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9、三杯吐然諾(2 / 2)

[秦]秦獅 蒼策九歌 6616 字 5個月前

“修直道,打通長城,挖渠道,為的不都是加快南來北往的速度,增強您對帝國的掌控麼。不再繼續向外拓展,也是因為您發覺這片土地若是繼續大下去,若是君主手中權力不足,便難以管控了。”

畢竟這個年代傳個信都要十天半月,千裡之外發生什麼誰也不知道,沒有君主的策令,當地的掌權者也不好擅動:“若真是有那種很有才乾的孩子,倒不如給他人手讓他自己出去闖闖,闖出來什麼,都是他的了。”

“若真有那般出色的皇子,倒也是可行,”稍作思考,嬴政就衡量出了利弊,“等稍後李斯進宮將新的法案交於朕過目時,朕與他提一句——這事兒止步於你我,莫要

再讓他人知曉了。”

這種保護,白舒自無不應的道理:“法案都修改好了?”這方麵他不擅長,也就沒有多做關注,“看起來最近李丞相忙得很。”

秦國的律法嚴苛,一方麵是因為這樣嚴苛的律令會讓百姓將過多無處發泄的精力放在行軍打仗之上,二來也是隻有行軍打仗能夠抵扣犯下的罪責,算是充軍補充戰力了。

如今天下大定,也就隻有邊疆還有戰,自然不能再行舊條律。且一方土地好管,六國土地難控,為了暫時安撫六國遺民,秦也必須適當放款自己的條律,後期要不要加回來那是另一把事,但當前算是給各地一個緩衝的機會。

“已經快要完成了,”嬴政點頭,“李斯在這方麵是個人才。”話題繞著繞著,又回到了李斯的身上,“......李斯最早是仲父的門客,朕最初,沒想過用他的。”

白舒端著杯子的手頓了一下,後知後覺的反應過來嬴政嘴中的仲父,是指呂不韋。

“他有才華,有野心,有能力——可他是仲父的門客。”嬴政垂眸,“白舒,若是今日我要你把雁北交給蒙恬,你能做到麼?”

聲音很輕,但明明很輕的聲音,在房間內卻過於顯耳了。

白舒掛在臉上的歡快漸漸隱去,淺色的眸子落在嬴政的臉上,一轉不轉:“陛下知道雁北對於舒來說,意味著什麼吧。”

而嬴政,他並未因為白舒突然而至的敵意而改變什麼:“此次巡遊,我打算帶上胡亥。”算是解釋了,“即便是我,也無法保證如今朝中所有人都會傾向於扶蘇,更何況旁人的——若是雁北被更大的利益所吸引呢?”

他止不住的這樣詢問自己:“朕信你,你也願意相信朕,可在旁人看來呢?”他轉回視線,毫無懼意的與白舒直視,“就連李斯也能因為分封改郡縣而對我起了隔閡,就連王翦也會因為我從秦王變為秦皇而開始退縮。”

說到這裡,嬴政臉上添了苦笑:“他們都是如此,那麼旁人呢?他們可會因為你的偏向,而對扶蘇以敵意?他們可會因為你還活著,就不願意臣服於朕?”

他□□裸的將自己心中所想展露在了白舒麵前:“昔年,是你教給朕的,唯有利益動人心。而

如今,朕告訴你,唯有天下,朕不會拿來做賭。”

並非是信任,也無關乎情誼,隻是因為天下比任何人都要重要。

“白舒,朕要這個天下,是扶蘇的。”

‘天下’這個詞,自然也包含雁北。

“即便他是我如今能夠如此理直氣壯對待你的底氣?”理智上來說,白舒會因為嬴政這樣的舉動而歡喜,但感情上來說,卻是狠狠戳入心肺的一刀,“即便你知曉雁北對我來說,意味著什麼?”

“秦宮難道不能成為你的家麼?”

“秦宮是你的,不是我的!”

是沉默,白舒躲開了嬴政的視線,談判好似在這一刻陷入了僵局。

打破僵局的,是門外侍衛小心翼翼的聲音:“王上?”

嬴政看著臉色難堪的摯友,即便知曉無論對方此刻是怎樣的不滿和反抗,到了最後自己能夠得到的答案一定是唯一的,但他還是為了自己糟糕的表達,和原本由歡快轉為糟糕的氣氛而對他自己感到惱怒:“說!”

“宮外傳來消息,徐夫人於半月前,在雁北正寢了。”

白舒和嬴政幾乎是在同時的扭頭看向了對方,之前的不滿,所有的敵意,在門外侍衛的幾句話中統統化作了飛煙,被風吹散。

“信使說徐夫人臨終前,托他將他此生最為得意的兩個孩子一並帶回來了。”似是嫌不夠一般,“同爐所出,贈與陛下與雁北君。”

作者有話要說:政哥其實很早就開始南巡了,大概巡遊了五次的樣子,當然最出名的肯定是最後一次啦。

政哥和白舒的立點不一樣吧,並不是分歧或者想要奪權。

政哥知道雁北對白舒來說是家,他覺得自己也能給白舒一個安家之所,所以才會直白的說明。如果真的想要奪權,那他就不會對著白舒說的如此清楚又明白了。而且趁著私下說,其實更多的是在商討,增強扶蘇在雁北的管控,一方麵是為了給扶蘇增加底牌,另一方麵也多少有些擔心雁北會不臣的想法。

至於白舒,雁北對他來說更多的是一種回憶,還是他和係統的共同回憶,這點嬴政並不知曉所以也沒法遷怒於他。雁北同樣也是他能在嬴政麵前肆無忌憚的底牌,但如果是為了扶蘇,雁北其實又沒那麼重要了。白舒惱火就是惱火在嬴政偏偏要在這種時候逼他做出決定,因為扶蘇留守鹹陽,嬴政在外出巡,這兩個人都是靶子,白舒誰都不想舍,但政哥現在在逼迫他表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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