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7.晉江文學城獨家發表(1 / 2)

聞珩的檢查方式與季汀白不同, 他使用的是精神力感知,沒有季汀白的精神力觸絲深入,但他這個方式有一個獨到之處, 就是可以放大檢查對象的蟲紋能量波動。

此時聞珩一臉凝重地感知梁劍身上的蟲紋能量,季汀白的手不自覺地攥緊, 直覺告訴他,這次他們遇到了棘手的問題。

聞珩檢查過梁劍的之後,沒有停手, 又去檢查了萬興文的,約摸過了半個小時, 他放下手。

季汀白立刻上前追問:“聞珩, 怎麼樣?看出來什麼嗎?”

聞珩搖了搖頭:“他們身上已經沒有蟲紋脈絡了, 蟲紋能量殘留也無法檢測出來。”說到這裡,他頓了頓, 像是在組織措辭,表情也有些猶豫。

季汀白直接開口:“聞珩, 不用顧慮,把你了解的都說出來。”

聞珩這才謹慎開口:“我覺得,他們現在更像是殘留雌蟲骨翼的雄蟲。”

隻有雄蟲才會沒有蟲紋,而梁劍萬興文他們, 現在就是這個狀態, 他們身上的蟲紋不見了, 不是表麵的蟲紋破損, 是連皮下蟲紋能量運行的軌跡也消失不見,像是從來不曾存在過一樣。

可這樣又怎麼可能呢?

一個雌蟲,怎麼會蟲紋破損如此嚴重呢?在見到這兩位雌蟲之前,尤裡賽斯是季汀白見過的蟲紋破損最嚴重的一位, 哪怕是現在,他也隻是修複了對方身上部分破損的蟲紋,有一部分仍然沒有把握。

他不由得看向了展卓君:“雌父,這兩位雌蟲,他們是怎麼受得傷,能詳細說說嗎?”

先前展卓君已經給季汀白講過大概,涉及到任務的一些細節,他並沒有往深了講,但此時,看到季汀白和另一位蟲紋修複師的反應,他開始有些不安,擔心自己不遠萬裡跨過數萬光年,卻沒有辦法救他們。

看到季汀白滿眼期待地看著他,展卓君深吸了口氣,開始回憶起來。

“我們是在一個非常古老的原始星球上執行任務,裡麵的很多生物都還未進化,保留著最原始的生物特征……”

“梁劍是被一種具有腐蝕性的藤蔓攻擊了,藤蔓是深沉的墨綠色,上麵有一朵巨大的紅色花朵,看著就跟普通的植物沒什麼兩樣,但那其實是它捕獵的一種狀態,每當有生物經過時,它就在伺機蟄伏,沉其不備,花朵化作血盆大口,將其吞沒。”

“梁劍當時走在最後,被藤蔓抓住機會,直接吞了進去,花朵內有鋒利的口器,腐蝕性的黏液……哪怕我們將他救出來的時候,已經第一時間門進行了清洗,但他的身上還是開始紅腫,但那個時候,他的蟲紋還沒有被腐蝕,是在後期才有了一些征兆。”

“至於萬興文,他是在跟一種變異凶獸戰鬥時受傷了,然後森林裡的一種透明微生物就順著傷口鑽了進去,後來我們為他進行了放血處理……”說到這裡,他指向了萬興文手腕上的猙獰傷口。

季汀白看過去,果然這一處最為嚴重,腐肉掛在上麵,幾乎可以看到白色的骨頭。

“等我們完成任務後,回到接應的飛艇上,第一時間門就讓他們使用了治療艙。”展卓君回憶起,當時他們一起回到首都星第二軍團駐地的場景,心下忍不住也有了一絲懷疑。

“那個時候,他們已經可以不用攙扶就行走了,但他們的蟲紋都出現了不同程度的破損,就被送到了蟲紋修複師協會,由專門的修複師進行修複,等我再見到他們的時候,就已經是這樣了。”

這下,不僅展卓君有所懷疑,就連季汀白也懷疑是不是他們在蟲紋修複師協會遭遇了什麼。

展卓君見此,連忙解釋:“第二軍團和協會的關係其實很融洽的,我們這次執行的任務其實也與協會有關,協會應該不會故意損壞他們的蟲紋。”

展卓君其實是知道季汀白與協會的一些矛盾,但他身處的第二軍團,的確與協會關係密切,而他是說不出詆毀的話的。

聞珩眸色微動,淡淡地瞥了一眼那兩個已經失去蟲紋的雌蟲,眼中是誰也看不懂的情緒。

沉浸在思緒中的季汀白和展卓君並沒有注意到他的異樣,倒是一直將全部注意力,都放在季汀白身上的尤裡賽斯,敏銳的發現了這一點。

聞珩同樣敏銳,注意到雌蟲探究的視線,唇角微揚,露出一個和善的笑容,仿佛剛才的異樣不存在一般。

尤裡賽斯收回了打量的視線,又重新將注意力放在了季汀白身上。

季汀白此時正在跟係統625交流,剛才展卓君描述的時候,他讓625在全星網上搜尋,希望能夠找出符合這種特性的生物。

類似的生物有很多,展卓君說的那種藤蔓,就像季汀白在地球上看到的自然紀錄片裡麵的食人花,但具體如何,還得讓展卓君確定。

他快速在光腦上操作一番,將係統精準搜尋的資料轉換為自己找到的,然後拿給展卓君看:“雌父,您看看這些藤蔓有哪一種是你見到的那種。”

展卓君看著一幅幅和他記憶中相似的藤蔓,卻又搖了搖頭:“都不是,它們有的很像,但是細節處不同,那種藤蔓,我覺得不像植物,更像偽裝成植物的動物。”

至於鑽進萬興文身體裡透明的白色微生物,則是更無法確定是哪種情況。

此時已經耽誤了不少時間門,算是一籌莫展,季汀白準備先將展卓君安頓下來,等回去再去係統空間門研究一番。

“雌父,我先領您在旁邊的酒店住下吧?”

展卓君愕然,他以為季汀白有這麼大的店鋪,應該會有能夠讓他居住的地方,他嘴唇囁嚅著,似乎是有些難言之隱。

季汀白看出了他似乎有什麼想說的,便主動開口:“雌父,您還有什麼要說的嗎?”

展卓君搖了搖頭:“沒,沒有,我這次帶的行李不多,去酒店也方便。”

他其實是想和汀白住在一起,離他更近一些,但一想到自己的部分同僚曾向他抱怨,說孩子成年後,就不願和自己的雄父雌父住在一起了,希望有自己的獨立空間門,怕惹了季汀白不快,就沒有提出這個要求。

季汀白也不在意,他看出了展卓君其實也有些彆扭,估計是自己和原身的行為有些背離了,但他真裝不出那種盛氣淩人的態度對待展卓君,隻好當做沒看見。

“尤裡,加勒,你們來一起幫忙拿下行李。”然後他又看向了聞珩,“聞珩,你留下來看店。”

等他們一行蟲都離開後,沒蟲知道,聞珩的臉色,一瞬間門陰沉下來,他盯著已經重新關上艙門的治療艙,目光變得無比駭人。

他立刻打開光腦,調整了隱私模式,在極隱蔽處的一個通訊軟件內,跟某個他特彆反感的蟲族發了一條消息。

——【你還在做這種惡心的實驗?】

消息發完後,他裝作若無其事地又在光腦上隨便瀏覽了一番,之後就直接關閉了。

然後他像往常看店時一樣,在季汀白的書架那裡抽出了一本書,隨手翻看了起來。

……

季汀白帶著尤裡賽斯一起給展卓君拿行李,展卓君的東西的確不多,隻有一個20寸的小行李箱,還輕省地很。

季汀白想起展卓君算是淨身出戶的離婚狀態,暗自下了決定,要幫他多置辦一些東西。

由於附近隻有這麼一家酒店,秋庭軒及他帶來的一些保鏢,也是安置在這家酒店了。

酒店規模並不算小,但裡麵住了不少前兩天過來找季汀白修複蟲紋的顧客,現在已經沒剩下多少房間門了,這次一下子過來了這麼多蟲,直接把酒店安排滿了。

因為程修的關係,以及加勒聞珩這兩位長期住戶,酒店的經理已經跟季汀白很熟悉了。

聽說是季汀白的雌父過來,更是笑容滿麵,那熱切的態度,季汀白估計如果現在跟他談入股分紅的事,沒準也能成。

他漫不經心地想著,突然意識到,已經很長一段時間門沒有見過程修了,自從拍賣場事件後,就沒再見過,而他最近這段時間門也比較忙,也沒時間門去探望一番。

不知對方是否有意躲著自己,經過先前的事情,他已經將程修當做了朋友,季汀白還想著有時間門研究一下上次程修帶來的麵具,那個據說是他家族流傳下來的,有些悠久曆史的蟲紋圖案序列。

那是季汀白第一次見到那個圖案,如果能研究一番,想必一定能夠有所收獲,若是能發現其中規律,說不定他可以將尤裡賽斯身上的蟲紋缺失的地方補充完整。

心裡想著程修,沒想到安頓好展卓君後,才剛下樓,就發現程修正帶著一大幫屬下站在酒店大廳,而酒店經理正向他稟告著什麼。

聽見動靜,程修轉過身,看向了季汀白一行蟲,準確的說,他的目光看向了季汀白身後不遠處的秋庭軒。

“程修!”季汀白率先跟他打招呼,他在心裡感慨,真是說曹操曹操到,剛剛還在想著程修,對方就過來了。

程修這才看向季汀白,“閣下,聽說您的雌父過來看您了?”

季汀白點頭,將一旁的展卓君指給他看,“這是我雌父,展卓君。”

程修溫和有禮地跟展卓君打招呼:“展叔叔好,在下程修!”

展卓君微笑頷首:“程修是吧?汀白在這裡多虧你照顧了,實在是太感謝了。”

程修擺了擺手,並不敢當,略作寒暄過後,季汀白問起了程修的來意,瞧著不像專門來找他的。

程修聞言,麵色瞬間門陰沉下來,他再次看向了秋庭軒,目光不善,聲音似乎含著刻骨的冷意:“我這次過來,是聽說有不受歡迎的蟲來到了我的地盤,特意來看看,是誰這麼厚臉皮。”

他的話是看著秋庭軒說的,話中的蟲族指的是誰也一目了然,秋庭軒的臉色當即就垮了下來,也不善起來。

秋庭軒作為一位尊貴的雄蟲,在首都星眾星拱月,被蟲供著敬著慣了,哪裡受過如此羞辱,他當即板下了臉,也不給季汀白打圓場額時間門,直接懟上了程修。

“程老板,我和你素昧相識,無冤無仇,這就是你的經營之道?”他似乎認為程修隻是這家酒店的老板,並沒有其他的身份。

季汀白也麵色為難的看著程修:“程修,你和庭軒是不是有些什麼誤會?”不知是不是他的錯覺,剛剛程修這樣子,就像秋庭軒是渣了他的渣男一樣。

可他們一個身在赫爾卡星不得離開,一個遠在首都星,第一次過來,怎麼看也不應該是有過節的樣子。

程修麵露嘲諷,他指著酒店外麵停著的飛行器,上麵還有著首都星程家的標識,“你問問他跟首都星程家是什麼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