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魚:“是啊,除了這些,其它七零八碎的東西也全合一塊搬了,結果足足弄了八輛搬家車出來。”
司機:“你的合夥人呢,怎麼派你一個小姑娘獨自進山。”
米魚笑得可愛:“哪有合夥人,就我一個啊,我是唯一的老板。”
司機震驚了:“就你一個?你小小年紀哪來那麼多錢,這些家具家電也很貴吧?再說這麼多家具家電,農家樂規模也不小吧。”
“呃……”
米魚撓了撓鼻子,覺得司機這麼繼續問,就快把她的底給刨出來了,“我賣了魔都的兩套房子,加起來差不多夠了。”
司機聲音不自覺的提高,不可思議道:“你賣了兩套魔都房子來這聽都沒聽過的村子開農家樂?!!”
他用看到了仿佛絕世敗家子的眼神看了米魚一眼。
米魚尷尬的又撓了撓鼻子。
司機不再說話了,手握著方向盤,眼睛盯著前麵的道路,那張曬得黝黑的方臉表情變得極為豐富,一會仿佛怒其不爭,一會心痛嗟歎,一會又有些羨慕,一會又出神,再一會又露出肉痛的表情。
直到快到村子了,司機才幽幽的說了一句,
“有錢真好啊……”
米魚汗顏。
她知道司機已經把她當富二代了,但其實她真沒他想的那麼有錢。她隻是……所有的遺產疊加起來稍微豐厚些罷了。
米魚撫摸老柴犬的動作停了。
看著窗外的景色,米魚眼神眼神微黯,心道,
反正她現在孤零零一個人,想做什麼都不會有人阻止了……
搬家車隊駛進山村。
西口鎮周圍零零散散總共分布著五個村子,前頭的幾個村子人氣還算可以,路上還能看到青年人,越往裡開,人越稀少,行人也大多是中年和老年。
車隊沿著崎嶇的小路,繼續往裡開,過了一刻鐘終於來到最後一個村子。
米魚看著車窗外。
頹舊老式的瓦片房,斑駁的牆麵,懶散的黃狗,稀稀疏疏在路上走動或坐著的古稀老人,還有或活潑或靦腆的小孩。
這是個被拋棄的村子。
或許這裡也曾人聲鼎沸過,但如今,青壯年都去外麵打工了,留在這裡的就隻有老人和小孩。
“哇哦哇哦!好多車!”
有拖著鼻涕臉龐黑紅的小男孩在車旁邊撒丫子跟著跑。
興奮極了。
如此壯觀浩蕩的搬家車隊,吸引了這個村子過路人的所有注意,所有人皆對他們行注目禮,小孩們聽到熱鬨都從屋裡跑了出來,眼睛睜得大大的,仿佛看到了非常新奇的東西。
車隊還在往裡開。
他們離開了這些密集空蕩的房屋群落,去往更偏僻的地方。
十分鐘後,車隊在一片波光粼粼的湖泊旁停下。
到目的地了。
米魚帶著老柴犬從越野車上下來。
這片湖水沒有被排放過工業汙水,有種珍貴的清澈,仔細看還能看到底下的遊魚。整片湖泊映著連綿蒼翠的矮山,美得猶如一塊翡翠精靈,在這寂靜的地方,遺世而獨立。
視線再往另一邊轉。
湖泊旁,靜靜地佇立著一座仿古式建築。門扉是老舊的深色木頭做的,圍牆是做舊的大塊青石壘砌而成,門頂上,吊著兩隻竹藝燈籠,旁邊則掛著“米魚農家樂”字樣的牌匾。
最令人注目的,卻是從門牆上探出來的,一顆格外高大的老星花玉蘭樹。
與小齡玉蘭花樹不同,這顆珍稀的、應該不是本土的花樹似乎已經有上百年的樹齡了。深褐色的粗糙樹皮,粗壯的樹乾,巨大的樹冠,無不訴說著滄桑悠久的曆史。
時值四月。
星花玉蘭正在盛放,它盛開時極為唯美,樹冠上沒有一片葉子,滿樹都是嬌嫩的星光狀花朵,大片大片的,如雪似霞,如雲似霧,美得不可方物,令人隻想屏息觀賞。
當清風卷著花瓣如雨如星般飄落時,仿佛一切都靜了。
米魚仰頭看著它,眨眨眼,露出一個滿足陶醉的笑容,心裡默默道:“時隔一年,我們終於又見了。”
“你好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