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森,買兩個燒餅。”他說道。
“誒,”第一次聽到政叔點菜,許森覺得又好笑又魔幻,燒餅爐裡剛出來一爐燒餅,有白糖的有五香的,許森都要了。
政叔他們現在都能捎東西,好歹是在現代打工一天的,回家的時候給家人捎點好吃的。
險險拿回自己的玉佩回來的劉邦,在看見始皇和森森背影的那一刻,他像是流浪一天終於找到了家的孩子。
“政哥,森森,你們等等我。”
許森提著一大袋燒餅,走在小區內部的小路上,劉邦一手背著一隻蛇皮袋,一手拿著個燒餅吃著。
等他邊吃邊把這一天的經曆說完,許森萬分同情。
“我忘跟你們說了,現代的網絡特彆發達,實名意識普及到方方麵麵,”這個時空的實名製比他前世生活的那個時空更超前,買個酒精也要實名的。
更彆提出售漢高祖劉邦本人用的玉佩了。
皇帝用的玉佩不說工藝,但材料就是當時世界上最好的。
嬴政騎著電動車,車速緩慢的走在前麵,聽完劉邦的敘說他頭也沒回,語氣淡淡道:“你不是忘了小森一直強調的,最好不要引起官府注意的事情了吧?”
前些日子小森才帶他們去過長安,現代官府對他的皇陵的保護,尤其是對那些先前流傳下來的物品的重視,漢高祖完全沒有看在眼裡嗎?
電梯裡,劉邦背著他的東西還騰出手幫忙抱一個西瓜,沒吃完的燒餅被他咬在嘴裡,嗚嗚的詢問始皇:“你就沒有拿東西來換錢?”
嬴政聽出來了,笑道:“換了。”
劉邦:---
到家之後劉邦追問,“你拿的什麼,是不是傳國玉璽?”
劉邦很想看看始皇那個傳國玉璽的樣子,他總覺得他得到的那個是假的,現在碰到讓李斯刻出傳國玉璽的正主,他還不能比較比較了嗎?
嬴政先去衛生間門洗了洗手,有條件之後他非常講衛生,以前非實體的時候都要每天洗手洗澡,今天更要好好的清洗清洗。
對了———嬴政從自己的布袋裡掏出來兩個褐色小瓶,這是他問工友買的去虱子跳蚤良藥。
在鹹陽宮嬴政並不能做到跟在小森家中一樣,每天能洗一次澡,再加上這麼長的頭發,沒有能避免有虱子。
許森看見了好奇問,嬴政沒有說實話:“這是治腰痛的藥。”
他知道小孩兒對他的崇拜,這點影響自己高大形象的事,嬴政不準備讓小孩兒知道,雖然在秦朝沒有虱子的人才奇怪。
劉邦看了看兩個小瓶子,不大相信。
始皇每天批改一車書簡都不累,他還耍劍賊溜,乾一點活兒能累著他?
“傳國玉璽超重。”
但劉邦沒想到他剛想說話就被始皇一句話堵住了。
始皇變了,變得不想一開始那麼板正了。
能力又強的人又會變通,誰能敵得過。
“始皇,明天我打算帶個人來,試試森森說的那個新功能,你有什麼想見的人沒有。”劉邦換話題。
說這個才想起來在他那個時空,始皇的近親血脈一個都沒有了,連那個算是始皇子侄的公子嬰,也在很多年前被項羽給殺了。
“那個在我那兒找找,或許還能找到幾個舊人呢。”
嬴政說道:“不必了。不過你若是想見見你自己,過些日子朕或許可以把你帶來。”
劉邦驚恐擺手,見自己什麼的還是不要了。
“始皇,我這人很識時務,你找到我隻要用我,我肯定給你實心辦事。還有我那些兄弟、”
許森見秦始皇和漢高祖閒聊得開心,便去廚房做飯錄視頻。
秦朝,已經躲無可躲的劉邦看著天鏡,罵道:“你個老小子可算是還記著你自己快死了。”
突兀的冰涼的笑聲從一株粗大的柳樹後響起,劉邦一下子跳起來,喊道:“什麼人,滾出來。”
眉目如畫的年輕人從樹後走出,似乎連深深樹林中的昏暗天光也被他的容貌映得亮了幾分,張良笑道:“劉邦,你有沒有興趣,和我再次推翻暴秦統治。”
劉邦看了看天上的那個老年自己正在向始皇帝推銷他的能力,搖頭道:“跟著大哥有飯吃,秦始皇肯定不會殺我,我乾什麼要跟著你再去造反。”
現在造反,成本肯定很大。
他昨天去林子邊的一家偷東西吃,聽見那家夫妻倆在說話,是那女的學著天上的人做了件上衣,省布料又好穿,就念叨著說皇帝們什麼時候問問農事便好了。
那家男的還跟著天鏡的造紙技術,用山裡的普通樹木做出來紙張。
朝廷又不限製黔首造紙、售紙,那一家人對未來的期盼大著呢。
劉邦都可以想象,現在秦朝的國土上有多少百姓跟那家人是一樣的。
皇帝在天上給大家賺技術呢,你還想著推翻秦朝,做夢呢。
張良聽了劉邦叨叨叨的一大段,高傲的神情一下子垮下來,不過他馬上問劉邦:“你看得這麼明白,你覺得秦始皇可有那個膽量,叫你這個漢高祖去朝廷任職?”
“管他呢,不行了我就跑,”劉邦滿不在乎,“他秦始皇總不能把現代的攝像頭都搬過來,就算搬過來他能用嗎?”
隻要沒有現代那種處處遍布的攝像頭,和一息之間門溝通千裡的電話,他就能讓自己跑出去。
而且他覺得秦始皇是個比他坦蕩磊落的人,若是用他,肯定不會擔心被他反噬而反目殺他。
主要是,現在他不這麼想還能怎麼樣,路都給走過去的那個老劉邦給他錘完了。
再次注意天鏡的時候,劉邦就看見那個按說是他的重孫子的漢武帝劉徹,也已經回家。
劉徹的神情不太好,漢高祖才想起來關心他的重孫子:“徹兒啊,你今天可有帶什麼珍寶去換錢了?”
想到被那家珠寶店扣下的瑪瑙串,劉徹的麵色有一瞬間門的僵硬。
“沒有,”他笑道,“孫兒早晨來得急,忘帶了。”
劉邦看他兩眼,“那明天你來的時候捎一小塊金子,咱們每人每天都捎一塊,過不了多久,森森就能用他的身份證給咱們換一處大房子了。”
劉徹哦了聲,帶金子啊,自己怎麼就沒想到呢,帶那種小小一塊的金子,既不打眼又沒什麼記號。
他看看曾祖父和坐在那裡巋然不動的始皇帝,覺得自己跟這兩個老狐狸的差距不是一點半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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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一個好天氣,胡經理哼著歌兒來到辦公室,等了會兒也沒見什麼人來,徹底放心。
如今看來昨天那個小子絕對不對勁,否則怎麼可能把那麼貴重的一個瑪瑙串放在這裡就不要了呢。
“報警你是不敢的,”胡經理拿起桌子上的座機,按了一個數字,哼著他的自言自語,“升職了,升職了,就要升職了。”
還沒哼完,哐嘡一聲,辦公室朱紅色的門被人從外麵巨力推開。
“胡經理,出來聊聊。”
胡經理瞪大眼睛,穿了一身月白色的看不出什麼布料衣服的年輕男人笑著站在門口,在他旁邊站這一個不苟言笑的少年。
少年的手上,還握著他那辦公室門外麵的把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