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忍不住抱怨：“爸，羨羨以前可不是這樣的。您苦口婆心地喊了她這麼些年也不見她打算過來，說什麼舍不得姑姑姑父，我看她就是...”
“常苑！”
常立穀厲聲打斷了常苑的話，他現在不想聽到彆人提起聞天霖和常霜。
常苑被常立穀驟變的臉色嚇了一跳，她呐呐道：“爸，我不說了。”
安靜片刻之後常立穀似是意識到自己的反應過激，他將眼底的情緒斂去，輕咳一聲道：“苑苑，羨羨她是你妹妹。況且現在阿易好不容易和沈氏攀上了關係，我不想再聽到你說這樣的話了。”
常苑應了之後便沒再提這件事，但她心裡卻覺得有些奇怪。不論是現在還是之前聞羨和沈臨戈在家裡吃飯那天，似乎隻要她提到姑姑姑父就會挨罵。
上次是謝心，這次又是常立穀。
她不知道為什麼不能提起姑姑和姑父。想了半天常苑也沒想出一個理由來，她沒過多糾結這件事，畢竟這都是過去很久的事了。
沈氏。
沈臨戈正在辦公室裡開視頻會議，他偶爾會抬眸看一眼右側趴在桌子上畫畫的聞羨，她今天下午要出門就跟著他來了公司。
她沒有和他提過想要出去工作的事，最近她一直很乖，不是陪著他在公司就是跑去找宋明溪玩。
偶爾也會跟著他和池硯與他們聚會，多數時間她都很安靜。
闊彆圈子多年，她已經習慣了不去做人群的焦點。
他斂眸，他打算找宋明溪商量一下給聞羨開工作室的事。
宋明溪曾旁敲側擊地問過聞羨有沒有興趣做自己的品牌，她和朵朵她們都很喜歡聞羨設計的衣服。而聞羨卻沒有考慮過這件事。
這小丫頭隻會躲在房間裡偷偷地畫畫，然後畫了衣服送給宋明溪和朵朵她們。
若是她願意，她到時候隻要專注做設計這件事就好。其他的事情他都會為她解決，他時常覺得自己能為她做的不多，現下好不容易才尋到機會。
等沈臨戈開完會視頻已經是中午，他和小宋交代了一下後續就準備帶著聞羨去吃飯。
沈臨戈抬步走到聞羨身側，他看了一眼她紙上的畫。她近來在練習彩鉛，色相、明度、純度、冷暖這些她都已經兼顧地很好了。
他能看出來，她學畫畫的時候很認真，也很努力。
她一直在學著成長，從來沒有停下過前進的腳步。
沈臨戈探手輕摸了摸她的腦袋：“羨羨，我們該出去吃飯了。下午不是約了表姐去看婚紗嗎？”
聞羨將那一小片葉子上完色才放下筆，她搭著沈臨戈的手起身：“沈臨戈，你下午下班回家的時候記得把我的畫袋帶回來。”
沈臨戈低聲應了。
...
下午一點。
沈臨戈把聞羨送到了一家私人的高定婚紗設計店門口。
常苑來的時候剛好看到那個看似冷漠的男人低頭抱了抱聞羨才轉身離開，而在他離開後身後的保鏢便跟了上來。
常苑輕抿了抿唇，她身側還站了一個女孩。
這是林致易的親妹妹，林之意。
林之意探頭好奇看了一眼：“嫂子，那就是你表妹嗎？她男朋友我看著有點眼熟，但不記得是在哪裡見過了。她長得真好看。”
常苑瞥了林之意，看來林致易隻和他父母說了沈臨戈的事，並沒有往外多傳。
自這件事後，常苑能明顯感覺到林致易父母對她的態度發生了些許轉變。雖然原先他們對她的態度就不差，但近來卻熱情了許多。
常苑應道：“嗯，她男朋友整個明城就沒幾人不認識。”
林之意來了興趣：“嫂子，那是誰？”
林之意今年才剛滿十八，還沒開始過多接觸上層的圈子，但跟著哥哥姐姐們她也了解了不少。明城圈內就沒有她說不出名字的青年才俊。
常苑勾了勾唇：“沈臨戈。”
林之意：“......”
她目瞪口呆地看了聞羨一眼：“嫂子，你表妹什麼來頭？”
常苑沒再過多解釋，隻看著店門口提聲喊道：“羨羨！”
聞羨轉頭看向常苑和林之意，她小跑到常苑身邊乖乖地叫她：“苑苑姐。”
聞羨叫完人又看了一眼林之意，不等常苑解釋這小女孩就湊過來了：“我叫林之意！啊啊啊你近看長得也太好看了，我想和你做朋友！”
常苑拉過過分活潑的林之意：“這小丫頭就這個性子，羨羨我們先進去吧。”
聞羨對林之意彎了彎唇。
常苑已經提前選好了款式，她進去換衣服的時候聞羨和林之意便坐在外麵的沙發上，麵前的茶幾上放了精致的點心。
聞羨拿了一本圖冊翻閱，而林之意則是偷偷摸摸地在看聞羨。
她看了好半晌才明白為什麼沈臨戈單身多年，他找女朋友的要求未免太高了，不但模樣生的好，性格也那麼軟萌。
聞羨低頭看著圖冊上華美昂貴的婚紗，她曾以為結婚對她來說是一件很遙遠的事，可遇到沈臨戈之後她的人生仿佛在加速前進。
想到這裡，她不由又有點想沈臨戈，聞羨拿出手機給他發短信。
[聞羨：你的羨羨有點想你。]
[沈臨戈：我讓司機調頭回來接你。]
[聞羨：...那也沒有那麼想。]
[沈臨戈：晚上回家吃飯嗎，我來接你。]
[聞羨：晚上和表姐她們逛街，你自己去玩。]
[沈臨戈：逛完街來接你，我去阿與那裡坐一會兒。]
[聞羨：不要玩到一半又跑去打拳，滿身的藥味，不想和你睡一張床。]
[沈臨戈：不去，也不喝酒不抽煙。]
[聞羨：親親。]
[沈臨戈：親。]
常苑一共試了三套婚紗，聞羨和林之意兩人的意見非常統一，都把票都給第二條藕粉色的宮廷風婚紗，這個風格很適合常苑。
淡粉色的嫁紗和裙擺上的手工刺繡都精致無比，繁茂的枝葉栩栩如生。
這裡的每一套婚紗都是獨一無二的。
等常苑試完全套禮服之後夜色已經暗沉了下來，街道旁的路燈都已亮起，暖黃的光將陷在陰影裡的灌木叢照亮。
夜空中高懸著一輪銀月。
常苑挽著聞羨和林之意往外走：“今天辛苦你們了，正好我有個姐妹竄了一個飯局，我帶你們過去吃大餐。那家私人餐廳可不好定。”
林之意提醒道：“嫂子，我得回去補作業。明天就周一了，我們那個教授好嚇人的，我不想被扣學分。”
常苑在林之意說了之後才想起來：“那嫂子先讓司機送你回家。”
林之意擺擺手：“不用嫂子，我朋友在這附近，我和她順路。”
說完林之意又朝著聞羨眨了眨眼：“漂亮姐姐我走了喔。”
也不等聞羨反應，她說完便自顧自的走遠了。
聞羨的一句路上小心還卡在喉嚨裡，見她走了便默默地咽了回去。
常苑帶聞羨去的是一家園林氏的私人菜館，預約通常需要一個月的時間。
這家私人菜館在郊外，她們在路上堵了一段時間，到了已經是晚上七點。聞羨的手機快沒電了，她想著給沈臨戈打個電話以免他擔心。
但沈臨戈卻沒有接她的電話，聞羨打了一次便沒有再打，畢竟她身邊還跟著保鏢，沈臨戈不會找不到她。
聞羨跟著常苑進包廂的時候微微怔了一下，因為包廂內大半都是男人，位置上隻坐了兩個女人。常苑似乎和他們都認識。
包廂內大部分的男人在聞羨進門的時候就將目光落在了她的身上。
江心景在看到聞羨的時候眼眸裡帶了一絲興味，他難耐地舔了舔後槽牙，很久都沒在圈子裡看到這麼純的女人了。
看到他心癢。
常苑沒仔細介紹聞羨的身份，隻說了是她的表妹。
聞羨坐下之後卻沒什麼味道，整個包廂裡都是煙的味道，桌上堆滿了酒。她象征性地吃了兩口便借口去了洗手間。
踏出包廂的一瞬聞羨才鬆了一口氣。
夜風將她身上沾到的煙味吹散了一些。廊間隻有聞羨一個人，她微微低著頭朝前走，其實她隻是想找個地方坐一會兒。
她沒有注意到身後一直有人看著她。
江心景沒有即刻跟上去，他一出門就看到這姑娘身邊還帶著保鏢，四五個保鏢分散地立在不遠處，但他們都時刻都注意著她的動靜。
江心景倚在門口抽了一支煙，等聞羨消失在通往洗手間的路上才抬步跟了上去。
與此同時。
沈臨戈也看到了屏幕上的未接電話，他和池硯與他們在私人菜館吃飯。剛才他被池硯與硬拉去看包廂裡的女孩泡茶才沒接到聞羨的電話。
他打開屏幕就給聞羨回了電話。
洗手間。
鈴聲響起的時候聞羨正在洗手，她加快速度將手上的泡沫用水衝乾淨，她又隨手抽了一張紙擦了擦手才接起電話。
聞羨拿著手機轉身：“沈臨...呀——”
她驟然撞到了一個人懷裡，濃烈的煙味裡還混著一絲淡淡的酒氣。聞羨下意識地抬眸看去，一個男人正站在她身後。
一頭藍黑的短發，麵容清俊。
被她撞到了他非但不躲，還朝她痞痞地笑了一下：“你很美，特彆是你的眼睛。”
聞羨：“......”
她看了一眼手機屏幕上的正在通話中，覺得自己要完。
作者有話要說：下章，嗯，你們懂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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