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之後莊錦路跟薑煒就沒講過話。
他覺得薑煒這人挺莫名其妙,前一刻還有說有笑的,馬上就能冷臉。
脾氣真古怪,比A市四季混亂的天氣還胡來。
新生會議散了之後,同學們陸續離場,有彆班的男生約薑煒去打籃球,他擺擺手全推了,一個人離開。
蔣沉星朝他的背影努努嘴,問莊錦路:“咋了這是,被老師罵幾句煒哥不是都習以為常了,還有小脾氣了。”
莊錦路就把當時的情況給他說了一遍。
蔣沉星攬著他肩膀:“小班長彆放心上,煒哥不是朝你發脾氣。”
“還好,他也沒說錯,我跟他的確不熟。”
也許薑煒就是單純不喜歡陌生人管閒事。
蔣沉星咳了一聲:“那什麼,雖然是煒哥私事我不能多說,就,他家裡情況挺複雜的,所以他脾氣比較壞,難相處吧……反正你就把他的話當個屁,放掉就算了。”
莊錦路笑了笑,倒真是沒放在心上。
“行。”
蔣沉星目光在某處頓了一下,然後拱了拱莊錦路的手:“喏,那邊那個個子挺高的,穿著件灰色短袖的,就是顧帆。”
莊錦路很快找到了他說的那個人。
離得遠也看不清,隻覺得他挺離群冷漠的,就一個人站著,跟身邊同學沒一點交流。
“是個酷哥啊。”
“哪有啊,我看著就一陰陽怪氣的小白臉,還是你帥,他就讀書厲害點,其他不如你。”
莊錦路奇怪道:“我怎麼覺得你對他好像有意見?你們以前認識?”
雖然蔣沉星嘴上沒個把門的,但莊錦路也沒見他這麼說過其他人。
蔣沉星悻悻道:“我跟他不是一個初中的嘛。以前有次,我跟煒哥要去教訓隔壁學校一混混頭子,他剛好路過,我們誤會了……把他麻袋蒙頭揍了一頓。”
莊錦路:“………………”
莊錦路有點艱難地說:“雖然我不是很懂你們的恩怨情仇,但是按照常理來說,你們應該感到歉疚然後給他賠禮道歉啊??怎麼現在……”
蔣沉星喊冤:“我哪兒沒有道歉啊,煒哥是個沒良心的東西,自己撒手不管了就讓我去給他送吃的道歉。可惜他屌都不屌我,一副眼睛長到頭頂的裝逼樣,瞧不起誰呢。再說了,當時打起來的時候我還被他一拳打到過臉,腫了好幾天呢,算起來他又沒吃什麼虧。”
莊錦路說:“那就算扯平吧,你彆在背後說他了。說人壞話會倒黴的,你快呸掉。”
蔣沉星呸呸兩聲:“就當我沒說過。走走走,吃晚飯去。”
第二天早上,大家都領到了軍訓時穿的迷彩服,分配給各班的教官來到班裡跟大家簡單認識了一下。
他們班教官看起來比他們大了沒多少,臉還是有點稚嫩的嬰兒肥,卻強裝出穩重嚴肅的表情想服眾。
“下午一點鐘準時到操場東南角集合,遲到一分鐘俯臥撐十個。”
剛開學,同學們都還乖著,下午不到一點就都到齊了。
蔣沉星是體育委員,即使他再不甘不願的,也得組織方陣隊伍。
教官說:“點下人頭,看看到齊沒。”
蔣沉星:“哦。”
他數著人數,發現少了一個,薑煒沒到。
正在他想蒙混過關的時候,薑煒冒出來了。
“報告。”
教官問他:“乾嘛去了?”
“上廁所。”
“遲到三分鐘,三十個俯臥撐,馬上。”
薑煒沒多廢話,原地趴下做起俯臥撐來。
班上同學都眼巴巴地瞅著。
薑煒做完三十個俯臥撐也隻是輕微喘氣,站起來拍了拍手上的砂礫。
教官還挺讚賞地看他一眼:“行了,入隊。”
薑煒麵不改色地走到了莊錦路邊上,兩人排在了一行裡。
接下來就是按部就班的訓練過程,太陽在頭頂上掛著,熱氣蒸騰,每個人都燥悶不堪。向右轉的時候,薑煒看到莊錦路脖子上都是汗珠,衣領也被浸濕了一圈,不過他卻一聲不吭,軍姿站的筆挺,不像彆的同學們早已低聲抱怨不已。
不過莊錦路皮膚是真的白啊,後頸還有細細的茸毛……
薑煒突然有點怔神,教官喊向後轉的時候,他沒反應過來,就看著莊錦路一個標準的轉姿,跟他麵對麵,大眼瞪大眼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