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第17節、州官放火(2 / 2)

悠揚舒緩,一唱三歎的旋律。似乎是一首很有名的英文老歌。但也許就因為太經典,太有年頭了,他好像已經記不起來歌名了。

沈思卓回憶著歌名,一低頭,無意中就看到,顧苒左手拇指上有個黑點。他隨手一抹,就劃過一道長長的黑線,卻是中性筆的墨水跡。

沈思卓這才反應過來,自己都乾了什麼,頓時有點窘,“那個……”

“故意抹我一手是吧?!”

顧苒反手蹭了蹭自己的中性筆芯兒,作勢往他臉上抹。

沈思卓嚇了一跳,連忙抬手架開顧苒的手腕,“彆鬨!”

顧苒就看著他笑,“你這人吧,就是隻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

顧苒的電話忽然響了,通知他下午回導師那裡一趟,兩人隻好先散了。

在沈思卓的一再要求之下,顧苒把他送到地鐵站上,悄悄衝他飛了個吻,“沈哥哥,要想我吆!”

沈思卓吐吐舌頭,就跳上了地鐵。隻覺得微風拂麵,今年的冬天,好像並不怎麼冷了。

轉眼到了富士高春拍的日子。

顧為欽預先聯係好了馬教授,去博物館接了沈思卓,一起來到拍賣會所在的酒店。

隻見金銀器,明清彩,家具字畫琳琅滿目,尤為引人注目的,就是那個釉裡紅鵝頸瓶。

圈中有名的藏家、專家,都圍在她周圍,或拍照或指點或議論紛紛。

旁邊一位花白頭發,氣質儒雅,成功商人模樣的老年男子,就伸手扒在盛放鵝頸瓶的展櫃前,神情專注、眼神癡迷的的注視著。

“白總。”

顧為欽走到老人跟前道:“您先到了。”

白樹恒回身看到他們,又恢複成從容淡定的神情,笑道:“這位就是沈先生吧?聽為欽說,你跟馬教授專門找了這件鵝頸瓶的資料,我想聽聽你們的意見。”

沈思卓忙道:“白老先生,您太客氣了。”

三人來到包間裡喝茶。沈思卓拿出資料道:“這件藏品的形製特點與顏色施釉,與北宋鈞窯都符合。

隻是,鈞窯有‘入爐一色,出窯千彩’的說法。因釉色中含銅,會發生自然窯變。但我們看這鵝頸瓶的顏色,總感覺

有些呆板,或說稍顯規整。

馬教授查找了很多記載和典籍,又請教了鑒定名家,傾向於這是後人參考宋鈞特點,特意仿製的。但白總請恕我等才疏學淺,不敢斷代。

元鈞雖相對略為粗糙,但另有一種粗獷生動之美,價格隻比宋鈞略低一檔。明鈞因皆為私人窯口,價格差距就大了。至於清仿鈞窯,有官窯,也有民窯,價格更是千差萬彆。”

白樹恒聽了極為失望,雙手顫抖道:“這真不是宋朝的鈞窯嗎?!”

沈思卓恭謹道:“隻是我們個人感覺不是。您也可以再請其他專家谘詢。”

本來藏品鑒定依據說清楚,也就可以了。不想白樹恒卻忽然道:“要說這鵝頸瓶不是宋鈞,有什麼證據嗎?!”

古玩鑒定,目前就連最精密的科學儀器,也隻是作為參考輔助,不想白樹恒還要追問證據。

沈思卓知道這位白總熱心公益,與博物館也有不少捐助,就耐心解釋道:“目前文物鑒定,仍要憑眼看手摸。隻能說真與不真,‘假不假’就要各人憑心所見了。”

這樣一說,沈思卓也覺有點心酸。做古董鑒定的,哪個不是一學多年,然而最後,仍是“自由心證”四字!

白樹恒還是堅持道:“能斷代嗎?”

斷代才能蓋棺定論,不然白樹恒不死心倒也正常。

沈思卓思索道:“怎麼斷代馬教授說還要再琢磨。但我們就建議白總,這件拍品,你還是不要拍了。”

這話已經說得很清楚,白樹恒訥訥的應了,沈思卓卻瞧出來,他還是沒死心。

沈思卓心道,要是拍賣公司跟幕後之人真是膽大包天,按宋鈞定價,這件藏品最少也是八位數起拍。再有錢,這麼大的數目也是筆巨資。這麼多人一再相勸,白樹恒還要堅持,也不知道是為了什麼。

拍賣經理陪著白樹恒走在前麵,沈思卓禁不住看顧為欽道:“顧先生,你知道白總為何如何執著,一定要拍到這件鵝頸瓶嗎?”

顧為欽淡笑道:“也許是有什麼情節吧。從我進公司起,白總就在到處搜求宋朝鈞窯,尤其是鵝頸瓶。見說哪裡有,放下生意就去看。我記得有次白總收購了家公司,聽說湖南出土了鈞瓷殘片。就是殘片而

已,他連簽約儀式都未出席,就去了那邊。彆說股東不滿,其實我也不太理解。”

“人無癖,不可與交。”

沈思卓道:“就衝這一點,便可知道,白總是忠正耿直之人……”

顧為欽聽了心裡一動,看著他道:“那你的癖好是什麼?”

“不敢說是癖好,”

沈思卓低下頭道:“隻是一點小小心願,有生之年,隻希望能多看到幾件流失海外的國寶回歸故裡。”

顧為欽不禁一怔,深深地看了他一眼,輕聲道:“思卓這誌向,當真叫人欽佩。”

晚上,就是富士高的春拍。

馬教授也來了。顧為欽急著問有沒有新進展,沈思卓也很關切。

馬教授道:“綜合魏老故宮博物院的好友提供的典籍資料,幾位老先生都傾向認為,這是明末河南的私窯。”

沈思卓道:“那咱們能拿出證據嗎?”

馬教授背著手道:“能是能,但我們不能用。”

顧為欽奇道:“有方法為什麼不能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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