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晉江文學城獨家發表(2 / 2)

奧薩在咳嗽的間隙已經抓住了重點,他好像隱約知道了這隻雌蟲軟肋是什麼了。

心念電轉,他開始做試探:“你知道季汀白的身份吧?作為首都星的貴族雄蟲,被流放到這裡,但凡當初雄蟲保護協會肯施以援手,他都不會是如此下場……”

尤裡賽斯心中一緊,他當然是查過季汀白的身份的,那些事在星網上隨便一搜就能查到,想到季汀白當初的遭遇,被趕出家族,被未婚夫退婚,他暗暗地握緊了拳。

“你想表達什麼?”

奧薩被尤裡賽斯鉗製住放在一片空地上,不遠處近衛隊雌蟲卻隻敢遠遠地看著,他們被尤裡賽斯出手狠辣程度嚇怕了,在他有蟲質在手的時候,根本不敢輕舉妄動。

尤裡賽斯的骨翼張開,遮住了外麵窺視的視線,他和奧薩的談話也被阻隔了,外麵的蟲族根本不知道他們在聊些什麼。

奧薩伸手理了理被弄皺的衣服,竭力維持住他貴族該有的體麵,現在談話的話語權在他手裡,那麼……

“我隻是給你點明一個事實而已,你覺得以季汀白現在的實力,被家族拋棄,又得罪了蟲紋修複師協會,以及雄蟲保護協會兩大協會,他以後能有什麼好日子?”

尤裡賽斯並沒有說話,卻也沒有反駁奧薩的話。

季汀白雖然是炙手可熱的蟲紋修複師新星,但他個蟲的能力始終是有限的,若是真的跟兩大協會對上,那麼他無異於蜉蝣撼樹。

現在的他又因虐待雄蟲幼崽罪被流放在赫爾卡星,甚至終生都走不出這個地方,若是兩大協會聯合出手,哪怕與第六軍團達成合作,也是明槍易躲暗箭難防。

見尤裡賽斯沉默不語,身為政治家出身的奧薩,實在是太深諳談判的精髓了。

他緩了緩口氣,做出一副痛心疾首的樣子:“我實在是為了季汀白閣下感到可惜,居然收留了你這樣性情暴戾的雌蟲,不僅不能幫到他,還要給他帶來麻煩。”

“本來憑借季汀白閣下如今的能力,想要回到首都星,還不是輕而易舉的事?但是你今天鬨了這麼大一出,你覺得是你自己能承擔地起的嗎?”他的尾音上揚,一句話也說中了尤裡賽斯心中最擔心的那點。

現在的他處於失憶狀態,對自己的身份認知也隻是加勒口中的那個因傷退役的平民軍雌,他今天可以大開殺戒,甚至可以不惜代價將這些蟲族全部留下,但是以後呢?

蟲族帝國的權威不容挑釁,對這件事一定會做出回應,難道他要拖著殘破的身體帶著季汀白流落星際?做那無根無萍的星海大盜?

不說他能不能做到,隻看季汀白願不願意?

那麼溫柔善良的雄蟲閣下,憑借自己的天賦和努力成為了蟲紋修複師,他本該前途無限,站在最高處,接受萬蟲敬仰,而不是跟著他背負罪名,一輩子在陰溝處躲躲藏藏。

見尤裡賽斯繼續沉默,奧薩知道,他已經戳中了對方的心裡防線,想到此,他露出了一個笑容,果然,低賤的雌蟲就是離不開雄蟲,哪怕是季汀白那種患有無精症的廢物雄蟲。

“你今日拒捕,無疑是阻撓季汀白回首都星的機會,季汀白隻是一個野生的蟲紋修複師,如何能夠承受住來自兩大協會和帝國官方的怒火?”

尤裡賽斯最擔心的就是給雄蟲閣下帶來麻煩,聞言他的臉上出現了猶豫之色。

看到尤裡賽斯已經有所動容,奧薩語帶誘哄:“我勸你乖乖束手就擒,跟我回去,蟲族帝國又沒有死刑,沒準最後結果,也是你被流放到赫爾卡星,又能跟季汀白在一起了呢!”

奧薩說的這些話在尤裡賽斯心中掀起巨大波瀾,他理智上知道這些話隻是這位雄蟲的一麵之詞,可最後一句話,卻戳中了他心裡藏的最深的隱秘。

他想和季汀白在一起,光明正大的在一起,雖然他知道這是他的奢望,可他還是會忍不住心生貪念。

趁他心神動蕩之際,奧薩被一直伺機以待的兩名S級親衛雌蟲,帶離了尤裡賽斯的控製範圍。

兩邊呈劍拔弩張的對峙局麵,可尤裡賽斯這隻雌蟲雖被圍在中間,看起來卻是隱隱占據著上風。

奧薩確定了自己的安全,這才鬆懈下來,方才他說了那麼多,隻是為了擾亂尤裡賽斯的心神,而他,是不會放過任何一個膽敢冒犯他的蟲族。

更何況這隻醜陋的雌蟲剛才居然還想殺了他,在大庭廣眾之下捏著他的脖子,像處置螻蟻一樣,這種奇恥大辱,他怎麼能忍?

但他知道,若是他此時暴露出來這些心思,這隻雌蟲很可能會發瘋的跟他魚死網破。

尤裡賽斯冷冷地看著奧薩,這個距離範圍內,他同樣可以取了對方性命,隻是旁邊那兩隻虎視眈眈的雌蟲有些棘手,但也隻是會受點傷罷了。

奧薩命令自己帶來的親衛雌蟲:“把他抓起來。”

十八名A級雌蟲一點點圍了上去,後麵那些仍然有戰鬥能力的護衛隊雌蟲也緊隨而上。

尤裡賽斯骨翼微微震動,那些猶豫著上前的護衛隊雌蟲便畏縮地後退半步,生怕自己一不留神成了他骨刺下的亡魂。

見尤裡賽斯還有反抗的心思,奧薩直接拿季汀白威脅:“你再有反抗,我可不保證季汀白會有怎樣的下場?”

尤裡賽斯眼神冰冷,手上蟲紋流轉,就連骨翼上的蟲紋都在閃爍,周圍那些蓄勢待發的雌蟲,居然無法與蟲紋破損的他爭輝。

“快停下,我告訴你一件事你再做決定。”奧薩吼道。

見尤裡賽斯停手,奧薩直接說出了一件他偶然得知的隱秘:“你知道季汀白是以什麼罪名判處流放的嗎?那件事有很多疑點,如果你束手就擒,我保證,向上申請,重審這個案子。”

尤裡賽斯抬眼看向奧薩,聲音冰冷:“你拿什麼保證?”

奧薩看了看周圍那麼多蟲族,略做沉吟,伸出五指:“我奧薩,當著這麼多蟲族的麵,向蟲神起誓,如果尤裡賽斯束手就擒,我向上級申請重審季汀白的案子。”至於上麵會不會受理他的請求,這個就可操作的多了。

尤裡賽斯知道赫爾卡星的環境有多危險,也知道季汀白身處之地有多混亂,哪怕有程修的保證,第六軍團的許諾,他也不願季汀白一直待在這個星獸隨時會進攻的流放之地。

他知道自己今日所為,一定不能善了,也做好了承擔後果的準備,但他不能讓季汀白受到牽連,若他的從容赴死,能夠換季汀白洗脫冤屈,重回首都星,那麼他願意。

不是尤裡賽斯沒有懷疑奧薩的話,而是對於蟲族來說,向蟲神起誓是最重的誓言,根本不會有蟲會去違背。

而忘記了以往經曆的尤裡賽斯,根本想不到,對於一位從政的雄蟲來說,他那句話的可操作的空間就太大了。

見此,尤裡賽斯的骨翼煽動,在周圍雌蟲麵露驚恐之時,緩緩地收起了骨翼,他手背上的蟲紋閃爍,逐漸暗淡下來,那是要放棄抵抗了。

見尤裡賽斯似乎真的不再反抗,奧薩的雌蟲親衛隊立刻一擁而上。

分彆兩隻雌蟲扣住他的一隻手臂,兩隻雌蟲扣住他的一條腿,一瞬間的功夫,他身上就至少掛了八隻雌蟲,這還不提周圍那些拿著武器對準他的護衛隊雌蟲。

奧薩麵露得意,揚聲吩咐:“給他上最高級的禁錮環,脖子手腳都要上,然後把他帶……”走。

“我看誰敢?”遠遠地傳來一句話,打斷了奧薩的命令。

奧薩看去,隻見遠處走來了一隻俊美的黑發雄蟲,他的身後還跟著一大群服飾各異的雌蟲。

看過季汀白資料的他,很快就認出來,為首的就是季汀白那隻患有無精症的廢物雄蟲。

季汀白腳步沉穩,自帶著獨特的氣場,他所過之處,周圍的護衛隊雌蟲不自覺地為他讓出來一條路。

很快,季汀白就來到了奧薩麵前。

“閣下!”尤裡賽斯麵露焦急,身上蓄力,似乎下一秒就能衝破禁錮,可季汀白離對方太近了,近到隻要那些雌蟲一出手,就能直接要了他的性命,而他不敢激怒對方。

季汀白轉身看向尤裡賽斯,溫潤的黑眸裡透著安撫的意味:“彆擔心。”

此時的尤裡賽斯狼狽至極,身上多處都是血,不知是他自己的,還是其他雌蟲的,還被八名雌蟲禁錮著手腳動彈不得。

季汀白想到第一次見到他時,重傷昏迷的他昏倒在他的店鋪門口,衣服都被血浸透了,可此時再看他,哪怕狼狽之極,卻也是那麼鮮活。

他那雙碧綠的眸子裡全是對他的擔憂,哪裡還有剛才大殺四方的氣勢?

奧薩確認季汀白過來也翻不出什麼波浪,還給他多送了一名蟲質,再看他後麵,那群混亂區的蟲子,也一定不是這些正規出身的護衛隊的對手,便放鬆起來。

他挑剔地上下打量著季汀白:“你就是那個首都星流放過來的季汀白?”

季汀白微笑頷首:“敢問閣下,為何要帶蟲抓我的助理?”

奧薩微笑:“是個好問題,繆爾執政官,你來說說。”

聽到自己名字,已經在角落裡嚇得腿軟的繆爾執政官,顫巍巍地探出一個腦袋,在護衛的攙扶下才走到奧薩這裡。

不知怎麼的,繆爾在看到季汀白過來後,突然有些心虛,在尤裡賽斯麵前,他可以信口雌黃,可被季汀白那雙似乎能看清一切的黑眸注視下,他那些栽贓的話卻是怎麼也說不出口了。

見繆爾遲遲不開口,奧薩已經有些不耐煩了,他催促道:“繆爾,把你之前給我說的話再重複一遍。”

繆爾目光下移,沒敢再看季汀白:“就是,就是,季汀白閣下縱容他這個助理尤裡賽斯打傷了雷紹閣下,觸犯了蟲族帝國的法律,您這才來親自抓捕尤裡賽斯他,為了給雷紹閣下一個交代。”

他言辭含糊不清,故意沒說明過程。

季汀白挑眉:“打傷了上次跟你一起過來的雄蟲?如果我沒記錯的話,隻是把你們這些砸了我店門,私闖我店鋪的強盜趕出去吧?”

強盜兩字他咬字特彆重,似乎是在提醒繆爾,他當初做了什麼蠢事。

繆爾的確想到了當初的事,不過他沒認識到自己砸了季汀白店門有什麼錯,反正他是赫爾卡星的執政官,名副其實的土皇帝,他想到他在自己的地盤上居然被季汀白敲詐了一大筆錢,就恨從心頭起。

“奧薩閣下,季汀白這算是承認了吧?”

奧薩還不知打砸店鋪一事,但他關注的隻是季汀白派尤裡賽斯打傷了雷紹一事,因此,他表示:“這是合法逮捕他去接受調查,而你的這個助手,仗著自己武力值高,拒絕受捕,還打傷了這麼多護衛隊,更是以武力脅迫我,現在數罪並罰,我必須帶走他。”

季汀白質問:“哪條法律規定我派我的雌蟲,趕出強盜就要接受懲罰?”

他說的是我的雌蟲,奧薩和繆爾都沒注意到這句話有什麼歧義,可尤裡賽斯卻是眼睫微顫,閣下他……

奧薩義正辭嚴道:“根據《蟲族帝國憲法》第一條:雄蟲地位受到憲法保護,禁止一切傷害雄蟲的行徑,有違者……”

不等奧薩背完法律詞條,季汀白突然打斷了他:“如果我說,他是我的雌奴呢?”

奧薩詫異,拔高了聲音:“你說什麼?”他不可置信的指著尤裡賽斯,“他是你的雌奴?”

奧薩看著季汀白的目光仿佛是在看著一個奇葩,那麼醜陋的雌蟲,也能收為雌奴,隻能說不愧是患了無精症的廢物雄蟲,口味可真不一般啊!

誰料,季汀白絲毫不在意周圍投射過來的驚訝目光,也不顧奧薩那略帶鄙夷的眼神,他回眸看向尤裡賽斯,對上那雙複雜的碧綠色眼眸,朗聲重複了一遍:“我說,他是我的雌奴。”

他的聲音清澈,吐字清晰,響在每一個在場蟲族的耳畔,更是敲在尤裡賽斯的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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