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說她是不小心掉下來的,此時不該是這一副模樣。
嬴政也知道現在的人很注重隱私,用猶豫的口氣問道:“不知令愛,你們家這個女孩兒,是為什麼要跳樓?”
趙明夫妻相互看了看對方,都不知道該不該把女兒的私事跟彆人說。
然而這又不是外人。
正在他們猶豫的時候,趙若茜突然看著嬴政,歇斯底裡問道:“你為什麼要管閒事?為什麼要救我?我好不容易鼓足勇氣---”
後麵的話她沒有說完,捂著臉蹲在遞上嗚嗚的哭起來。
嬴政把目光看向這對夫妻。
徐青蓮也不管丟人不丟人了,跟孩子的救命恩人還有什麼瞞著的,不好意思道:“這不是我們兩口子望子成龍的過了,暑假給她報了幾個班,開學之後又報了些學習班,這孩子一時想不開就。”
就,秦朝人就都瞪大了眼睛。
“能被父母逼得學習到不想活,也不知是幸運還是不幸。”一個辛苦拜師都找不到學習之門的年輕人坐在路邊休息,感慨的笑了笑。
很多更看重兒子的家庭,在聽到這些話時卻是一瞬間沒有反應過來。
望子成龍。
子,不應該是兒子嗎?
漢初漢武帝時期的人就還好,因為他們這兩朝,皇後/太後都挺厲害的,宮內外比較悍勇的女子也不少見。
趙若茜在她媽的這些話中,忍不住崩潰,抬起滿是淚水的臉龐,喊道:“幾個班,鋼琴班、舞蹈班、繪畫班、書法班,我一天裡有一個小時是屬於我的嗎?我每天放下這個撿起那個,連蹲個廁所都必須背兩個單詞,我連想一想自己事情的時間都沒有。”
說著她竟然抓起自己的頭發來,其形其狀近乎瘋癲。
聽了這一通話的秦漢時期人們雖然還是無法理解這個女子的苦惱,但貌似有點理解了她的崩潰。
趙若茜的主治醫師聽到走廊上的聲音出來,皺眉走來,說趙家父母:“不是不讓你們再刺激孩子嗎?她的病情還不穩定,你們要多給她一些寬容,否則今天的事不會不再次發生。”
說完看向嬴政,“你好,我剛才看到了你救下小姑娘的驚險一幕,我替我的病人謝謝你。”
嬴政說道:“不用客氣。”
但他很好奇,看起來隻是有些偏瘦的一個小姑娘,到底得了什麼病。
“她的情況?”嬴政試探問道。
醫生讓護士把趙家人領回安靜的病房,趙明匆忙塞給嬴政一個名片,說道:“明天春水閣,我給恩人擺一桌宴席,不論您什麼時間有空,都一定要賞光。”
春水閣。
趙春山。
這兩口子認識那個當日拋妻棄女的趙春山,又要在春水閣設宴,他們之間的關係應該很近吧。
嬴政將兩根手指夾著的名片放在口袋裡。
心理醫生這才跟嬴政說了一句“心理壓力過大帶來的抑鬱症”,說著他也跟著趙家夫妻倆向病房走去。
“現在的孩子真是不容易啊。”旁邊悄悄看了一會兒的兩個老太太感慨,一個說:“我們家鄰居家的孩子,年輕輕的還不到二十五歲,去年的時候竟然猝死了。”
另一個說:“可不是。我們那個小區也有一個割腕的。小小的孩兒,都沒有經曆過什麼摔打,長大了一點就被父母學習逼成這個樣子,哪有不走彎路的理?”
嬴政一直手臂掛著,和她們差不多同時往外走,到出了醫院大門這一段路聽了一肚子育兒經。
總之一句話,如今的小孩子出生便是在一個溫暖舒適的環境中,等到後期對他們教育的時候,也要采用溫和的手段。
救護車停在醫院的一個角落,兩個清洗救護車的跟車護工在說趙春山家中的事。
“趙春山也不知犯了什麼太歲,聽說這段時間就挺倒黴的。前一段時間開學,他那媳婦就拿著刀差點捅了他的新媳婦。後來為了孩子,也沒有追究,他那個新媳婦一開始還挺通情達理不願意追究原配,一見趙春山真的不追究了,她又開始鬨了。”
旁邊拿著一個水槍往車上滋水衝洗血跡的年輕小夥子笑道:“這我知道,那個小三,不對,趙春山的小媳婦,是我們那村裡的,現在一直住娘家呢,昨天我還看見她跟她媽在村裡的綠化道上散步。”
“要說就是女人好,這隨隨便便一嫁,後半輩子不用努力了。村裡人在背後說閒話怎麼的,當麵卻沒有一個不奉承他們的。”
嬴政聽到後麵的話題走向了找富婆兒,果斷抬步離開此處。
其實如果嫪毐還活著,他倒是可以給這倆人介紹一個師父。
嬴政眼角的笑意淡淡的,不及眼底。
剛出醫院門口,又瞧見熟人,是小森開學那天見到的那個即使差點被人拿刀刺殺,也從始至終事不關己的年輕女人,她正腳步匆匆的往門診樓走去。
“什麼沒有血漿了,你們從下麵的縣裡調哇!”女人手裡握著一個貼滿了奇怪圖畫的手機,神情焦急,“實在不行送我們家老趙去省裡的醫院,隻要能把人救過來,我給你們送錦旗,請媒體給你們做宣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