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 5 章(1 / 2)

李隱舟對古代官職了解不多,但也知道一郡太守基本相當於現在的省長,堂堂一省首腦,會親自到這種鄉野旮旯來?

不僅是李隱舟,孫氏兄妹亦露出疑惑的神情,懷疑的眼神在劉亭長身上逡巡片刻,卻也沒找出什麼破綻。

孫權掂量道:“鄉野村事,也值得太守親臨?”

顧邵虛弱地躺在馬車上,嘴巴卻閒不住,非要插一句話:“外祖父向來如此勤懇愛民,事事親力親為,可不是隻會侵襲擄掠的蠻子。”

這話又在暗刺孫氏父子,祿伯生怕兩家孩子又吵起來,忙接過話來,說故事哄孩子一般絮絮講起來。

“你們有所不知,太守公昔年在高成縣為令,那裡民風散亂,盜賊肆虐,一連五任縣令都無法管治,連朝廷都隻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結果你們猜怎麼著?太守公去了不過兩年,不管大事小事都親臨處理,就連強盜都佩服他的高義,紛紛從良,高成縣從此便成了一個路不拾遺的好地方。故此,太守公如今雖然位比九卿,卻還是依然堅持著當初的習慣。”

這樣聽來,這倒的確是個愛民如子的好官。

孫權雖一貫不屑陸家清高的姿態,但平心而論,就算是樹恩立德的權術,能做到收服人心,處處清平,對於老百姓而言也是實實在在的好處了。

他不置可否地輕哼一聲,思量片刻,對孫尚香道:“妹妹你就留在此處照看那小妹,我看她膽子小,你們還是彆去湊熱鬨了。”

孫尚香早就壯誌躊躇地想要去教訓教訓愚昧村民,哪裡按捺得住,踢了腳顧邵無力垂下的雙腳:“讓這病貓看著不就成了?”

孫權朝陸遜使了個眼色,陸遜會意,從善如流地接過話:“要說服村民,總要顧邵現身說法,再說他現在病怏怏的,讓他照看人,我們也放心不下,還得有勞阿香你了。”

這話說得更中聽,孫尚香也不是蠻不講理的人,便不情不願地同意了:“的確,本姑娘可比那個書呆子靠譜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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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行人安頓好兩個小姑娘,換了馬車,不過片刻功夫,略顯殘破的山神廟便映入眼中。

沒了孫尚香這個話簍子,一路上顯得格外安靜,連顧邵都有些耐不住寂寞,沙啞著嗓子道:“怎麼不讓那瘋丫頭一起來,真無趣。”

孫權向來不怎麼搭理他,陸遜也隻是溫吞地笑了笑:“有力氣留著待會再說話吧。”

顧邵看著這兩個人敷衍的樣子,頓時珍惜起野蠻暴躁的孫尚香,好歹她還會和他說說話呢!

李隱舟看著鼓氣的顧邵,不由啞然失笑,論起才智,顧邵也算聰敏過人了,但是論起處世,的確比那兩個孩子差遠了。

他們兩個同氣連枝地留下孫尚香,就是擔心她像個栗子一炒就炸,本來村民就夠難講理了,再加上個潑辣凶悍的孫尚香,那場麵就更難收拾了。

幾人各懷心思間,馬車穩穩停下來,廟口早裡三層外三層烏烏泱泱圍了許多村民,一見祿伯身後藏著的的李隱舟,懶散的眼神頓時變得凶狠起來。

“就是他!小叫花子!還敢跑了!”

“快,抓住他,再惹怒山神,咱們都要沒命!”

人多勢眾,一群人烏烏泱泱地鬨起來連官兵也不怕了,有膽大心狠的已經撥開阻攔的槍棍,伸出手就要去捉李隱舟。

“胡鬨!”

話音落定,便聽得一聲清脆響亮的劈落聲,眾人下意識地回望,隻見一根紅木杖生根般穩穩拄在地上,挺直的線條上閃過一絲凜冽的寒光,威儀萬分地展示著主人不可撼動的地位。[1]

木杖的主人遠比李隱舟想象中瘦小得多,枯瘦的一身骨頭被厚重的官服包裹著,不堪重負般發出兩聲嘶啞的咳嗽。

祿伯把李隱舟護在手臂裡,撥開圍觀的人群,走到陸太守的身邊,從袖中取出了個錦囊,拈出兩顆珍珠大小的藥丸,陸太守卻撥了撥手,示意他收下。

他略咳兩聲,過度使用的嗓子像陳舊的木門,開合的瞬間發出刺心的聲音。

“老夫今天到這裡來,就是為了給大家一個交代。”他環視一圈,目光威嚴,“在場的各位,有誰親眼看見過神明發怒?”

一時鴉雀無聲。

畢竟村民都隻是聽從了巫醫的話,口口相傳,也沒個證據,如今被陸太守這樣一質問,當然說不出個所以然。

至於那些巫醫,本來就是裝神弄鬼之徒,不過依

樣畫葫蘆,以前的老巫醫怎麼說,他們便跟著一起胡說八道,反正萬事有鬼神背鍋,也沒人敢質疑他們的權威。

一片沉默中,顧邵的聲音顯得弱弱的:“外……太守公,我見過。”

眾人的目光頓時聚焦在臉色蒼白的顧邵身上。

那些巫醫本來就是信口胡說,自己也沒個底,一聽竟然真的有人見過了,趕緊催他說下去:“神明都說什麼了?”

顧邵軟軟倚靠在陸遜身上,有氣無力地從懷裡摸出一個鮮紅的大蘑菇:“就是這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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