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三合一(2 / 2)

嬴政也拿起一捆青菜:“這個是不是水芹?”

“應該是土裡長的吧,”許森覺得現在的芹菜水培的不多。

“這個是什麼?”劉邦指著用薄膜包在黑色盒子裡的一把子綠中帶紅的葉子,“始皇,你看看,這是不是椿樹上的葉子。”

始皇?

對麵在選材的女人終於忍不住抬頭看了眼對麵的三人,隔著斜立著擺滿蔬菜的格子,對麵兩大一小談話還很認真。

一點兒排演或者對台詞的痕跡後沒有。

難道是在玩角色扮演?

她向對麵的小孩兒招招手:“這裡有新鮮花生,明朝末期傳入中國的,你們要不要來看看。”

倆中年人真的是一臉迷茫,可能是人家活到老學到老吧,女人笑了笑,提著裝好的一兜花生走了。

許森好笑,伸手向對麵:“兩位皇帝陛下,去瞧瞧。”

劉邦嚇一跳,森森叫破了這不是讓彆人懷疑他們的身份嗎?

但是他轉頭看了看,旁邊經過的幾個人,卻連一個多餘的眼神都沒有投過來。

“放心吧,彆人可能以為我們在玩什麼遊戲。”許森到新鮮花生的櫃格旁,拿袋子裝了有兩三斤,“這個也叫長壽果,能煮著吃曬乾了炸著吃,還能榨油。上次政叔你抽獎得的那桶油,就是花生油。”

劉邦皺眉道:“怎麼好的東西,都是從彆的地方傳入的?”

許森:“稻黍稷麥豆,蔥薑蒜韭,我們本地生產的也很好啊,好吃的多了還不好?”

好是好,難免讓人不服。

劉邦說道:“不過我們種了,就是我們的了。”

當皇帝,還是要有這點無賴本事的。

許森嗯嗯,“的確,這些好吃的東西,也經過了中華百姓一代又一代的馴服呢。”

嬴政看問題的方法就不一樣了,他問道:“花生,還有剛才的黃瓜,土豆,都是從哪裡傳入的?”

許森並沒有特彆關注過這個,說道:“應該是南北美洲吧,我知道有一種標明各種作物原產地的地圖,回家了給你下一單。”

始皇微微含笑點頭,很滿意。

有了地圖,他可以多派些大船出去找這些作物。

劉邦:“森森,想要。”

許森道:“好吧,不過買地圖的錢算是政叔借你的。”

劉邦還是很乾脆的,點頭道:“行,等我掙了錢馬上還他。”

嬴政道:“交給小森就可以了。”

說著,他的步伐停在水果區,當日自己來的時候不認得的那些水果,今天一一詢問了。

許森就跟個解說員時的,帶著他們倆在水果區流連了半個多小時,離開的時候他們的提籃裡多了山竹、琵琶、西瓜、香蕉、葡萄等好幾種水果。

因為葡萄而再次被點名的漢武朝,上下君民都因此而更加驕傲。

兩千多年前帶進漢朝的食物,經過這麼多年依然能出現在櫃台上、餐桌上,這其中所提現出來的流傳意義,讓人不自覺頭皮發麻。

天鏡裡,是後世,是經過他們這些人一代又一代積累而成的一個世界。

如果他們現在做的更多一點,以後會不會給後人們留下來的福祉也更多?

一股無形的前所未有的民族氣勢,在此時已經籠罩在漢武位麵的上空,88這邊,後台數據猛漲。

僅僅過去十幾分鐘,它定位位麵又開通直播之後損失的力量,全部補回來了不說,現在的能量還足夠他同時向十個位麵放開直播的。

88趕緊把這個好消息通報給主人。

許森正拿了一瓶老乾媽,剛才他拿了袋豌豆粉,晚上想做個清爽的涼調涼粉吃,聽到這個消息心情也很不錯。

“晚上給你加個雞腿兒怎麼樣?”

88也能吸收人類吃的食物中的能量,但都是無益能量罷了。

於是饞的時候,它才會吃。

許森做的炸雞腿兒外酥裡嫩、汁多鮮香,很喜歡主人做的炸雞腿88,馬上揮舞自己的小狗爪答應。

“你乾什麼呢?”

“你乾什麼?”

暴躁的疑問和流裡流氣的反問,許森一下子聽出後麵的這個反問是劉邦的,他馬上轉身順著聲音轉過去,就見剛才還在他不遠處看廚具的劉邦,這時候正在和一個不足一米六的矮個兒男人對峙。

許森和嬴政差不多同時到騷亂的中心。

發現旁邊還站著剛才建議他們賣花生的那個女人,許森更不明白發生了什麼事情。

“你他媽少管閒事。”矮個男人一點不怕劉邦,囂張的衝他比著中指,“我三爺的名頭,蒲縣誰不知道?”

劉邦轉頭問許森:“這人剛才是罵我吧?”

看熱鬨的人都以為他這是非常生氣的表現,許森卻知道,邦叔是真沒聽懂,邦叔罵人都罵什麼來著?

他娘的,乃公那些吧應該是。

但兩者有異曲同工之效果。

“怎麼,還有同夥?”矮個兒男人說著看來,看見站在那裡就讓人覺得頭頂有陰影覆蓋而來的一個男人,瞬間成了個被掐住脖子的鴨子。

“好,你們給我等著。”

撂下這句話,人轉身推開看熱鬨的人群就走了。

來買東西的這些人都是附近小區的,有人認出許森來,說道:“那三蹦子,就是下麵村裡的人,跑到縣城來胡打六弄的不乾一件正經事,咱們這片區民警盯著他呢。森森你也彆怕,他不敢對你們怎麼樣。”

這人說著看了看始皇帝,況且森森這個親戚,看起來能一個打十個三蹦子那樣的。

“誒,怎麼走了?”這事兒就完了嗎?

劉邦邁腿就要去追,高低這件事兒得整明白的。

“大哥,算了,”女人開口,麵上神色很不好看,“今天多謝你們,我也沒丟錢,這件事就不追究了。”

劉邦不滿意地皺皺眉,剛才那人可不是偷她的錢啊。

摸一個女人的屁股,這不是當街耍流氓嗎?

他在沛縣混的時候也不乾這種事兒啊。

女人從包裡拿出來兩百塊錢,塞到劉邦手裡說了句“謝謝”就走了。

劉邦撓撓頭發,難道她覺得被摸了丟人?

但是以前跟過他的那個寡婦被人摸了,她不把人堵在家裡罵的氣出了是不乾休的。

也可能是那個女人出身比較好,金貴一些。

這時候劉邦覺得,現代也有不好的地方,如果放在漢朝,像那女人一般的,身邊跟幾個下人,都不是街上的混混能靠近的。

他們又逛了會兒超市,才結賬出來,劉邦忍不住,把自己看到的都跟許森說了。

許森才明白超市裡女人的臉色那麼難看,終於給兩位皇帝發現了現代也不儘如人意的一麵,他覺得有些丟臉。

就那種後世子孫不爭氣,無顏麵對祖先的感覺。

“不是她不追究,可能是追究了也不會有什麼結果吧。”許森說道,“就算報警了,那人被拘留都不會超過三天。”

“拘留?”

兩位皇帝異口同聲。

“就是關起來,”許森說道,“這種事在法律上的定義不那麼嚴重。”

嬴政皺眉,如果是在秦朝,這樣的違法者可能會被處以絞刑,他了解現代越多,就越知道寬刑對於社會穩定的好處。

但是像這種偷偷摸女人的行為,嬴政用自己誇大的帝王胸懷想了想,還是覺得不應該放輕。

可能是本人達到的程度太高,天底下沒人能比得上,在嬴政眼中,男人和女人並沒有誰弱誰強的差彆。

因此隻要這件事情惡心到了他,絞刑伺候都是仁慈。

尤其是男女間不正當的苟且,是最容易讓他產生反感的,不過這種偷摸的事情,始皇帝還是第一次聽說。

正在看直播的劉徹也被惡心到了,當即在所有腐刑中對應的犯罪行為加了一條:“若有當街對女子行為不軌者,處宮刑。”

買完東西回家還不到下午四點,許森開火把花生和後來稱的一些毛豆煮上,然後醃上雞腿兒,切土豆絲泡水---

嬴政和劉邦坐在客廳,電視機又哇啦起來。

三個時空內被這個電視劇迷住的人瞬間精神,乾活兒的更有勁兒了,玩鬨的也不玩了,專心致誌的和天上的漢高祖一起追起劇來。

嬴政沒怎麼看電視,他在研究自己的光屏,想看看有沒有可能帶兩個廚夫過來,不能每天都讓小森給他們做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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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五點半始皇帝已經準時來打工了,許森趕緊回屋去訂票換衣服。

衣服還沒有換好,劉邦也來了。

這時候已經是六點十分,高鐵站距離小區十六公裡,打的用不了半個小時,隻不過要考慮到一個早高峰的問題。

訂好票,許森就急忙忙得收拾他們昨天賣的零食和飲料,把自己的衣服塞進行李箱兩件,到外麵一看邦叔在外麵坐著。

問政叔呢。

邦叔指指房間道:“換衣服呢,等他換好了我換。森森,咱們以後能不能賺錢買個大房子啊,這小房子住的不太舒服啊。”

劉邦還在叨叨,許森就轉身到主臥門邊敲了敲,道:“政叔,衣服不用換,我們現代的人喜歡穿漢服去景點打卡。”

所以穿這個去旅遊的人很多。

他昨晚上就在網上給自己挑了一套,是秦漢服製。

但立刻下單也趕不上今天的旅程了,隻好等下次去旅遊的時候再穿。

門打開,冠冕已經摘下來的嬴政看了看自己這一身繁複的衣服,道:“確定不會引人懷疑。”

他可不想引起官府的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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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大瓶打了個哈欠,剛起來睡意還沒有完全趕走,一打哈欠兩眼淚,他打開旁邊的水杯一口灌進去半瓶濃茶。

出租車緩慢的在路上行駛著,然後停在路邊。

程大瓶降下車窗,看到路邊等車的三個人,整個人一下子精神起來。

“走不走?”他扯著嗓子問道。

許森沒想到始皇和高祖比他還會過日子,聽到他說坐出租去高鐵站需要二三十塊,直接選擇坐耗時更長卻隻需要花三塊錢的公交。

他們這是在公交站等公交呢,許森站在正中間,左邊的是玄色精美霸氣天子服的秦始皇,右邊是站那兒也忍不住抖抖腿天子服並不遜色的漢高祖。

雖然為了行走方便,他們的冠冕都被許森收在了行禮箱中,但三個人在這兒一站,還是吸引到每一個經過路人的目光。

不是因為漢服,而是這麼一身的他們整體的那種氣質,讓人側目。

這位出租車裡的司機,驚歎的目光還不算誇張的。

許森看了看表,現在是六點半,八點的車,七點半必須到站,於是他說道:“走。高鐵站,多少錢。”

司機說:“打表,表上多少是多少。”

許森道:“十五就走。”

“十五?”程大瓶氣笑了,一個小孩子這麼會砍價,“我拉一你們趟油錢都不止十五,再加點。”

“加不了了,沒錢。不然我們還等公交吧。”

許森的話音沒落,就見司機一副很不耐煩的樣子:“上、上來,要不是到高鐵站我能再拉彆的客人,你再給我加五塊也拉不了你們。”

許森笑笑,猜他本來就是要去高鐵站的,隻不過自己也算是撿便宜了,轉頭道:“叔,一人五塊,不算貴,上去吧。”

主要是趕時間。

劉邦:“坐公交隻需要三塊,咱們一個人的錢都花不了。”

而且公交車比這個車寬敞的多。

漢朝百姓:這麼摳門的皇帝,是他們的嗎?

嬴政其實也覺得貴。

不過沒有坐過現代車子的倆皇帝,一邊一個低著頭在後麵坐好之後,體驗感還是不錯的。

許森把行李箱放好,坐在副駕駛位置,轉頭特彆看了看政叔。

政叔個子高,擔心他坐不舒服。

“政叔,要不舒服的話跟我說一聲。”

程大瓶放下空車燈牌,笑道:“你這小孩兒是當家人啊?”

看起來像是一個小孩家長帶著兩個大人小孩。

“嗯,”許森說,“我叔他們沒有出過遠門。”

是嗎?

程大瓶透過後視鏡看了看穿著漢服的兩人,道:“看起來可不像啊,你叔他們身上這氣勢挺足的。尤其是坐我後麵這位,他穿的是秦朝的龍袍吧?我看著比那個大秦帝月裡麵的那個演秦始皇的演員還霸氣。”

許森笑道:“彆人也這麼說。”

可能出租車司機都比較健談,程大瓶嘴不停的開始說那大秦帝月裡麵的劇情。

許森知道大秦帝月,這是和他那個時空裡的電視劇不同的一部,且還是言情女主視角的,始皇在裡麵就是女主一個舔狗。

正宗解釋是男三,對女主愛而不得之後就把全部精力放在治國上。

許森查了這部劇,也是因為當時看到大漢帝國劉邦的故事和秦歌選角之後,政叔問關於他的電視劇有多少他才查了查。

許森都不好意思告訴政叔,隻有寥寥兩部,其中還有個是他當配的。

大秦帝月製作精良,劇情也比較燃,女主角更是這個時空的國民女神,因此很有些男粉。

眼下,這司機都快要說道始皇帝對女主角一見傾心念念不忘的劇情,許森岔開了話題:“前麵的大橋,是什麼時候修建的?底下的河是黃河嗎?”

司機向外看了眼,道:“去年修好的,流過去的這條河是黃河的支流,你看那些釣魚的,賣魚給過路的就說是黃河野生鯉魚。”

橋兩邊的裝飾性高大護欄旁,果然支著兩個魚攤兒。

車子速度適中,十幾米的跨河橋很快就走了過去,但劉邦和嬴政不約而同的轉頭向外看後看了一會兒。

矗立在橋兩邊的高欄,讓他們第一次體會到現代都市的輝煌。

但等到進了高鐵站候車的時候,始皇和高祖才覺得剛才的自己像是鄉下人進城,那算什麼輝煌,跟一邊的光都不沾。

七點四十,高鐵從遠處的鐵路上飛馳而來。

像一頭從天空中迅速遊來的絲滑流暢的巨鯨。

“北冥有魚,其名為鯤。”

高鐵的流暢線條,飛馳速度,讓人無端想起莊子逍遙遊中的意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