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正午微風習習，陽光耀眼，透過片片樹葉漏下來，在上繪出一副生機盎然的春景。
醫務室內，校醫正在為向一陽重新包紮繃帶，室內氛圍冷凝，窗外的美好恍若與這裡無關。
他比以往都要配合，臉色淡漠，目光幽黑迫的一遍又一遍翻看著手中由老爺子們收集來的資料。
已經看過反複兩回的趙雨辰則盯著向一暖的睡顏看，漆黑乾淨的眼眸，如兩汪安靜的清泉，少年的眼中仍然清澈如初，卻多了一些自責和疑惑不解。
向一暖趴在桌上，頭枕在胳膊裡，像是疲憊到了極點睡得很沉，對四周的一切毫無察覺。
而她另一手則被趙心瑤攥住，正小心翼翼地用鑷子勾出紮在掌心的幾根木刺。
結束後猶如心中的大石頭終於落地般，趙心瑤得以鬆了一口氣，她啞著嗓子低聲問弟弟，“怎麼會困成這樣？姐姐昨晚沒睡好嗎？”
是向一陽搶答的：“嗯，我害的。”
趙心瑤一眨不眨地望向他那剛被校醫固定好的扭傷處，半晌才似懂非懂地點點頭。
趙雨辰真的很不是滋味，猶如苦柚在心底化開，感覺糟糕透了！
他迷茫低喃：“我第一次覺得，‘夢想’兩個字是比舉重還沉甸甸的東西，我腦子太亂了，想不明白的事情太多了，感覺哪裡都不對，什麼都是錯的，但讓我反駁，我又說不出個所以然。”
好似遊戲剛開局他正在努力發育，結果敵方開掛，出門滿級帶兵越塔直接偷家，他毫無還手之力，偏偏還無法舉報！
趙心瑤咬了咬下唇，反複撕扯運動服的下擺，眼角逐漸濕潤，“應該……是我錯了吧，要不我不滑冰了嗚……”
她很想嚎啕大哭，用淚水訴說自己的憋屈、無能……但是她不行，甚至可以說不配，她隻敢如幼崽般捂住口鼻小聲啜泣，眼淚無聲落，如同打在一兄一弟的心尖上，趙雨辰連忙用口袋裡的手帕幫她擦拭著臉頰。
想勸，言語皆是蒼白無力的。
這一幕正巧被緩緩睜開眼，心被妹妹揪起的向一暖瞧見，她果斷將趙心瑤攬入懷中，撫著背安慰她。
向一暖好奇問：“你平時還隨身揣著這個嗎？皮卡丘手帕？”
少年羞澀，漲紅了臉解釋：“有時候打遊戲手心會出汗。”
“挺好的。”向一暖眼中閃過一絲笑意，“既然樹立了自己未來的目標，就要為之拚儘全力，外界的懷疑、猜忌這些都不能動搖你的決心，在你沒有攀至頂峰前絕不能輕言放棄，明白嗎？”
低沉溫和的嗓音帶著安撫的意味，令人有如沐春風的感覺。
趙雨辰也是被姐姐眸中的光輝蠱惑了，下意識地跟著她點頭，而後急切地抓住她的肩膀，“那你呢？”
向一暖沒有立刻回答他，而是順了順妹妹的頭頂，努力撫平她心底的不安。
“彆怕，你還有兄弟姐妹在你身邊。你的夢想很偉大，既然能一路堅持著走到現在，那未來
也沒有放棄的理由。關鍵時刻要試著相信家人，相信我們可以搞定，還是說你……沒把我當成親姐姐？隻是隨口叫來驢我的？”
“才沒有！”趙心瑤又羞又惱，臉臊成了一顆紅蘋果，她覺得難為情，乾脆逃避埋進向一暖的胸前，聲音也是含含糊糊的，“不許看……瓦會努力……幫你們……”
埋.胸僅僅持續了一小會兒，趙心瑤臉更紅地抬起頭，匆匆遠離她，“你……怎麼發育得這麼好！”
向一暖無辜地整理著衣服，“呃……小時候向一陽不愛喝牛奶，我喝雙份的。”
向一陽的臉登時成了猴屁股。
趙雨辰歪頭迷惑瞪，“你臉怎麼也跟著紅了？”
向一陽拚命搖頭後退，還不小心撞倒了寫字桌麵上的台曆，“不，我沒有！”
趙心瑤捂嘴偷笑，鋼鐵直弟和弱雞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