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三思不敢點頭卻也不敢搖頭，隻能低聲道：“現在已經不是國師。”
確不是國師了。
這位喬國師，想當年也是響當當大人物，翻手為雲覆手為雨，隻是二十年前卻忽然銷聲匿跡。
然而喬問天身上帶著不少家國之事，王族秘辛，就這麼憑空消失，當即被各種翻找，就連通緝令都用上了，可就是沒有他影子。
卻沒想到二十年後，在這地方見到了他徒弟。
韓悅立刻追問：“喬國師現在何處？”
沈三思沉默一瞬，道：“死了，屍體都燒了，化成灰喂了魚。”
韓悅自然不信，可眼下卻不是追問這事好時機，隻能又轉回話題。
“沈公子不愧為喬國師徒弟，沒錯，這事確與龍珠有關，坦白說，現在龍珠已經不再皇城，而是被人偷天換月運了出去。”
韓悅麵色凝重，看向江無一，鄭重其事道：“聖上自然是不想驚動旁人，隻怕被有心人拿去做了文章，事關江山社稷，二位既是龍族所托，還請出手相助，將龍珠尋回，穩固龍脈才是！”
他向來笑眯眯，難得嚴肅，小龍看看江無一，心說：他就是來拿回龍珠龍鱗，才不會幫你們呢！
但小孩也長了心眼，生怕自己會露餡，隻低頭吃東西。
江無一點頭：“這是自然。”
戚硯倒是一副事不關己樣子，和小龍崽崽嘎嘣嘎嘣嚼著乾果，韓悅卻鬆了口氣：“多謝二位，現下並不是回皇城好時機，待事情過後，聖上必會相邀二位去皇城，以禮相待。”
小龍崽崽心中想笑，到時候彆說以禮相待，隻怕你們皇帝要恨不得扔鞋抽死江衍。
戚硯素來不會韓悅那套客氣話，見他終於說完，喝了杯茶水，道：“那地宮下麵陣法不對勁。”
小龍今天沒敢去看，猶豫著問道：“怎麼不對勁？”
戚硯道：“那不隻單單是個輸送能量陣法，還有其他作用，這陣法與我先前破一樁案子相似，而那案子背後之人，是天魔道爪牙。”
沈三思吸了口氣：“原來是天魔道，怪不得……”
小龍稀奇看向他：“你怎麼又知道了？”
沈三思訕笑：“好說好說，行走江湖，總不能文不成武不就啊。”
江無一將剝好一把乾果仁儘數給了小龍崽崽，拍拍手道：“那陣法一半是輸送能量，另一半卻是複生之法。”
韓悅驚住：“複生？”
江無一點頭：“按理說是，不過這裡陣法並不完全，也根本不會將人複活，隻會召出大量陰靈來。”
眾人這才了悟，這楚南如今陰氣深重，卻都是被這陣法吸引而來。
可這與他們所關心事卻沒關係，韓悅眉頭緊鎖：“可現在問題是，龍脈究竟如何？”
江無一嗤笑：“楚南龍脈早就被破壞了。”
韓悅差點一口氣沒上來。
江無一才又道：“不過，龍鱗倒是還藏在楚南。”
韓悅隻覺一顆心忽上忽下：“江公子可知，如今龍鱗在什麼地方？”
江無一想想，道：“大概知道。”
“大概？”
眾人好奇，江無一才道：“此處人鬼雜亂，是鬼府與人間界點，若是不想被人察覺龍鱗，便隻有一處是最安全。”
小龍側頭問：“什麼地方？”
江無一隻覺小孩歪頭看自己動作可愛緊，點點他龍角：“自然是陰靈身上。”
接著他看向韓悅：“韓大人可知，鬼城之內，每月都有一日，即便是詭修也要避諱，早早閉門不出。”
“自然知道，鬼城陰戾氣重，又是古戰場，每逢十五便又百鬼陰兵過境……”
韓悅眼睛微亮：“我明白了，你是覺得，天魔道人將龍鱗藏於陰兵身上，而其餘時候陰兵百鬼都回到鬼府，自然讓我們察覺不到！”
沈三思驚歎：“想這辦法人倒真是藝高人膽大，敢在陰兵麵前晃悠，不過這倒確是個高招……可今天才初二，難道我們要在這等到十五才行？”
小龍崽崽好奇看過去，江無一喜歡極了這種被小孩眼巴巴看著感覺，於是微微勾唇。
“無妨，我說今日是十五，那便是十五。”
江無一說話時微微仰頭，神情帶著慣有矜傲，語氣淡然，好像天大事也難不倒他，輕而易舉就能解決，小龍崽崽這樣側頭看過去，也不知怎麼，心臟忽然猛地跳了兩下。
總覺得這樣江衍，就仿佛陽光下寶石，竟然在布靈布靈閃著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