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第28節、月下聞簫(1 / 2)

馬教授欣然同意了顧為欽的邀請,晚上就?定?在一家很有特色的飯店茗香居。

這家飯店從外頭看?著不是?很起眼,進去之後,卻亭台樓閣彆有洞天?。每個包間裡,都有古典樂器表演。菜肴多以香茗入饌,或出與古人?詩詞典故,十分雅致。

這種風格彆說馬教授,就?是?沈思卓也很喜歡。

馬教授四下看?看?,點頭道:“這裡當真是?風雅之地。思卓,你說咱們要聽?個什麼曲子方?才合襯?”

沈思卓道:“老師,都說月下聞簫。不如就?來一曲《鳳凰台上憶吹簫》?”

馬教授笑道:“好一個月下聞簫,今天?是?正月十四,卻也是?明月將圓,當真合適。”

顧為欽看?一眼沈思卓,笑道:“說起來,這簫曲裡,我更喜歡《朝元歌》。不過今天?這場景,確實‘鳳凰台上’更合適些。”

顧為欽還帶了一個白?樹恒的秘書來作陪。眾人?當然公推馬教授點菜,這樣的場合,馬教授就?要了龍井蝦仁與詩禮銀杏這幾樣,這裡的普通例牌菜式。

顧為欽又拉著他們,一人?加了兩個菜。

服務員一邊下單,一邊就?叫了一個樂手?來,也沒進包間,就?遠遠的站在回廊上吹奏。

《鳳凰台上憶吹簫》是?宋詞裡的一個曲牌名,李清照填詞的最負盛名。曲意纏綿,這樣遠遠的聽?著,叫晚風一吹,更覺婉轉入心。

新來瘦,非乾病酒,不是?悲秋……顧為欽在心裡咂摸了一下,便起身敬了馬教授一杯酒,接著又敬沈思卓。

沈思卓不太懂這些場麵上的事?兒,這場景也沒什麼好擔心的。人?家敬,他也就?喝了。三分之一的紅酒直接下肚,他的臉就?微微紅了起來。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沈思卓出去上洗手?間。

他一出來,卻見顧為欽在水池前洗手?。

兩人?閒聊了幾句,就?走回包間裡去。

顧為欽略在前麵半步,沈思卓忽然就?看?到?,他腰間掉下來一樣東西。

沈思卓下意識的撿起來,卻見是?一枚紅繩編織纏繞的銅錢。

“嗯?”

沈思卓不由道:“這就?是?上回那枚道光通寶

嗎?這樣看?,還真是?枚樣錢。”

原來他那時候,就?已經注意到?自己了?顧為欽心裡一喜,貌似隨口道:“之前鈞窯瓷瓶的事?,你和馬教授出了大力。白?總為了感謝馬教授,特意向?館中捐贈了一個民國瓷盤。倒是?還沒有感謝你,不如我就?把這個,送給你做鑰匙鏈如何?”

沈思卓笑道:“那本是?我們職責所在,白?總不用在意。好意心領了,2000塊錢的鑰匙鏈,我可?用不起!”

此時月光如水銀瀉地一般,晚風遠遠的送來回廊上的簫聲。顧為欽大著膽子看?了他一眼,就?覺得月下觀美人?,更增麗色,叫人?難以抵擋。尤其他這一笑,宛如微風,吹皺了自己心裡的一潭死水。

顧為欽就?覺得自己的語氣,難以克製的活潑了起來,“哪有,婆婆說這枚樣錢的品相不好,也就?值個千八百塊,我們兩人?一人?一半,才收了我500。婆婆還說,這古玩行裡,最講究‘緣分’二字,相識就?是?緣分。我們熟識,雖說是?因為那件鵝頸瓶,但細究起來,卻是?因這枚銅錢先結緣。我送給你,不是?應該的嗎?”

沈思卓一笑,隨口道:“聽?你這樣,滿口裡婆婆說、婆婆說的,叫不明所以的人?聽?見了,還以為你是?個媽寶。”

顧為欽一頓,神色黯然道:“我倒是?也想?,隻可?惜我父母親早就?去世了。”

顧為欽看?起來不過二十七八歲,沈思卓沒料到?,他居然已經雙親都不在了,自悔失言,忙道:“抱歉。我一時不慎,你不要難過。”

“沒有。”

顧為欽說:“上次的事?,我受益良多,這小小心意,還是?請思卓收下。”

沈思卓一抬頭,見他眼神熱切,倒愣了一下,淡笑道:“那仿品的來曆,還是?馬教授請教了多名老先生,一起研究出來的。我不過是?演示一下罷了,無功不受祿,顧先生太客氣了。”

顧為欽忽然有意無意的看?他一眼道:“思卓,你要是?實在用不上,送給女朋友也好,現?在的小女生,不都喜歡手?編的東西嗎?”

沈思卓一頓,想?到?顧苒隻覺刺心,勉強笑道:“我……自己一個人?,沒有女

朋友。”

顧為欽一聽?,心中頓時大喜,想?了想?說:“這東西在你們那裡,才是?相得益彰。戴在我身上,倒顯得格格不入,附庸風雅。你就?收下吧。”

聽?他這樣說,沈思卓不好再推辭,隻能將那枚樣錢接了過來。

“不過,咱們都這麼熟了,你還叫我顧先生?倒聽?的人?傷心。”

顧為欽說:“叫我為欽便好。”

在沈思卓看?來,他這名字本來有些剛強冷硬,叫他這麼親口一說,卻覺有些不同。

沈思卓就?點頭道:“嗯。我記下了。”

顧為欽見他溫言淺笑的樣子,胸口一熱,脫口而出道:“顧為欽,沈思卓,我們二人?的名字,這意思倒好像是?……正正相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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