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6、縱死俠骨香(1 / 2)

[秦]秦獅 蒼策九歌 5716 字 4個月前

有感秦皇之德,上理陰陽,下隨萬物,外鎮夷狄,內親百姓,天下諸職各得其職,特賜劍紫薇,天宮一座,以全人皇正統。

“天宮,陛下還真敢說。”白舒坐在嬴政身側,看著桌上由心腹工匠連夜精心打造,刻著雕梁畫棟極儘奢華宮殿的劍鞘,“陛下的新秦宮,打算按照這個規模建造麼?”

“自然。”嬴政理所當然的點頭道,“不然也對不起你那個‘阿房宮賦’對吧。”

係統:【哈哈哈哈叫你為了嘲諷他‘天宮’的設想,給他念了詩!】

‘我真該把後麵也念給他,’心裡這樣反駁,嘴裡卻是截然不同的回應:“要是陛下真打算凝天下工匠之能,造出這麼一座享七國精粹的宮殿,沒個五年是建不起來的。”

對於這點,嬴政完全不擔心:“一千不夠就一萬,一萬不夠就兩萬,如今天下休戈止戰,除卻邊疆外所有需服兵役者,都來建宮房,延期嚴懲,提前完成有所獎勵,再賞些銀錢,不出三年朕的阿房宮就能建好。”

無意中把資本主義精髓學了個透徹的君王指了指放在劍鞘旁的圖:“更何況朕的宮圖還沒設計好,他們工期再快也得等著,急什麼。”

“陛下,您多方開工,小心引起民怨啊。”白舒瞧著嬴政是真的不在乎,心底越發擔憂,“多年戰爭,如今好不容易一統,讓百姓安居樂業才是主道,您這樣來回流動勞工,小心引起那些學子的不滿。”

對此,嬴政如聽到了天大的笑話:“你好心讓他們休養生息,可不是所有人都能夠體會到你這份好心的。那些精力太充沛的家夥,朕若是不坐實了他們嘴裡的‘暴秦’,讓他們平白無故誣陷朕可不行。”

白舒:什麼鬼邏輯,因為他們會沒有證據的誣陷你是‘暴秦’,所以你要先一步落實這個名稱,免得他們空口無憑麼。

“就那群書生來造朕的反?怕是朕百年之後,也聽不到一星半點兒的浪花聲吧。”南巡時見到了大海的嬴政,如此比喻道,“與其相信他們能打到你麵前,倒不如相信六國終於團結起來了準備光複姬周了。”

白舒的眼角跳了跳,對嬴政‘打到你麵前

’這五個字,在君王對自己萬般信任願為他肝腦塗地之後,還有為什麼我又躺槍了的無奈:“陛下您還真的很相信舒啊。”

嬴政絲毫不避諱百姓可能會造反這個話題:“我大秦打天下的將軍們可都還活著呢,那些爬蟲就算是要蹦躂,也要在朕死後——要是百年內還不蹦躂,那他們就再也掀不起什麼風浪了。”

“這樣不是正好麼,當六國與秦的血脈融於一處,天下皆是我大秦的子民,讓那些六國遺族自己內部消化去吧——”說著說著,他忽然轉變了話題,“說到這個,趙高今日向朕送上了一個琴師,可要一起去聽聽?”

“陛下往日裡不是最不喜這些靡靡之音麼?怎麼今日忽然就來了興趣?”不過是稍一猶豫,嬴政就已經跨過了房門向花園的方向走去,白舒連忙起身追了過去,“如今天下一流的樂師儘於秦宮,還有什麼人能讓趙高如獲至寶般貢給陛下?”

“據說是燕國第一樂師,他的音樂可以引得百鳥朝鳴,百花齊放。”這些年陸續被白舒糊了一臉人造奇跡,最近又收獲了大量在他看來也可以算是奇跡的技術之後,嬴政說起這些傳言已經像是初中生嘲諷小學生認為世界上最小數字是零的模樣了。

“燕國第一樂師?”白舒想了想,沒能挖出來,“要是說起歌舞,楚國莫愁女比較出名,邯鄲的歌舞也能說是獨步天下了——秦國好像的確在這方麵差些火候。”畢竟秦自建立到稱霸,也不過兩百年。

嬴政不置可否:“巧的是,就在趙高將他送到孤麵前的前一天,黑冰台那邊兒傳來了消息,說因為前一批刺秦的人失敗,他們要開始第二次刺秦大計了。”

“那個樂師?”白舒恍然,算著時間正巧是他受命去東郡的那半個月,“難怪啊,隻是趙高如今都是朝中重臣了,他就算謀逆也不會再有高升,他圖個什麼啊?”

“他也曾是趙人,”嬴政倒不感覺意外,“當年你若是跟著一起來鹹陽,那你就是那個在半路被當成了朕,差點兒丟掉性命,後來留在朕身邊服侍朕的‘趙高’了。大概覺得朕害得他差點兒殞命感到不公吧——你當年連個學童都不願當,沒準兒他也是呢。”

相當當年中二又狂妄的自己,白舒摸了摸鼻子:“陛下心有決斷就好。”

嬴政可沒察覺到白舒的尷尬:“不過他本身就是奴籍出身,與其說是他與那群謀逆的家夥共謀,倒不如說他也在利用那群傻子試圖達到他自己的目的。”

白舒唔了一聲:“陛下您小心些彆翻車了就好。不過小心起見,您還是不要單獨去見那個樂師了吧?”

“怕什麼,趙高把他的眼睛熏瞎了。”嬴政語氣平淡的講述了一個恐怖故事,“他還算聽話,你若是擔心,那朕遣人打斷他的腿——安心,一個死人掀不起什麼風浪來。”輕描淡寫的決定了一個人的生死。

【那個樂師,應該不會叫高漸離吧?】係統被嬴政一句話決定一人生死的冷漠嚇得瑟瑟發抖,【我說白舒,你到底是怎麼在始皇帝身邊活下來的?】

這麼多年,身處高位的人因為一個喜好或者一兩句話決定他人的命運這件事,已經無法在白舒心中掀起一點兒波瀾了。甚至這麼多年,如今已為將領的他,也在戰場上肩負著很多人的生命。

但此刻係統的存在,卻**裸的揭露了他這些年不願承認的變化:‘或許到了最後,我選擇成為那個順應潮流的浪花,而並非逆流而上的弄潮兒。’

“怎麼不走了?”嬴政瞧見身側人影忽然消失,回頭看腳步頓在那裡低眉垂目的白舒,“那高漸離卻是有幾分本事,擊築的技巧在宮中也算是數一數二——你若是心情不好,便改日再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