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受不住欺負,又這麼個哭法,他隻在十年前見過,秦太醫說得倒也不錯,看來冬葵的記憶真回到了十年前。
柳蘊眯著眼聽夠了,才低低一笑,“莫哭,逗你呢。”
“哎?”
哭聲一頓,冬葵呆呆地愣住了,長而密的睫毛一撲閃,多了幾分可愛。
柳蘊的手情不自禁地從小妻子的下巴摩挲上她的臉頰,再用指腹一點點抹掉淚痕,“假的,我怎麼可能把你賣給旁人?”
冬葵像是猶未反應過來,心中卻想,今日的夫君好生奇怪,莫不是因為家裡沒米下鍋,愁的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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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年前,柳蘊居於鄉野,身無長物,家徒四壁,唯有一個剛過門的小妻子,時時發愁家裡沒米下鍋。
但今日,山珍海味不過平常。
半個時辰過後,冬葵震驚地坐在飯桌前,桌子上滿是玉盤珍饈,她磕磕巴巴地說,“這飯菜……不是賣了我……換來的吧?”
柳蘊掀了掀眼皮。
冬葵喃喃道,“也不知是我貴些還是菜貴些?”
柳蘊淡淡瞥過來一眼,嚇得冬葵嘴巴一癟,再不多言,隻顧埋頭吃飯,等一吃飽了就急急道,“夫君,我們回去吧。”滿是期待的神色並未觸動柳蘊,黑眸掃她一眼,冷聲吩咐,“帶夫人回院。”
“哎?夫君!夫君……”
冬葵喊得急切,喊得委屈,卻也隻能眼睜睜看著柳蘊疾步離去,並未回頭。
冬葵又回到了醒來的屋子裡,她不知所措地環顧四周,處處都金貴得不得了,這根本不是她應該待的地方,莫非夫君適才哄她的,他真把自己賣給薛暸了?
她不喜歡薛暸,她討厭薛暸看自己時的眼神,夫君若真把自己賣了,可要如何是好?
冬葵心慌不已,丫鬟給她沐浴換衣後她嚇得哭了,她以為要被迫侍奉薛暸,慌裡慌張撲到門口才發現房門被鎖了
這時她又氣又怕,氣的是柳蘊當真把她賣了,怕的是接下來不知如何麵對這種境況,思來想去,也無什麼良策,貼著門邊焦灼地喊,“柳蘊!柳蘊!柳蘊……”
虧得門口丫鬟還有幾分良心,念及她昔日有多好,忙不迭去稟報柳蘊,隻說冬葵哭著喊柳蘊的名字,哭得嗓子都啞了,如何勸都不行。
寢室燭影搖曳,映出柳蘊一張極好的麵皮,隻是神色莫測,為他憑添幾分陰翳,“帶夫人過來。”
冬葵很快就被了帶了過來,房門甫一關上,她再不猶豫,直接撲了過去,柳蘊原本側著靠著床頭,被她這麼一撲,兩人就勢滾到了床上。
冬葵緊緊抱著男人,她氣得很,又慌得很,她不想讓男人賣了她,“夫君,不要扔下我。”
哽咽聲多麼好聽。
柳蘊推開她的動作一頓,緩緩地認命地垂下了雙臂,他等了一年的服軟,難不成是這樣的?
這到底是冬葵對他的嘉獎還是懲罰?
燭火滅了。
時隔兩年的溫香浮進鼻裡。
柳蘊抬起雙臂抱緊了懷中人,冬葵的啜泣聲越來越大,“你……對我這般,是不是……要帶我回家了?”
柳蘊不發一言。
冬葵的啜泣就像夜那樣長,那樣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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