

陳福香追了出去,隻看到遠去的汽車尾氣。

她咬唇,站在門口,直到車子不見蹤影了,她才退回了屋子裡關上了門。

***

岑衛東走後,陳福香的生活突然變得枯燥乏味了許多。以前,每天晚上上完夜校,她都會興奮地跑出去,因為有個人在等她,但現在來接她的隻有栗子。

以前還有人陪她吃飯,如今飯桌子上也隻剩她一個人了。她有時候精神恍恍惚惚的,一不小心就會多拿一副碗筷,等回過神來,看著對麵空蕩蕩的椅子,她忽然好想哭。

陳福香也想走出這種低沉的情緒,她想了許多辦法,讓自己忙碌起來,上班,上課,種菜,收拾家裡麵,有空再做做鞋子、內衣之類的,讓

自己一天到晚除了睡覺的時候,就沒有空閒的時間。

但這種低落的情緒還是沒法控製。有時候,前一刻,她明明還挺高興,下一刻,忽地又難過起來了,再一想到岑衛東不在她身邊,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回來就更難過了。

而且隨著岑衛東都走了一個月,還沒任何的消息回來,她的焦慮和不安達到了頂點。這天晚上,她夢到岑衛東踩中了炸.彈被炸得粉碎。

嚇了一跳,陳福香醒來後,再也睡不著,就那麼睜眼躺到天亮。

第二天上班的時候,於青青看到陳福香嚇了一跳,抓住她的胳膊問:“你昨晚都乾什麼去了,眼睛這麼紅?”

陳福香抬起手摸了摸眼睛:“紅嗎?我做了個噩夢,夢到衛東哥踩到了炸.彈。”

她這一個月來的恍惚和情緒變化,於青青看在眼裡。歎了口氣,趁著還沒到上班時間,於青青把她拉出去:“福香,你這是杞人憂天,沒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如果,我是說如果啊,要是岑衛東同誌真的出了什麼意外,部隊會第一時間通知你這個家屬的。你就彆擔心了,肯定沒事。”

話是這樣說,但她總忍不住胡思亂想啊。人要是能控製自己的思維,指哪兒想哪兒,那就不會有這麼多的煩惱了。

陳福香抿唇說:“我知道,可是青青,我控製不了我自己,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最近這段時間,我總愛胡思亂想,動不動就想哭,我以前不這樣的。”

於青青聽了很頭痛,這種問題她也沒辦法解決啊。

想了一會兒,她握住陳福香的手說:“你想要什麼?除了大變活人,你想想,你最想要的是什麼,物品,理想都可以!”

為今之計,也隻能想辦法轉移她的注意力了。

陳福香想了想說:“香吧,我想給衛東哥祈福,祈求他平安。青青,你知道哪兒有賣香的嗎?”

於青青仔細看了她幾秒後,確實她不是開玩笑的,壓低了聲音,湊過去問:“你真想這個?就這個?”

陳福香肯定地點頭:“對,我就想要這個,有了這個我肯定能好。”

於青青覺得這也不是不行。從去年知識分子大規模下鄉後,現在的形勢已經比去年好多了,批.鬥、抄家的現象

少了許多,有的藏到地下的東西又開始死灰複燃,比如燒紙錢燒香之類的。

不過不像以前去墳前,現在很多都是在野外找個偏僻的地,半夜燒紙,就算第二天被人發現,也找不出是誰乾的,隻能不了了之。現在鄉下這樣燒紙錢的越來越多了,禁都沒法禁,因為鄉下很多乾部其實也信這個,搞不好大晚上偷偷燒紙錢的就有他們中的某一員。

如果幾炷香能買得陳福香的安心,也未嘗不可。但有的話,她要說在前麵。

“福香,我知道哪裡有,我下次給你帶一點,不過你要做得隱蔽點,事後把痕跡都毀了,彆讓人看到,知道嗎?”

陳福香連忙應下:“青青你放心吧,我明白的。你也小心點,不行就算了,彆勉強。”

於青青點了點她的鼻子:“我辦事,你還不放心嗎?”

她從小在蘭市長大,朋友同學親戚眾多,認識的人也多,這點小事根本難不住她。

過了兩天,於青青就給弄來了陳福香要的東西,不光有三炷香,還有一刀紙錢。

“青青,你真厲害。”陳福香捧著熟悉的香,驚喜極了,好久沒看到過這個老夥計了,還真是懷念。

於青青看到她臉上開朗的笑容,鬆了口氣,覺得送這東西總算送對了。她將東西連同籃子一塊兒塞給了陳福香:“拿回去,彆被人看到了,趕緊的。”

陳福香點頭:“嗯嗯,謝謝青青,你對我真好。”

“這點東西就叫好啦,早知道你結婚我就送你這個。”於青青笑著調侃。

提起這個,陳福香還有點不好意思:“你,你怎麼送我那個!”

於青青瞅了她一眼:“讓你穿在裡麵的,又不是穿外麵。我以前聽我嫂子說的,聽說男人都挺喜歡女人穿這個,是不是真的?”

陳福香想起某個死皮賴臉非要她穿給他看的男人,又甜蜜又惆悵,支支吾吾地說:“哎呀,我哪兒知道!”

看她這幅羞澀的樣子,就是真的了。於青青笑著摸了一把她的臉:“看來這禮物我送對了,行了,回去吧,收拾乾淨點,我走了。”

“嗯,謝謝你青青!”陳福香朝她揮了揮手,關上了門。

有了香就可以祈福了,陳福香晚飯都沒吃就行動了起

來。她先洗了個澡,然後在堂屋裡擺上一個舊盆充當香爐,撒上灰,再在裡麵插上點燃的香。

三炷香燃起嫋嫋青煙,闊彆已久的香味撲鼻而來,幾乎讓陳福香落淚,就連守在門口的栗子也安靜了下來,坐在門檻上,目光懵懂地盯著漸漸消散在空氣中煙霧。

陳福香雙膝跪在地上,雙手合十,閉上眼睛,虔誠地祈禱:保佑衛東哥平安歸來!

她剛許下這個願望,一道金色的光衝進了她的身體裡,她腦子一暈,眼前的一切開始變得模糊,不到兩秒就倒在地上。

栗子嚇了一跳,趕緊跑過去,抓住她的胳膊,不知道該怎麼辦。

現在的陳福香有九十來斤,可不是栗子這小胳膊小腿能搬得動的。栗子慌張地撓了撓頭,忽地竄出了屋子,跳到房頂上,借著夜色的掩護,飛快地從一座座房子上掠過,不一會兒就跑到了紡織廠的筒子樓前。

於青青已經泡好了腳,準備睡覺,忽然聽到門上傳來什麼東西抓門的聲音,一下,一下,非常急促。

“姐,什麼東西在外麵?”於紅雁緊張地站了起來。

於青青提起藏在床下的棍子,對於紅雁做了個噤聲的動作:“噓,我去看看!”

她提著棍子放慢腳步,悄悄走到門口,然後一下子拉開了門。

外麵的栗子不防門會突然被拉開,一下子摔進了屋。

“哪裡來的毛猴子。”於紅雁抓起凳子就要拍下去。

於青青認出了栗子,趕緊攔住了她:“不要動,這是福香養的那隻猴子。”

“吱吱吱……”栗子一個打滾,爬了起來,雙手不停地比劃,嘴裡嚷嚷個不停,目光焦急地望著於青青。

於青青雖然聽不懂栗子在講什麼,但它來找自己,隻有一個原因。

“是不是福香出了事?”於青青緊張地問。

栗子抓住她的衣服就往外帶,嘴裡還是“吱吱吱”個不停。

完全沒法溝通。

於青青放棄了,她扭頭對於紅雁說:“你關好門,我去看看福香,也許今晚不回來了。”

“哦,姐,你小心點。”於紅雁敏感地察覺到於青青的臉色有些沉,忍不住擔憂。

於青青頭也沒回:“知道了,管好你自己,反鎖好門。”

出了門,

於青青的臉色就沉了下來,心情格外沉重。

福香白天都還好好的,她今天的狀態挺好的,比前一陣子都要好,現在卻突然出了事,還急得這隻毛猴子都來找自己了。該不會是她在家裡燒香搞迷信被人發現了吧?

想到這個可能,於青青心急如焚,忍不住後悔,早知道自己就彆這麼冒失的,要是福香出了事,她一輩子都沒法原諒自己。給什麼不好,給香,哎!

於青青忐忑不安地跟著栗子來到了陳福香家。

一看家門口的情況,她就鬆了口氣。陳福香家外安安靜靜的,大門緊閉著,一個人也沒有。這說明,她以為的最糟糕的情況並沒有發生。

不過到底出了什麼事,讓栗子跑過去找她呢?於青青上前推了推門,發現門從裡麵被插上了,她推不開。

正在於青青發愁怎樣才能在不經動人的情況下進屋時,栗子忽然翻身從圍牆上麵爬了進去,然後抓住門板,拉開了門上的插銷,將門從裡麵打開了。

“你倒是能乾!”於青青這會兒有點明白,岑衛東乾嘛要把栗子養在這裡了。又能叫人,又能幫忙開門,簡直是居家幫忙的小能手啊。

於青青進去後順勢關上了門,問道:“你主人呢?”

栗子一馬當先地跳到堂屋門口,不停地衝於青青招手。

於青青明白了,趕緊跑了過去。

一進堂屋,她就發現陳福香倒在地上,昏迷不醒,前麵還擺著三炷香。

“福香,福香?”她趕緊過去扶起陳福香,輕喚了兩聲,並檢查了一下,她渾身上下沒有任何的傷痕,不像是遭受了外力導致的昏迷。再探鼻息,呼吸很正常,但人就是不醒。

叫不醒人,於青青想了一下,蹲下去架起她的胳膊,把她扶到床上安置好。又吩咐栗子:“你過來,在這兒看著福香,我出去找醫生。”

跑出臥室,聞到堂屋裡的香味,於青青趕緊上前將香給滅了,插進盆裡的碳灰裡,將盆子抱到廚房,藏了起來,並大開著堂屋的門,通通風,以散去屋子裡的香味。

做完這一切,她才衝了出去。

不到半個小時,於青青就滿頭大汗地帶著一個醫生回來了。

醫生過來,先檢查了一下陳福香的情況後,

得出了一個讓人哭笑不得的結論:“她就是睡著了!”

“啊?”於青青感覺有點懵,不放心地說,“田韶,你能不能再檢查一次,我這個朋友她一直不醒。而且她最近情緒很低落,茶飯不思的,特彆敏感,容易哭……”

“青青是懷疑我的醫術?”田韶問。

於青青尷尬地擺了擺手:“沒有啦,就是我朋友最近蠻反常的,我挺擔心她。”

田韶若有深意地看了她一眼:“我倒不知道你還有這麼個好朋友,你說來聽聽。”

於青青把陳福香最近一係列的反常說了一遍:“……她可能是太擔心她愛人了,所以沒胃口,情緒也很反常,說哭就哭,晚上也睡不好,你看看她這情況有藥治嗎?”

田韶耐心地等她說完,然後站了起來,笑道:“等你朋友醒來,你問問她月事多久沒來了吧!”

“啊,你,你這話是什麼意思?”於青青難以置信,結結巴巴地問道。

田韶一邊出門一邊耐心地說:“食欲不振,情緒反常,多愁善感,身體困乏,嗜睡多眠這些狀況是懷孕初期很正常的反應。你朋友已經結婚六個月了,前麵五個月丈夫一直在家,懷孕了有什麼稀奇的嗎?”

好像是沒什麼稀奇的,但陳福香在於青青的眼裡一直還是那個單純的小姑娘,這乍一下懷孕了,將她嚇得不輕。

她結結巴巴地追上田韶問道:“那,那我應該怎麼做?”

“不要讓她餓著,太累著就行。具體的,等明天你帶她來醫院找去婦產科做個詳細的檢查就知道了。”田韶揮了揮手,“不用送了,回去吧,天黑了。”

於青青點頭,關上了門,緩緩走回去,還有種不大真實的感覺,她就當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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