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噩夢(1 / 2)

秦臻一直以來就是個隨遇而安的性格,當初大學去外地讀書,在機場,媽媽哭的一把鼻涕一把眼淚,爸爸坐在行李箱上要跟著女兒走,唯獨秦臻看得開,覺得不管怎麼說都在一個國度,想見麵也就是幾個小時的事情,因此很是安慰了自己瞬間幼齡化的父母一番,這才與站在旁邊哭笑不得的弟弟擁抱,拖著行李箱進了安檢。

如今,她和父母之間雖然因為時空的阻隔相見無期,但她卻看得很開,畢竟,不在一個時空總比陰陽相隔來得好……她相信她的弟弟一定會照顧好他們的父母的,她的弟弟一直都是個乖巧孝順的好孩子,從來就沒有讓她失望過。

也許是過了心頭的那道坎,秦臻在回到新房後,就累極鑽進被窩裡睡著了。這一睡,她就睡了個昏天暗地,還做了一個奇怪的夢。

她夢到自己渾身狼狽的在瓢潑大雨中頂著一把刮翻大半的油紙傘,拍開了兩扇朱紅色的大門,她聽到自己苦苦哀求那個鼻孔抬得有天那麼高的中年男人,她叫他管家,她懇求他救救她的兒子。她看著自己渾身哆嗦的在幾個門房鄙夷的眼神中跟著那個管家進了大門,然後到了一間設有地龍的溫暖房子裡,她看著那個管家試圖對她動手動腳,看著那個管家用言語威脅她最好聽從,她絕望了,為了保全自己的貞潔,也為了用自己的死喚起那些薄情家人對兒子的丁點憐惜,她掙脫了管家的淩迫,跌跌撞撞的衝出了那間溫暖的房子,幾乎沒有任何猶豫的撞柱自殺!

在那腦漿並裂、鮮血四濺中,秦臻猛然從床上坐了起來!她按著自己的胸口劇烈喘息著,眼睛裡還依稀殘留著幾分從夢境中帶來的驚恐和絕望。

“貞娘,你怎麼了?做惡夢了嗎?”以五心朝元的姿勢坐在不遠處調息的齊修遠看到自己妻子一副從噩夢中驚坐而起的模樣,急忙起身來到床邊,充滿關切的注視著她。

秦臻驚魂未定的看著齊修遠,視線裡卻沒有任何焦距,神情更是恍惚的厲害。

“貞娘……”齊修遠小心翼翼的握住妻子的手,試圖喚醒她飄零遠走的思緒。

秦臻因這聲喚清醒過來,她激靈靈的打了個寒噤,忍了又忍,還是沒忍住撲進了齊修遠溫暖寬廣的懷抱裡。

齊修遠溫柔的環抱著她,問她怎麼了。

對他的詢問,秦臻本能的有些抗拒,她不願意回答更不願意去回想那個彷佛被血色遮蔽的世界。但這樣的抗拒和不願也是一時,她很快就調節好了自己的心態,擰了擰眉,帶著幾分困惑和不解的說:“做了個很奇怪的夢,”她像是自語又像是傾述的把夢境裡發生的一切,含含糊糊的說了,她沒注意到在她說到那個鼻孔朝天的管家時,自己丈夫那瞬間變得鐵青的想要殺人的恐怖臉色。她把頭埋在丈夫的溫暖的懷抱裡,絮絮叨叨著,“……不管我怎麼掐自己都沒辦法醒來,我隻能眼睜睜的看著那個和我長得一模一樣的人就那樣……”她語氣頓了頓,攥著齊修遠胳膊的手也有瞬間的緊繃,“她也真傻,怎麼就那麼想不開呢,”她喃喃自語著,“她怎麼就能確定她那一撞真的能引起婆家人的注意,救她的兒子呢?她怎麼就能這麼放心?”

喉嚨像是被人緊緊扼住的齊修遠久久沒有說話,半晌,他才像是被人驚醒了一般,強笑著道:“新婚的時候做這樣的夢可不怎麼好,等見過了嶽父嶽母後,我們就去觀裡拜拜,順便抽個簽解下夢怎麼樣?”

秦臻也覺得自己這夢做的不但莫名其妙還沒有任何章法可言,她也跟著笑了笑,儘量擺脫夢裡那苦悶的幾乎要愁殺人的情緒,笑眼彎彎的附和齊修遠的提議,“也不知道那解夢的能說出個什麼子醜寅卯來,這夢實在是太奇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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