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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青啊,你也不小了,該說對象了,不然等年紀拖大了,就不好找了。”

“是啊,這女人啊終歸還是要結婚的。咱們部隊裡這麼多優秀的小夥子,你就沒一個看中的?”

於青青尷尬地笑了笑:“我都不認識,哪有什麼中不中的說法,這事以後再說吧。”

她沒想到除夕夜跟風出來轉轉,就被一群熱心的嫂子逮著念,念得她頭暈。以前在廠子裡偶爾催婚就算了,怎麼今天除夕夜也不放過她啊。

“什麼以後,青青,你現在年輕漂亮又能乾,正是找對象的好時機。我愛人那邊有個堂侄子前年過來的當兵的,年齡跟你一樣大,長得高大結實,抽個空見一見?”另一個楊嫂子熱心地說。

於青青可不敢隨便見見,不然萬一對方看上了她,她不喜歡,反而可能會得罪楊嫂子。

所以她委婉地拒絕了:“這個,廠子裡工作太忙,以後再說吧。”

楊嫂子熱心地說:“工作是乾不完的,再說乾工作也不耽誤找對象。”

“對啊,青青,楊嫂子那堂侄子我也見過,挺老實的一小夥兒,你就見見唄,要不合適,咱們再繼續給你介紹,咱們部隊啊,最不缺的就是小白楊一樣挺直的男兒。”另一個跟楊嫂子關係挺好的軍嫂也勸道。

於青青很頭痛,直接拒絕吧,這些熱心做媒的嫂子似乎聽不進去。大家一起工作,她也不好說狠話,真愁。她今天乾嘛要出來散步啊,老老實實呆在宿舍睡覺不好嗎?

就在於青青騎虎難下的時候,忽然聽到小路的儘頭傳來了陳陽鬆了口氣的聲音。

“於青青同誌,你在這裡啊,讓我好找,福香正在到處找你呢!”

於青青如蒙大赦,扭頭衝這些熱心的嫂子嬸子們笑了笑:“福香這個時候找我,肯定有要緊的事,我先走了。”

楊嫂子隻好遺憾地放於青青走,還不忘叮囑她:“我跟你說的,你好好想想,有空私底下去打聽打聽我那堂侄子,你放心,人絕對不錯。”

還不放過她!於青青一個趔趄,差點摔倒。

她裝作沒聽到楊嫂子的話,急匆匆地跑到陳陽跟前,邊走邊說:“福香找我什麼事啊?”

走出一段距離,說的話不會被那群熱心的嫂子聽到後,陳陽才說:“福香跟衛東回去了,她沒找你,剛才是我故意那麼說的。”

於青青恍然,感激地說:“謝謝你替我解圍!”要不是陳陽解圍,她不知道還要被那些嫂子念多久。

陳陽笑笑,有些感同身受地說:“不必客氣,舉手之勞的事而已。”

他也很煩這種不管彆人意願,非要給人做媒的行為/

於青青扭頭好奇地看著他:“這些嫂子、嬸子怎麼就不來圍著你?”

陳陽摸了摸下巴:“可能是我什麼都沒有,她們看不上的緣故吧。”

當然不是,據於青青所知,就有不少軍嫂向陳福香提過老家的外甥女、侄女之類的。畢竟跟陳陽結親就等於跟岑衛東攀上了親戚關係,家裡的鄉下侄女找個這樣的對象也挺不錯的。

“那還真是羨慕你。”於青青感歎,不管怎麼說,至少他不用當麵被人說,你年紀不小了,再不說對象就成老姑娘了。

陳陽想起剛剛生氣離開的郭醫生,有點頭痛,按了按太陽穴,苦笑:“我有什麼好羨慕的。”人人都有本難念的經。

其實於青青剛才也看到了從家屬院跑出去的郭醫生,當時大家都說,她應該是去找岑衛東的,畢竟兩家老早就認識。

但於青青清楚裡麵的內情,郭醫生應該是奔著陳陽來的,再看陳陽這副表情,兩人顯然談得不怎麼愉快。

想了想,於青青說:“陳陽同誌,我能冒昧地問你個問題嗎?”

因為於青青對陳福香多有照顧的原因,陳陽對她也比較有耐心,笑著說:“你問吧。”

“那個,郭醫生條件挺好的,你為什麼不樂意呢?”於青青是真的好奇。他們倆其實有點像福香跟岑衛東同誌的翻版。郭醫生家條件挺好的,她個人條件也非常好,從世俗的觀念來看,郭醫生能看上陳陽這個一窮二白的小子,簡直是他上輩子修來的福分。

也就是這個事沒傳到家屬院這邊,不然那些嫂子肯定會說陳陽不識好歹,傻,天上掉餡餅的事都不知道抓住!

陳陽冷不防她會問這個,頓了一下,想著自己先前同意人問的,隻好如實說:“齊大非偶,我一個農村來的小子,一無所

有,配不上郭醫生,還是彆耽誤人家了。”

這是陳陽的真心話,郭醫生現在一腔孤勇,但兩人真走到一塊兒,她家裡肯定不會同意的。換了他,他也不會同意妹妹嫁給一個目前連老婆孩子都養不活的人。這樣一來,夾在家裡人和他之間,時間一長,郭醫生也未必會開心,還不如不開始,對大家都好。

“齊大非偶!”在嘴裡咀嚼了一下這四個字,於青青的笑容有點苦澀,“你倒是通透,看得明白。”

她當初要像陳陽這樣清醒,腦子不發熱,也就不會受傷,更不會被秋明誌母親找上門來那樣羞辱了。

陳陽撓了撓頭,臉上帶著鄉下的淳樸:“郭醫生年齡比我大,我是個男人還好,這麼耗下去,對她不好。”

這世道對男人還是更寬容一些,雖然小夥子也會被催婚,但壓力到底沒女孩子那麼大。

於青青想起郭醫生傷心離去的背影:“郭醫生恐怕不是那麼容易放棄的人。”這都一兩年了吧,她還沒放棄呢!

提起這個陳陽也頭痛,他按了按太陽穴,苦笑了一下,不知道該說什麼好,能說的他都說了,意思也表達得非常明確了,但郭醫生還是不斷地來找他。他真怕時間一長,被人看到,傳出去不好聽,沒有的事,最後都會被搞成既定事實,他想拒絕都拒絕不了。

看著陳陽這幅頭大的模樣,於青青心念一動,問道:“你這幾年是不是不打算結婚?”

陳陽想了一下:“沒有分房資格或者賺足買房的錢之前,我沒這個打算。”

現在部隊裡農村來的小夥子,軍銜沒升上去的,基本上都在老家娶了親,將老婆孩子留在老家,照顧爹媽,等有了探親假再回去看父母妻兒。

陳陽沒法這麼做,因為現在腿留下了輕微殘疾,一家子越來越困頓的陳老三就指望著他這個兒子呢,甚至萌生出來蘭市找他的想法,要不是閆部長押著,說剛入伍的士兵沒什麼錢,來了也沒用,還得他們自個兒掏來回的路費,不然陳老三估計不顧一切地跑來了。

陳陽要是想不開,回老家相親,再把妻兒留在老家,那簡直是給陳老三啃他、纏著他的機會。陳陽自然不會這麼做,他寧可不結婚,也不會

希望福香的遭遇以後在自己的妻子、孩子身上重演。

“那得好幾年呢,你可想清楚了?”於青青偏頭問他。

陳陽覺得今晚的於青青話有點多,而且問的問題一個比一個奇怪,看在福香的份上,他還是耐心地回答道:“自然想清楚了。”

聞言,於青青眼睛一亮,側頭看著他說:“陳陽同誌,我有個提議,能解決掉咱們倆目前所麵臨的共同問題,不知道你有沒有興趣?”

陳陽詫異地看著她:“什麼提議?”

於青青笑著說:“咱們倆處對象,準確地說,假裝處對象,這樣彆人就不會給咱們做媒了。過兩三年,咱們再以性格不合適為由分開就是,這樣至少雙方都能清淨幾年。你覺得怎麼樣?”

陳陽直接傻眼。他完全沒想到於青青會提出如此大膽的提議,這個姑娘……陳陽不知道該怎麼說她好。

半晌,他才找回了自己的聲音:“你,於青青同誌,你知道自己在說什麼?”

於青青坦蕩蕩地看著他說:“陳陽同誌,我想得很清楚。目前,你不想找對象,我也不想找對象。但咱們這樣的大齡青年,自己不找,領導、周圍熱心的同事、鄰居也會比咱們更上心幫咱們找,我這邊主要是嫂子們,你那邊,估計等你進修回來,升了職,組織也會催你儘快解決個人問題,那時候就不是你我想不想的問題了。咱們假裝處對象,能解決掉彼此的麻煩,過兩年用性格不合的理由分開,再表示在這段感情中受了傷,暫時不想談,又能多拖個一兩年。我覺得挺好的,你覺得呢?”

陳陽也覺得很有道理,隻是在這種事上,女同誌更受傷,更容易名譽受損。以後他們倆分手,對於青青的傷害肯定比他大。

他神色複雜地看著於青青說:“於青青同誌,你彆衝動,總有解決的辦法的。你這提議,對你很不好。”

“什麼叫好,什麼又叫不好呢?我願意的,對我來說才是最好的。我已經想得很清楚了,陳陽同誌,你要是哪天想通了,可以來找我。”於青青笑了笑說。

她可不覺得這是自己吃虧了,她找陳陽當擋箭牌,陳陽拿她做擋箭牌,多麼完美的辦法,大家都能清淨好幾年。而且陳陽

的身份特殊,他現在在市裡麵進修,一個月都很難回來一次,等進修回來,他也住在軍營裡,出任務訓練什麼的,兩人也很難找到見麵的機會。彼此都不打擾,又能擋掉麻煩,多好的事。

話是這樣說,但到底是女方更吃虧。陳陽猶豫了一下說:“我再想想。”

於青青也不催他:“行,那我先回去了。”

陳陽目送她離開,在心裡歎了口氣,這都什麼事。現在的姑娘,真的是一個比一個難懂了,尤其是城裡的姑娘,主意太多,太大了,而且一個比一個大膽,哎!

經過於青青這一打岔,他也沒了逛的心情,緩緩回了家。

走到院子裡,他看到妹妹妹夫的房間門縫裡還有燈光透出,裡麵傳來竊竊私語。陳陽在外麵站了一會兒,嘴角揚起一抹笑,不管怎麼說,福香的日子是過得越來越舒心了。

***

陳陽以為的溫馨並沒有,臥室裡,陳福香跟岑衛東大眼瞪小眼,兩個新手準爸媽都有點懵,不知道以後怎麼對待肚子裡這個特殊的小家夥。

過了許久,岑衛東聲音乾澀地問道:“他剛生下來的時候會不會有什麼異常?能控製住這股力量嗎?”

陳福香也沒有這方麵的經驗,她迷茫地搖了搖頭:“不知道。”

看岑衛東這幅愁眉苦臉的樣子,陳福香咬了咬唇問道:“衛東哥,這個很嚴重嗎?”

目前來說,似乎除了福香和那些小動物,就隻有他才能察覺到這股力量,但誰能保證沒有第三個人呢?事關妻兒,岑衛東不敢打賭。

看到陳福香焦慮的樣子,他平複了一下心情,然後輕輕摸了摸她的頭說:“沒事的,有衛東哥呢,睡覺吧。”

他幫陳福香撚好了被子。

陳福香拉著他的手:“你不睡嗎?”

驟然出了這麼一件事,他哪睡得著啊,不過對上陳福香憂慮的眼神,他知道,自己要睡不著,她肯定也睡不著,便掀開被子鑽進了被窩,伸手關了燈,抱住她說:“睡吧,沒事的,還有我呢。”

陳福香往他的懷裡鑽了鑽,輕輕地應了一聲:“嗯。”

兩人都沒有睡意,過了一會兒,察覺到懷裡的小腦袋拱了一下,岑衛東便明白她也睡不著,索性聊起了天:“福香

,我媽前幾天寫來的信裡說,她請假來照顧你月子,我想還是算了吧,我照顧你怎麼樣?”

陳福香沒有意見,隻是:“你有時間嗎?要是要出任務怎麼辦?”

岑衛東說:“不會的,我本來就不是經常出任務。再說,你現在要生了,除非遇到必須得我上的任務,不然組織也會考慮我們的家庭狀況,派其他人去的。”

現在還算太平,除了邊境偶爾會有小規模的摩擦外,並沒有什麼大事,所以他短期內應該是不用出任務了。

陳福香聽了自然很高興,哪個女人生孩子的時候不希望丈夫在身邊?

“好啊,我沒有意見。”陳福香笑眯眯地答應了。

岑衛東輕輕摸了摸她的小臉:“嗯,就由我們倆照顧這個小家夥,萬一他有什麼異常,也不會有人發現。”

這也是他拒絕讓他媽過來的原因。本來,他自己沒經驗,陳福香也沒經驗,想著他媽過來,多少能幫上忙,也能教教他們怎麼養孩子,但如今出了這種狀況,這個事隻能作罷了。

不過既然母親不能來,那他得從現在就開始學怎麼照顧孩子照顧福香月子,岑衛東準備明天就去學這個事。

但現在還沒有專門做月子、照顧孩子的書籍,報紙上也不會講,大家照顧產婦和嬰兒都是根據一輩輩傳下來的經驗,所以他也隻能找人學。

這個事,岑衛東自然找徐政委,畢竟兩人搭檔,關係不錯,以前又是上下級,有什麼話也好開口。

於是,次日上班的時候,談完公事後,岑衛東就逮著徐政委問起了這個事:“你們家大虎小虎出生的時候,你是怎麼照顧嫂子和他們的?”

徐政委無語地看著他:“你覺得我是婦女主任嗎?”

問他這個,腦子有毛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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