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聞天霖和常霜去世之後就很少哭了，以前她是連受了一點委屈都要找聞天霖撒嬌的人，這些年她逐漸變得堅強。
可近來她總是掉眼淚。
聞羨一個人坐在黑漆漆的車廂裡，無聲地啪嗒啪嗒地落著淚，但就在她哭的出神的時候她的車窗忽然被人敲響。
不輕不重，正好三下。
聞羨隨手抹了抹淚側頭往外看去。
這一眼就讓她怔住，沈臨戈正站在車門外隔著車窗垂眸靜靜地看著她。
聞羨愣愣地按下車窗：“你..你忘記帶什麼東西了嗎？”
沈臨戈看著她眼裡晶瑩的水光，又忽而抬頭看了一眼繁星點點的夜空，他收回視線伸手輕輕觸碰了一下她的眼角。
他低聲道：“星星落在你眼睛裡，彆哭。”
聞羨能感覺到他指間微涼的觸感，他為她拭去了眼角的淚水。
她出神地和沈臨戈漆黑的眸對視著。
不等她說話車窗外的沈臨戈就道：“坐到副駕駛去，我來開車。”
聞羨下意識地聽了沈臨戈的話爬到了副駕駛，在他繞去後備箱放箱子又走回到駕駛座的過程中她的視線一直落在他的身上。
生怕他不見了。
沈臨戈還沒有開過這樣的車，他側頭看聞羨的時候發現她已經乖乖係好安全帶了，他熟悉了一下操作才啟動車子。
來時的路他記得，他開車帶著聞羨回家。
聞羨小聲試探著問道：“戈戈，你不走了嗎？”
沈臨戈看著路前方的紅燈踩下刹車，他側頭看了一眼聞羨臉上小心翼翼地又帶著期待的眼神：“三天後走，以後每個月回來看你一次。”
聞羨眨了眨眼，忽然就開心了一點。
她捏著安全帶看向窗外，往日裡沉沉的夜色似乎因為天空散落的繁星而變得溫柔了一點，淡淡的星光閃爍，帶著些許冷色，卻又有點暖。
聞羨在心裡悄悄地想，就像她的戈戈一樣。
沈臨戈沒有直接把車直接開回黎城花園，而是找了一家臨近她家的法式餐廳，他把車停在門口的時候問道：“習慣吃法餐嗎？”
聞羨猶豫著點了一下頭，然後伸手扯住了沈臨戈的衣擺，她抿抿唇道：“戈戈，這裡很貴，那些錢是留給你的，你不要浪費，我們沒有多少錢。”
沈臨戈做夢都想不到有一天會聽到有人和他說：我們沒有多少錢。
他沈臨戈從小到大，最不缺的就是錢。
但沈臨戈現在卻隻能沉默，因為他不能在聞羨麵前暴露自己的身份，他會嚇到她的，而且他還沒弄明白她是怎麼把他弄過來的。
他需要為自己的安全負責。
沈臨戈蹙著眉想了想，然後道：“你在這裡等著。”
說完沈臨戈就下了車。
等沈臨戈再回來的時候已經是十分鐘後了，他繞到另一邊為聞羨開了車門。這個時候他還不合時宜地想，上一個能讓他親自開車門的女人還是他媽。
當然也隻有他媽，但今天又多了一個。
沈臨戈隨手把車鑰匙丟給餐廳門口等著的侍者，然後帶著聞羨往裡走。
沈臨戈低聲道：“我為他們彈了一首鋼琴曲，所以作為報酬，餐廳的主人願意請我們吃一餐晚飯，不用擔心。”
聞羨聽他這麼說才放下心來，她有些意外自己畫畫的時候甚至想到了這樣的細節。
他真的很符合她對男朋友的設想。
沈臨戈當然不可能為餐廳的人彈奏鋼琴曲，他連在自己的生日會上都不想做這些事情，更何況是在餐廳裡。
他隻是提前去刷了自己的卡，並且交代了裡麵的服務人員該說什麼。
一進門就有侍者引領著他們往裡麵走去，在他們落座的時候侍者對著沈臨戈笑道：“先生，您的琴聲很美妙。”
沈臨戈微微頷首，沒有說話。
聞羨已經很久沒有來過這家餐廳了，這裡似乎連裝潢都換過了，她的視線掃過餐廳周圍，將以往的記憶都藏在心底。
兩人點完菜之後聞羨便托著腮小聲和沈臨戈說著去明城之後要注意的事情，他一直安靜地聽著，沒有打斷過她。
直到一道遲疑的男聲在他們身後響起。
“羨羨，你怎麼在這裡？”
作者有話要說： 戈戈：我甜不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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