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4、縱死俠骨香(1 / 2)

[秦]秦獅 蒼策九歌 5402 字 7個月前

無論趙高究竟在思慮什麼,南巡隊伍啟程的第六日,在營地裡消失了小半個月的雁北君,帶著一隊騎兵風塵仆仆的自東邊出現在了眾人眼中,這時那些粗心大意的宮人們才發覺自己竟然已經有小半月沒見到這位禦前紅人了。

而那些在白舒消失第三日就發覺不對勁兒的人精們,瞧著被秦兵們層層圍護的那個半人高的箱子,聯想起對方消失之前劃過天空的異象,心裡難免泛起嘀咕。

白舒卻全然不在乎他人的眼光,翻身下馬對著來前來的侍從詢問道:“免禮吧,陛下何在?”

他的語氣輕盈又歡快,即便臉上難掩疲憊,甚至因為連日奔波可以算得上是灰頭土臉,但他飛揚的眉宇不加遮掩的展露了此刻極佳的心情,令旁人瞧著了也忍不住被他所感染,一起跟著笑起來。

“陛下正在麵見長公子,”迎上來的宮人掛著笑,也不去碰白舒身側的棗紅色馬匹,“陛下吩咐了,是雁北君回來了,即刻便可去見他。”他弓腰以一種仰視的模樣抬頭去看身著輕甲的將軍,態度討好卻不諂媚。

“扶蘇來了?”說著,白舒抬手拍了一下正拿頭蹭他的灰棗,“灰棗,去見你兒子怎麼樣?”將手中馬韁拋給了跟上來的秦將,“帶灰棗去馬廄,來兩個跟著本將軍提東西去見陛下。”

他的模樣太過喜悅,讓領路的宮人在路上接連側目,到了最後甚至忍不住小聲詢問:“君上今天心情真好,令人看著也想跟著君上一起笑呢。”

“有麼,”略微收斂了笑,但也就隻收斂了幾秒,就又忍不住原形畢現了,“的確心情不錯,”他的視線落在了那宮人身上,“想打聽什麼,說吧。”

“君上明鑒,”那宮人顯然與白舒是個相熟,知曉白舒為人如何的,聽見這樣可以算掉腦袋的話,對方也沒有如他人般瑟瑟發抖,反倒是鬆了口氣的模樣,“自從君上您離營,陛下那心情——”

“是好東西,”白舒好笑的看了眼對方笑的不見眉眼的慈和麵容,默許了對方的打探,“安心吧,就算今日舒帶回來的真是個禍患,陛下遷怒也遷怒不到你身上去。”

瞧著對方明顯鬆了

口氣,逃過一劫的模樣:“陛下又不是昏君,你不犯錯,陛下也不會拿你怎麼樣的,這麼急迫做什麼。”

“陛下前幾日對著李丞相發了好大一通火,”瞧著四下無人,那宮人小心的告訴白舒,“又趕上長公子私離鹹陽,陛下......”

“私離?”白舒卻抓住了一點,“你從哪裡得的消息?”

“啊?”沒想到白舒會有此問,宮人頓了一下,“就,大家都這樣說的?陛下在會見長公子時,遣散了周圍服侍的宮人。”所以他們猜測陛下對著長公子發火了,隻是礙於要給長公子臉麵,所以才會如此。

正說著,他們已經瞧見了那車隊中被森嚴圍護起來的宅子:“這樣啊,”白舒輕笑了一聲,點頭表示自己已經知道了,“本將軍知曉了,你下去備些吃食去吧,將士們連夜趕路需要好好休息幾日。”

宮人顯然已經先行通報了他們的到來,房間的門大氅著,坐於主坐的君王視線如刀,直入主題:“那東西帶回來了?”

“是。”於是白舒也省去了寒暄客套,“陛下,長公子。”房間中除卻嬴政,還有坐在另一側書案後逐漸青蔥的大秦長公子。

禮節過後,白舒示意跟著自己的將士將箱子放在屋子中央,然後讓他們退下了,並且帶上了房間的門。

“仲父!”那跟在他身後的兩個侍衛剛退下,原本還端著一副大秦長公子模樣的少年將手中筆墨一拋,手揪住袍子就想站起來。

然而他的激動還沒維係一秒,就被嬴政捏著的乾咳打回了原型,委屈巴巴的從新拾起桌子上的筆,端出了寫字的模樣,連眼睛也垂下去了。

白舒好笑的看著被五指山壓住的皮猴子:“陛下,舒聽那些隨行侍從傳聞......”

話沒說完,嬴政那邊兒就打斷了他:“聽他們胡扯,朕釣魚呢,”他懶散的坐在主坐上,隨手指了指匐在不遠處案幾上假裝長在疾書的少年郎,“這都在朕身邊了,看起來像是和朕關係不好的樣子?”

被點名的扶蘇立馬仰頭,給了白舒一個燦爛的笑。

好笑的看著上一秒還陽光燦爛的長公子,下一秒因為嬴政瞪過去的嚴厲視線再次變成了萎靡的花朵,甚至還假惺惺的低頭拿筆裝作在抄書:

“長公子怎得從鹹陽跑過來了?”

“因為擔憂父親和仲父,左右鹹陽還有五弟在那裡守著,扶蘇就來找父王和仲父了。”聽見點名,扶蘇先試探的看了看自己的親父,在確認對方沒有嗬斥自己的舉動後,拋下了手中的筆,顛噠顛噠的跑到白舒身側,給了他一個大大的擁抱。

然後白舒就聽見嬴政冷哼了一聲,貼著他的小鬼打了個哆嗦,又討好的跑去趙嬴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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