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書鋪剩下的錢呢？”劉三娘還不知道錢都沒了，立刻冷靜下來。
方青山有一刹那的心虛，但是很快就消失了，“大老爺們的事，你一個女人家家的少多管閒事！”
如果說剛才劉三娘還不能夠確定，現在聽方青山這話就什麼都明白了，方青山這人向來都是越沒理嗓門就越大，那些錢鐵定又全部打水漂了。
方青山也知道這事的確是自己做得不太好，但看到三娘像是被霜打的茄子，整個人連精氣神都快沒了的樣子，路上和小二傳授學業的好心情頓時蕩然無存。
“錢再賺就有了，你擺這個臉色給誰看呢？”方青山不爽道。
“是啊，等再賺了你再拿去送人。”劉三娘冷冷的看著他，眼神嘲諷。
方青山沒想到向來溫順的三娘竟然會這樣懟自己，等回過神來，氣得差點拂袖而去，“小二好學，我幫他一把怎麼了？”
原本回來的路上他還為答應給張小二啟蒙有些忐忑，但是對上三娘突如其來的強勢，即便沈秋過來了，方青山那點顧慮也沒了。
直接用宣布的口吻道：“以後小二還會經常來家裡，我準備幫他啟蒙。”
如果說錢的事還能忍，可一旦和兒子扯上關係，劉三娘就忍無可忍了。
此刻她忘了那個被要求在婆家要溫順的自己，咬著牙質問道：“從前時景問你字怎麼讀，你都不讓他打擾你，現在不僅貼錢給外人買文具，還要給人家啟蒙，這就是你的沒時間？”
“小二好學又聰明，不讀書就浪費了。”方青山振振有詞道：“再者時景現在才三歲，還沒到啟蒙的時候，兩者根本就沒法相提並論……”
“叔，我先回去了，明天再過來找你。”張小二看這形勢不對，生怕引火上身，說完拔腿就跑。
劉三娘徹底失望不說話了，可方青山還是不依不饒，一雙眉頭皺得都快能夾死隻蚊子，“人家小二已經那麼可憐了，你還這麼咄咄逼人不覺得做得太過分了嗎？”
劉三娘已經不想理他了，但是又咽不下那口氣，知道隻有婆婆能壓得住他，立刻將前因後果告知給沈秋。
當麵被人告狀，方青山當然不高興，剛要張口就被沈秋打斷了。
“你這麼同情他，那張小二是你兒子？”
“娘，你彆聽她胡說八道，我就是看不得聰明孩子浪費了天賦。”說話對象變成母親，方青山態度立馬軟和多了。
“小二還沒啟蒙，光靠自學就能將三字經背得七七八八，若是不讀書豈不浪費了？”提到這事，方青山就覺得可惜，怎麼這麼好學又聰明的孩子不是他兒子？
“聰明不讀書可惜，照你這麼說，不聰明的就應該及時止損不讀了是吧？”
方青山為能有理解自己的人感到激動，“是這樣沒錯，張家本來現在這樣的情況，小二若是不讀書就真的一直這樣了，好在他腦子聰明，可以走讀書這條路。”
正準備將張小二的事和母親詳細說說，沈秋立即抬手道：“那你日後也彆讀了，省得浪費時間。”
方青山一臉懵逼，明明是在說張小二的事，怎麼突然就扯到他身上來了？
“您這是說什麼氣話呢？”方青山笑容尷尬，他能嗬斥劉三娘，可對方變成親娘，他不僅不生氣還有些討好的承諾道：“這次是意外，下次我拿了錢肯定第一時間就交給您。”
“我不是在跟你開玩笑，像你這樣的蠢貨繼續讀下去也隻是在浪費時間，不如將考試的機會讓給更聰明的孩子。”沈秋道。
被罵蠢貨的方青山嘴角僵硬，不服氣道：“您不懂，舉人本來就不好考！”
娘自己大字不識幾個就罵他蠢，方青山瞬間又氣又憋屈，還覺得非常莫名其妙，“再說那小二還沒啟蒙，怎麼和我都扯不上關係，我要把機會讓給他做什麼？”
沈秋翻了個白眼，“誰說我說的是他，他又不是我們家的。”
“我就一個孫子，當然說的是時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