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晉江文學城獨家發表(1 / 2)

深藍的天幕逐漸染上墨影, 一彎新月卻剛剛爬上上樹梢,遠方的天際零星有幾點星光閃爍,街道上的陰暗處有幾道影子匆匆而過, 預示著混亂區的夜生活即將開始。

手術室內, 修複蟲紋需要用到的工具一切都準備就緒, 經過一天在係統空間的練習, 季汀白現在對成功修複尤裡賽斯的蟲紋,已經有70%的把握了。

他將視線轉向剛剛將工具規整好的尤裡賽斯:“尤裡。”

突然被叫到名字, 雌蟲猛然抬起頭, 似乎是有些心不在焉, 手上一個不穩, 一個裝有透明液體的玻璃瓶被他刮到,顫顫巍巍滾下了台子, 好在他反應迅速,在玻璃瓶落地的前一刻,將其穩穩接住。

等他將瓶子放好, 才抬頭看向季汀白:“抱歉, 閣下,您是找我有什麼事嗎?”

季汀白本意是想提醒尤裡賽斯, 可以開始修複蟲紋了,但看他眼神遊疑,目光閃爍, 就暫停了這個念頭,在複修蟲紋前,他得先弄清楚尤裡賽斯為何會如此反常。

好像是從進了手術室後,他提出要幫他準備工具,想要再次擔任一次助理角色的時候, 就有點不太對勁了。

“尤裡,你是有什麼心事嗎?”季汀白打算在修複蟲紋前,先解決他的顧慮。

尤裡賽斯悄悄看了季汀白一眼,又迅速垂下了眼睫:“閣下,我能,我能不使用麻藥嗎?”

他的聲音悶悶地,透著幾分小心翼翼,季汀白想到剛才他提出在修複蟲紋給他使用麻藥這件事時,他隻是略作停頓,便很自然的答應了,怎麼這時又會?

“尤裡,我這次要修複的蟲紋,特彆關鍵,靠近你的心源處,修複手法也和往日不同,會特彆疼。”

“閣下,上一次我也沒使用麻藥,這種程度的疼,對我來說,根本不算什麼。”

他的語氣格外認真,這也讓季汀白回憶起了第一次為尤裡賽斯修複蟲紋時的境況,確實,全程他都沒什麼特彆反應,仿佛那被紋刀切入擢筋割骨的疼痛不存在一樣。

見季汀白沒有答應,尤裡賽斯明顯是有些急了,他上前兩步,手卻悄悄攥緊:“閣下,我真的可以忍受,我不想在這種時候失去意識。”

季汀白抬頭,對上了那雙碧綠色的眼眸,為那眸子裡的堅持所動容。

他想起尤裡賽斯作為一名軍雌的驕傲,在心裡微微歎了口氣,大概昔年關二爺刮骨療毒便是如此吧?

“好,我答應你。”

得到了季汀白的保證,尤裡賽斯明顯是鬆了一口氣,他的潛意識告訴他,不能在這個時候失去意識,不是對季汀白不信任,而是他內心的強烈要求。

他猜測,這大概與他曾經失去了的那些記憶有關,一想到自己要在清醒地狀態下,不得已使用麻藥躺在冰冷的手術台上,他的內心就會湧起強烈的不安,一種不為自己所控的感覺襲上心頭。

這讓他內心也更暴虐,若不是麵對的是季汀白,恐怕就不是此刻的平靜了,他為自己的不可控感到心驚。

除此之外,他的心裡其實是還做著最壞的打算。

若是在修複蟲紋的過程中,出現什麼不可抗力的意外,那麼他想,一直看著雄蟲閣下,這個原因,他不敢說,現在他能明顯的感覺到雄蟲閣下對他的態度轉變。

他想,若是這次真的能夠成功修複的話,他詢問雄蟲閣下,自己何時能夠履行雌奴的義務呢?

眼下,雄蟲閣下仿佛是已經把這件事拋在了腦後,是時候找個機會提醒一下了。

季汀白當然沒看出尤裡賽斯隱藏的那些小心思,他隻是對其的敬佩更上一層,開始好奇他的過往究竟是怎樣的了?

季汀白打算修複過尤裡賽斯這處的蟲紋之後,找加勒問問清楚。

想到今天傍晚的時候,加勒過來,得知他要為尤裡賽斯修複蟲紋時,激動欣喜之色溢於言表,差點都不會說話了的樣子,真的有點莫名喜感。

不過,他也是真心為尤裡賽斯有這麼一個朋友感到高興。

季汀白看向了手術台,示意尤裡賽斯:“尤裡,躺上去吧!”

尤裡賽斯再次脫掉了上衣,露出精壯卻帶有不少傷痕的胸膛。

雖然這幅畫麵季汀白看過不少次,之前更是因為探索蟲紋能量運行軌跡不得已摸了個遍,但是再次看到還是很有衝擊力啊!

之前季汀白做紋身師的時候,因為職業需要,他看到過不少男性的部分果體,當時也沒什麼不自然的,就是想著怎麼把紋身的圖案完美地呈現出來罷了。

現在看尤裡賽斯,估計是因為他的身材太好了,所以自己才會比較不自在,他輕咳了聲,提醒尤裡賽斯趕緊躺在手術台上。

見尤裡賽斯躺進手術台伸展了四肢後,季汀白就按動了禁錮裝置的按鈕,黑色的束縛帶自動彈出繞上了他的手臂,腳踝。

束縛帶的材質是最新型的特殊金屬,號稱是3S級雌蟲都無法掙脫束縛,現在季汀白對那些廣告詞的水分已經有所了解,但他覺得按照尤裡賽斯表現出來的實力頂多2S,應該是足足的夠用了。

可這麼想的季汀白,壓根就忘了尤裡賽斯是一隻蟲紋嚴重破損的戰損雌蟲,常常把他當作一隻正常的雌蟲對待,哪怕他即將要為他修複蟲紋。

因此,季汀白又錯過了一次發現尤裡賽斯真實身份的機會。

黑色的束縛帶,牢牢禁錮住了尤裡賽斯的四肢,白皙的手腕腳踝與黑色的束縛帶形成了鮮明的對比,這讓季汀白想到了前世看到的一副名畫,一個掙脫束縛的人卻在他的主人麵前再次甘願戴上枷鎖。

季汀白這次要修複的地方是靠近心源處的那處破損蟲紋,經過他之前的檢查,他需要在修複之前,先將長進皮肉內的蟲紋取出,這意味著,他需要親手剖開他的胸膛。

從前季汀白紋身的時候,不可避免會出現滲血的情況,這個都在他可接受的範圍內,可若是真像醫生那樣……他不由得去看向尤裡賽斯,雌蟲眼裡的熱忱讓他有些難以適應。

但被這樣一隻雌蟲信任的感覺並不算壞啊。

關於這次為尤裡賽斯修複蟲紋,季汀白並沒有讓係統開啟直播,他還從未如此緊張過,不想讓直播分去一點注意力,哪怕他從前並沒有被分去過注意力,他也不想因為彆的事出什麼意外。

季汀白靜下心神,手中紋刀凝聚成型,是一柄醫生常用的柳葉刀的形狀,刀尖對準那處皮膚,像在係統空間無數次模擬的那樣,可刀尖抵住皮膚時,季汀白突然有些下不去手。

這一刻,他突然有些理解為何不建議醫生給自己的親人做手術了,因為對自己的親人會帶著個人的情緒,那是手術中的大忌。

雖然尤裡賽斯並不是自己的親人,但一起生活了那麼久,也算是一個比較親近的人了。

在季汀白再次為自己做心理建設的時候,尤裡賽斯的聲音突然傳來,他說——“閣下,放手去做吧,我相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