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羨在路上不知不覺就睡著了,醒來的時候已經躺在了床上,她揉著眼睛起身看了一眼。從她的角度看出去,她隻看到黑漆漆的一片。
外麵就是野生動物園,還有乾淨漂亮的星空。
沈臨戈似乎不在房間內,但他的手機卻放在床邊。聞羨放下心來,他不會走遠。
聞羨又在床上磨蹭了好一會兒才起來找人。她穿上拖鞋慢吞吞地往門口走,門一開清涼的夜風便吹了進來。
屋子底下一片明亮,溫暖的光將這一個小小的酒店照得透亮。周圍便是茂密的樹林和灌木叢,昆蟲聲清脆而響亮。
沈臨戈和一個她沒有見過的男人坐下底下,桌上放了一些吃食和酒。從她的角度看過去,那個男人似乎是肯尼亞本地人。
光照在他棱角分明的側臉上,他的唇邊有淡淡的笑意,不知道兩人說到什麼有意思的話題,沈臨戈舉杯和那個男人共飲。
聞羨垂眸看了一會兒就準備轉身回房,但那個男人卻先一步看到了她。他和沈臨戈嘰哩哇啦的說了一句話,沈臨戈轉頭向她看來。
他低聲和那個男人說了句什麼便要起身上樓找她。
聞羨微微睜大了眼睛,她轉身把門一關就溜回了房間。她關上門之後趴在窗邊偷偷地向下看去,見她關門沈臨戈便停住了腳步。
他對麵的男人朗聲笑了起來,沈臨戈又重新坐了回去。
聞羨沒再多看,她拿了睡衣就進了浴室。
等她洗完澡香噴噴出來的時候沈臨戈已經在房間裡坐著了,他抬眸朝她看來,然後衝她招了招手:“羨羨,過來。”
聞羨放下毛巾就朝沈臨戈跑去,他張開雙臂就把她攬入的懷裡。
他似是在她發側輕嗅了一口,隨即低聲道:“羨羨好香。”
聞羨眨眨眼,她坐在沈臨戈腿上和他對視:“沈臨戈,剛剛那個人是誰?你和他在一起的時候很放鬆,我很久沒見你這樣開心了。”
沈臨戈彎了彎唇,伸手捏捏她的臉:“胡說,我和你在一起每天都這樣開心。”
沈臨戈順勢摸向她的發尾,見她吹乾了發才解釋道:“是我五年前來肯尼亞的時候認識的朋友,他替我們安排了之後的路線。”
“許久沒見他了,今晚見到他就想起了五年前的自己。”
五年前的沈臨戈會是怎麼樣的呢?
五年前的沈臨戈二十一歲,聞羨十七歲,他們相隔了漫長的距離。如果不是意外,或許他們此生都沒有可能相遇。
聞羨好奇道:“你們剛剛說了什麼?”
沈臨戈摟上聞羨的腰,就著這個姿勢把她抱上了外麵的頂層甲板。在那裡,他們能看到如夢似幻的肯尼亞星空,星辰仿若觸手可及。
一出門蟲鳴鳥叫就變得清晰了起來。
聞羨下意識地仰頭朝天空看去,漫天的星辰不像是靜止的,更像是流動的銀河。神秘的藍和夢幻的紫大片大片地渲染在一起。
夜風拂過,似乎吹動了星子。
沈臨戈把她放在了甲板上躺椅上,而他自己則是席地而坐,就這樣牽著她的手依偎在她身邊。
不一會兒,聞羨就聽到了沈臨戈帶著笑意的聲音:“他說你看起來像個小女孩,沒想到我的太太會是這個模樣。”
他垂首親了親她的手背,又低語:“我說,不管你是什麼模樣,我都喜歡。”
聞羨側頭看向沈臨戈,他的麵容隱在淺淡的夜色裡,溫柔的星光勾勒出他的輪廓。他也看著她,他們的眼中隻有彼此。
這時候,廣袤無垠地天底下,似乎隻剩下了他們。
在這樣的寂靜之中,聞羨食指微曲,她撓了撓他的掌心輕聲問:“沈臨戈,五年前的你是什麼模樣?那時的你大學剛畢業嗎?”
沈臨戈應了一聲:“嗯,那時我父親身體不太好。大三那年的暑假我就已經在沈氏上班了,那時沈氏的狀況不太好,整整兩年我幾乎每天都隻睡幾個小時。”
“還好我父親生病出國的消息沒有傳開來,他們隻當是我心急掌權。”
“大四那年暑假我因為一個項目來肯尼亞,因為一些事和當地的一些人起了衝突。我就是那時候認識了Kipkemei,他幫了我們。”
“我問他想要什麼?”
沈臨戈笑了一聲:“他說隻想要一瓶好酒。”
“其實那時候我的壓力很大,於是我們一整晚都在一起喝酒。他告訴我,因為他出生在旱季,所以叫Kipkemei。他們取名大多和時間和地點以及季節有關。”
“後來我們就成了朋友,直到我離開非洲,這些年我們依舊在聯係。”
沈臨戈溫聲問:“那時候的羨羨呢,羨羨在做什麼?”
十七歲那年的聞羨在讀高二,當沈臨戈忙著沈氏的事時候她還在因為明天穿什麼而苦惱,那時的她什麼憂愁都沒有。
聞羨歪頭往沈臨戈的方向靠了靠,她仔細回憶著:“那年暑假爸爸媽媽很忙,我經常一個人在家。北城哥哥會經常帶我出去玩,我們...”
聞羨一頓,因為沈臨戈握著她的手驀然收緊了。
他盯著她語氣平靜地問:“北城哥哥是誰?你以前交過男朋友嗎?你那時候喜歡什麼樣的男孩子?你們在一起都做什麼?”
聞羨睜著清澈的眸和他對視了一會兒,看著他緊繃的臉色忍不住笑了出來。
她抬起身湊到沈臨戈麵前捏了捏他的鼻子:“沈臨戈,你怎麼什麼醋都吃呀?你多大人了,那都多久以前的事情了,你也吃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