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繆爾再說些什麼,他發現自己突然懸空起來,看著底下越來越小的蟲影,他驚慌失措大叫:“弗瑞德,你,你……”
機械手臂翻轉,繆爾在眩暈中,再也說不上一句話來。
看到這一幕的奧薩麵露大駭,這該死的軍雌竟然敢……
收拾了繆爾之後,弗瑞德看向了奧薩:“奧薩閣下,您是想怎樣離開呢?”
跟有些天真的繆爾不同,從弗瑞德剛下機甲,就朝季汀白關心而去的態度可以看出,弗瑞德並不是他們請來的救兵,反而給季汀白那邊添加了助力。
奧薩明白,他這是大勢已去。
奧薩知道這些軍雌有多麼頑固,雖然很好對付就是,但他們就是認死理,有時候寧願接受懲罰,也不願違背心中的道義。
識時務者為俊傑,奧薩當即表示,自己要離開。
甚至為了證明自己離開的決心,他招手讓自己帶來的雌蟲精銳過來,尤裡賽斯隻是將他們打傷,此時他們仍然能勉強行走,互相攙扶著,站到了奧薩身後。
奧薩知道,從季汀白拿出證據開始,就已經證明是他錯了,是他被繆爾擺了一道,倘若他了解事情的前因後果,他也不會如此被動。
因此,哪怕後來尤裡賽斯那樣挾製他,也是因為他判斷有誤,哪怕他是雄蟲保護協會的雄蟲,去了法庭也不是占理的。
他心裡明白,若是他執意如此,恐怕自己今天就走不出這個星球。
看著那些他虎視眈眈盯著他的混亂區蟲族,奧薩直接上了那輛星際飛艇,表明了自己要離開的決心。
至於繆爾帶領的那些護衛隊,則是在侍衛長的安排下,有能行動能力的,架起行動不便的,踉踉蹌蹌地跟著他們離開。
等他們都走的沒影了,眾蟲這才回過神來,這件事竟然就這麼解決了。
原以為會是一場混戰,就此不死不休,誰知,在機甲軍團過來之後,形式陡然逆轉。
弗瑞德看向季汀白:“閣下,抱歉,我得先離開一會兒,確保他們到了安全的地方,命令才算完成。”
季汀白麵帶擔憂,他剛才聽到了繆爾說的那些話,若是弗瑞德真的為了他違抗軍令,“弗瑞德,你這樣算是違背軍令嗎?”
弗瑞直接打消了他的顧慮,露出了一個爽朗的笑容:“怎麼會算呢?我的命令就是負責他們的安全。”
見季汀白有些不信,弗瑞德繼續說道:“待會兒我可是還要回來的,閣下到時候彆不會不歡迎吧?”
季汀白壓下心裡的隱憂,露出一個微笑:“怎麼會?榮幸之至。”
弗瑞德:“那我可提前說了,我手下的那群兵,可是想非常想知道,閣下的店鋪是什麼樣子的呢!”
季汀白伸手指向自己的店鋪:“這家店鋪,永遠為你們敞開大門,無論是你們誰過來,我都熱烈歡迎。”
弗瑞德:“那可說定了。”然後他跳上了機甲,朝著遠處飛去。
等弗瑞德及他的機甲兵都離開後,季汀白和尤裡賽斯才去看望程修等蟲族,他驚奇的發現,喻箏喬林帕米爾等第一批找他修複的蟲族居然都在。
他們笑著解釋:“聽說閣下這邊有了麻煩,這才過來看看,我們人微言輕,若能幫上一點忙也是好的。”
對於他們的到來,季汀白很是感激,他第一次體驗,這種淳樸的情感,他隻是為了他們修複蟲族,而他們卻是……
本以為他與他們隻是銀貨兩訖的關係,誰知,他們在得知他可能會有危險的時候,都不顧自身危險趕了過來,不惜以綿薄之力,與雄蟲保護協會相抗衡,實在是太令人感動了。
他一時不知如何感謝才好,程修看出了他的猶豫:“是你先幫了我們,我們今日才會挺身而出,不過,我們也沒做什麼,就是過來充個數罷了。”
“可你們當初都是付了報酬的。”
程修表示:“如果你實在過意不去的話,就請我們吃一頓飯好了。”
聽到程修的這個提議,其餘蟲族紛紛響應,就連燭原這個程修的死對頭,都破天荒的讚同了他的觀點。
於是乎,季汀白特彆豪邁地包下了這條街最好的幾個餐廳,邀請他們吃了一頓飯。
弗瑞德他們很快就回來了,正好趕上了吃飯的時間。
有混亂區的蟲族感慨,沒想到他們有朝一日還能和軍隊的在一起把酒言歡,這句話引得一群蟲哄堂大笑,但也都是善意的。
他們這些蟲族,有的來自不同地方,歸屬於不同勢力,甚至於曾互為敵對,今日卻能和諧的坐在一起,全部都是為了季汀白一蟲。
等飯後,季汀白還邀請了弗瑞德及他的士兵去他的店裡參觀,為他們講解有關修複蟲紋的趣事。
季汀白更是根據自己積攢的經驗,整理出了一套如何保護自身蟲紋,以及如何在蟲紋破損後,及時的救助方式。
他將這些方法,全部都傾囊相授。
聽到這些的雌蟲,感動不已,因為他們這些機甲兵是抵抗星獸的最前鋒,一直以來,也是他們蟲紋破損率最高。
因此,季汀白這個方法一出,可謂是真的將他們放在了心裡了,有感性的雌蟲,甚至已經眼淚汪汪。
就連弗瑞德,也是滿臉感激,這可是能夠救命的好東西啊!
季汀白不知道的是,在不久之後,他的這套方式,在軍部盛行起來。
等徹底送走了他們,季汀白才算放鬆了下來,他們的身邊現在隻剩下尤裡賽斯和加勒兩隻雌蟲。
此時天色已晚,季汀白這個店裡有沒有多餘的休息房間,於是他就讓加勒去附近的酒店先歇息一晚。
加勒有些不放心,生怕執政官一行蟲會卷土重來,想要隨便打個地鋪之類的,卻被季汀白拒絕了。
“你回去吧,這裡還有尤裡賽斯呢,很安全的。”
想到一家老大那驚人的武力值,哪怕蟲紋受損都秒殺全場的氣勢,突然覺得,就,還挺安全的。
等加勒走後,季汀白也就準備關門休息了,今天這一整天,發生了那麼多事,實在是讓他耗費了巨大的心神,如今事情解決,他才覺察出有多累。
但,還沒等他跟尤裡賽斯告彆,以為一切正常的尤裡賽斯,卻突然在他麵前倒了下來。
季汀白眼疾手快的接住昏倒的尤裡賽斯,微涼的手指觸碰到他的皮膚,才覺得溫度有多不正常。
尤裡賽斯的皮膚滾燙,在他的觸碰下,竟然隱隱發抖,不知是冷的還是其他。
原來,他一直在自己麵前硬撐著啊,意識到這點的季汀白,心裡突然有些異樣。
他還記得尤裡賽斯掙脫束縛後,第一時間就是來到他的身邊,將他護在自己的骨翼之下,為他擋去一切傷害。
哪怕後來季汀白去請客,尤裡賽斯也是陪同在左右,他隻是回店裡換了衣服,洗去了一身血汙,從始至終,季汀白都沒察覺到他的異樣。
眼下徹底鬆懈下來了,雌蟲才昏倒在他麵前。
雌蟲骨架大,肩寬腰窄,本以為會比較重,季汀白嘗試將他抱起的時候,才發現,自己竟然是能夠抱得動他的。
甚至,雌蟲的身體相對偏瘦弱,骨頭硌得有些生疼。
季汀白將尤裡賽斯放進了治療艙,等待著治療艙修複他的傷勢,這還是他的雌父展卓君偷偷為他準備的。
哪怕很多雄蟲都受不了治療艙修複傷勢的疼痛,還是為他準備了一台,隻是希望有個萬一,能夠派上用場。
如今,卻是給尤裡賽斯用上了。
透過玻璃,季汀白看到尤裡賽斯靜靜地躺在治療艙,此時的他雙眼緊閉,眉心微蹙,哪怕是昏迷著,似乎也有抹不去的擔憂。
他不禁想到第一次見到尤裡賽斯時的場景,身受重傷,奄奄一息,如今卻……
就在這時,係統突然出聲,打斷了他的思緒。
“宿主,尤裡賽斯今日動用蟲紋能量消耗巨大,他的身體已經透支到極限,若是再不能為他修複蟲紋,恐怕……”
剩下的話係統沒說,但這也是目前季汀白最為擔心的事情。
原本他從第六軍團回來,就想著再次為他修複蟲紋,但千算萬算,沒料到會出現這種事。
白日裡尤裡賽斯一直都守在他身邊,他還以為一切都來得及,原來,已經是強弩之末了嗎?
可他又為何非要如此,若是早些說出,估計也不會現在這樣……
看著仍舊昏迷不醒的尤裡賽斯,季汀白暗自下決心,下次一定不會再忽略他的異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