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水路(2 / 2)

對嶽父嶽母無償送酒方的心態可謂是了若指掌的齊修遠剛把話一說完就發現了不對勁!

——貌似他這話說的也太輕佻了些,那給出古方的可是妻子最敬慕的父母雙親!

果不其然,他一抬頭就看到妻子很是不渝的表情,心裡一咯噔的齊家二少連忙不動聲色的亡羊補牢,“不過我是真心領受他們兩位的好意,”他一臉誠懇的說:“我知道他們也是在擔心我照顧不好你。”

根本就沒注意到對方口誤的秦臻聽丈夫這麼一說,習慣性地點頭附和,牛頭不對馬嘴地說了句,“你自己心裡有數就好。”

還真可以說是心裡有數的齊修遠抹了把額頭並不存在的冷汗,一臉嚴肅的表示他一定會很珍惜這個配方,儘他所能的把配方的利益最大化。為了表現出自己的認真,他更是把秦臻的兩個陪嫁丫鬟找來貼身照顧她,他自己則下了馬車翻身上馬和一直策馬隨侍在馬車旁邊護衛的趙管事討論有關釀酒的一係列準備事宜去了。

齊修遠離開後,秦臻也懶得再強打起精神做無事狀,直接從旁邊的長條形隔匣裡挑揀出一本齊修述抄寫的《靈水縣誌》看了起來。兩個丫鬟小心翼翼的陪坐在她旁邊,一麵關注著她的需求,一麵手指靈巧地打著絡子。

秦臻這一看就忘記了時間,連齊修遠什麼時候進來的都沒注意。

“在車上看書看多了對眼睛不好。”掀開車簾進來的齊修遠徑自把秦臻手上的書抽走了。

心情有所好轉的秦臻也不生氣,揉了揉有些乾澀的眼睛,在身邊讓個位置給齊修遠坐,兩個丫鬟相視一眼,躡手躡腳地收拾好東西,悄無聲息地退了下去。

丫鬟們離開後,秦臻問丈夫有沒有商量出個什麼章程,齊修遠聞言點了點頭,他握住妻子的手,耐心的給她解釋他的想法。秦臻就這樣安安靜靜的聽著,不知不覺就閉上眼睛,蜷靠在齊修遠的頸窩裡睡著了。

齊修遠眼神愛憐地親吻秦臻的額,將剛從愛妻手中抽走的那本《清波縣誌》翻開看了起來,做這些動作的時候,他被秦臻枕靠著的左肩沒有一星半點的顫動。

秦臻這一睡就睡了一個多時辰,等她醒過來的時候,發現天已經有些蒙蒙發黑了。秦臻小小地打了個哈欠,轉頭問齊修遠他們到哪兒了。

齊修遠一臉好笑地瞅著妻子半點不在狀態的迷糊樣,伸手給她捏睡得僵硬酸疼的白皙頸子,秦臻被他捏得不住躲閃,隻覺得脖頸那一處熱燙的厲害。

齊修遠著迷地癡望著妻子泛著粉暈的臉頰和脖頸,眼睛裡的火熱渴望瞧得秦臻幾乎控製不住的想要跳下馬車,所幸,齊修遠的理智在最後一刻得到複蘇,他克製住了那種對目前的他來說格外惱人的本能,輕咳一聲,將視線轉開了,秦臻也由此鬆了口氣。

“幸好娘子自己醒來了,要不然我還要傷腦筋該怎樣叫醒娘子呢。”齊修遠幫秦臻鋝了鋝有些淩亂的鬢發,牽起她的手就要下車。

因為睡覺的姿勢很不恰當而雙腿發麻的秦臻幾乎大半個身體都靠他懷裡了,“叫醒我乾什麼?”她的聲音裡充滿不解。

“到渡口了,我們現在要上船去。”齊修遠拿了一件擋風鬥篷將妻子裹著跳下馬車,邊往渡口疾走邊向妻子解釋,“眼下正好有一趟客船要往靈水鎮的方向去,我們正好可以搭一下順風船。”

在他們的身後是秦臻那兩個抱著包袱的丫鬟,深秋的天已經很有些冷了,又是在江邊,兩姑娘上下排的牙齒都在不停地打架。

秦臻恍然,齊修遠又補充說:“這船也叫升仙船,隻有俢者和其家人才能夠上去,安全性十分的有保障,你現在身懷有孕我自然希望咱們能夠平平安安的到靈水。”

“那其他人怎麼辦?”秦臻發現跟過來的就那兩個跟著她陪嫁過來的貼身丫鬟。

“趙管事會帶著他們走官道,”齊修遠耐心的和妻子解釋,“放心,整個百川府都是齊家的地盤,沒人敢不開眼的為難他們的。”

秦臻聞言頓時鬆了口氣,也有心情睜大眼睛去看距離他們越來越近的那艘大船了。

隻見那船如同一個龐然大物一樣盤踞在泛著點點漣漪的江河之上,仿佛一團團炙焰在跳動的紅綢燈籠掛滿了足有五六層樓高的巨大船艙,乍一看去就像是著火一樣絢爛奪目。

秦臻相信,若是夜色再深點的話,這一幕仿佛把整個天幕都點燃了的景色恐怕會更壯觀。

對妻子越加體貼的齊修遠見妻子目不轉睛地盯著升仙船看,不由得勾勾嘴角,刻意放緩了腳步。

“沒想到在這樣一個時代也能看到這樣的大船,這簡直就是神靈才能夠創造的奇跡。”秦臻聽著從船艙裡傳出的熙攘人聲,嗅聞著濃鬱的飯菜酒香,心中莫名生出一種火樹銀花不夜天的熱鬨感觸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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