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天微微放亮的時候聞羨聽到了倉庫外傳來的腳步,腳步聲沉悶而重。此時倉庫內光線還很暗,地上也滿是塵土。
聞羨也是剛剛發現自己在倉庫裡,她此時很緊張。
因為腳步聲響起的瞬間,她的手裡忽然多了一支筆,聿找到她了。
聿在她的掌心微微震動,聞羨下意識地握緊了它。
年久失修的鐵門被人從外麵推開,金屬和地麵摩擦發出尖銳刺耳的響聲,大片的塵土被吹起。
聞羨下意識地閉上了眼睛屏住了呼吸,直到響聲停止她才緩緩睜開眼,站在門口的男人此時背著光,聞羨看不清他的麵容。
他似乎停在原地看了她半晌才緩緩靠近她。
腳步聲越來越近,聞羨忍不住往後瑟縮了一下。
但是他在距離她一米之外的地方停下了
片刻後,男人沙啞的聲音響起:“有人花錢買你的命。聞小姐,你的命很值錢。”
他似乎是笑了一聲,但緊接著他便收起了笑,他諷刺道:“可惜,在你們有錢人眼裡,有人的命是不值錢的。”
聞羨的嘴上貼著膠布,她的雙手也被繩子束縛在身後,她努力去看男人的麵容,可男人戴著帽子,她看不清。
她隻能看到他滿是胡渣的下巴,以及有著傷疤的左臂,那條疤從他的手肘處一直延伸到了手腕處。
男人也沒想得到她的回應,隻是自顧自地說著:“聞小姐,像你們這樣的人可能不懂。我們這些人每天光是活著就很難了,但就是我們這樣的人也知道一條人命有多可貴,那幾個傻子說你是無辜的,的確,你是無辜的。”
說著男人忽然大笑了一聲,他的麵容微微猙獰:“可你姓聞!這就是你的原罪,你們全家人都應該贖罪!”
聞羨聽不懂他在說些什麼,她垂下眼,一動不動地蜷縮在原地。
在良久的寂靜之後男人又掃了她一眼:“你還有幾個小時可以活,你好好看看這最後的陽光吧。”
他們都在等許初微的電話。
而此時的許初微卻根本沒時間給他們的打電話,因為在秦讚得知聞羨出事的時候他就馬上找人去看住了許初微。
甚至在許家彆墅周圍安裝了信號乾擾器,許初微才麵色不虞地走出許家彆墅就被人帶走了,至今她都沒能聯係上任何人。
...
秦讚私人彆墅。
許初微冷著臉坐在沙發上,她不動聲色地掃了一眼腕表,此時距離聞羨失蹤已經過去八個小時了。
她的手機和包都被人拿走。
她雙手抱胸,不耐煩地看了秦頌一眼:“你在這裡乾什麼?我沒空陪你玩過家家的遊戲。秦頌,我當時真是瞎了眼才看上你。”
秦頌困倦地打了哈欠,他一臉無奈地刷著手機:“我也不想看到你,但我哥說了,在羨羨找到之前你不能踏出這裡一步。”
許初微抬眸冷冷地看著秦頌:“聞羨不見了到底和我有什麼關係?她是成年人,該為自己的行為負責,你們秦家也是,等著收律師函。”
秦頌大半夜被秦讚從床上拎起來已經很不開心了,他瞥了許初微一眼,警告道:“你要是被我哥抓到證據你們許家以後就不會好過了,更何況還有沈臨戈。”
許初微根本不怕秦讚他們會找到證據,他們想找“許小姐”,她能找出十個“許小姐”給他們。
所有的錢都是走的海外賬戶,她每次和他們聯絡的也是一次性手機。
除了她自己,誰也不知道誰是“許小姐。”
那一輛上了高速的麵包車已經被攔截下,車裡並沒有發現聞羨的身影。秦讚和沈臨戈把大部分的注意力都放在了那輛失去蹤影的麵包車上。
據那個孩子說,綁匪至少有四個人,再加上聞羨,一共是五個人。
這在這偌大的黎城,短時間內找到五個人又談何容易。
早上六點半,警方接到電話,有人在城西看到了那輛麵包車,但那一輛空車。那附近沒有監控,在最近的路口隻能看到他們是十一點半將車開入了城西。
早上七點,黎城開始下雨。
聞羨在那個男人離開後便讓聿偷偷畫了一把小刀,她緊張地握著刀柄。因為她隻能憑著感覺去劃斷繩子,所以沒一會兒她的手就被自己劃出了一道傷痕。
聞羨微微蹙了眉,她又換了角度重新來,聿在一旁急得亂晃悠。
等她把手上的繩子都劃斷的時候她的手上已經滿是血痕。
但聞羨此時卻顧不上這些,她緊接著拿著小刀劃斷了綁在腳上的繩子。隨即她的心念一動,這把還沾著她血跡的小刀便憑空消失了。
聞羨忙從地上爬起來四處看了看,這個廢棄的倉庫的出口似乎隻有那一個大門,但她卻不能從大門出去,萬一驚動了那些人就麻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