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中午,魂不守舍心不在焉的用了幾口午膳,齊修述滿臉難看的帶著一疊厚厚的供狀來到秦臻麵前,他的身上還帶著些許殘留的血腥味。
秦臻幾乎是迫不及待的翻完了那一疊供狀,見裡麵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寫著元核必廢,能不能夠清醒過來還是個未知數時,眼前忍不住就是一黑,整個人都差點暈厥過去。
“小叔,你確定他招的都是實話嗎?”秦臻手指骨節因為緊攥著供狀而微微泛白,眼睛裡帶著自己都不曾察覺到的惶恐。
這樣的嫂子讓齊修述心裡很不好受,他垂下眼瞼不論秦臻怎麼問都不吭一聲。
有時候不發一言就是回答,喉嚨腥甜的秦臻險些沒嘔出血來,她呆坐在廳堂裡,淚水不停地從眼眶中流出。
也就是在這時候,趙管家親自過來彙報說外麵有人遞了拜帖,說故人來訪。
秦臻眉心緊鎖著剛要拒絕,就像是想起什麼似的彈坐而起迭聲道:“快、快請他們進來!”
沒過多久,乍一看著就讓人覺得出身不凡的兩男一女步履略快的朝廳堂這邊走來,那唯一的姑娘家在看到秦臻後,更是歡呼一聲,小跑著撲進秦臻懷裡,要多響亮就有多響亮的尖叫一聲,“貞娘姐姐,怎麼樣,驚喜吧,瞧見我們是不是非常驚喜?!”
“是啊,非常驚喜呢翎娘,也不知道姐姐我是不是在做夢。”秦臻看著她仿佛紅蘋果一樣漂亮可愛的臉容,醒來後嘴角頭一次翹起了一個象征著微笑的弧度。
長相活潑可愛的小姑娘被她逗得咯咯直笑,“貞娘姐姐你當然不是在做夢啦,我和哥哥真的從京城過來找你和遠哥哥啦——我們真的過來啦!對了對了——”小姑娘轉頭把那個年紀要大一點的英俊公子拽到秦臻麵前,用一種近似於獻寶的口吻說:“這是我表哥,這一回就是他帶我們過來的!”
定北侯世子趙廷凱深深的看了秦臻一眼,對她拱手為禮道:“齊夫人,冒昧來訪,還請多多原諒,我們打擾了。”
秦臻見狀連忙起身回禮說歡迎之至談不上什麼打擾。
安圼翧也過來和秦臻見禮。
安圼翎卻不喜歡這些繁文縟節,趴在自己結拜姐姐的懷裡就嘰嘰喳喳地問遠哥哥在哪裡,還有她現在就要看小外甥長什麼模樣。
秦臻讓周媽媽把兒子抱過來對丈夫卻避而不談。
在場的除安圼翎是個馬大哈外,其他的人都察覺到了不對勁。安圼翧見妹妹已經被抱來的小侄子吸引了全部注意力後,連忙問怎麼沒看到遠哥?
秦臻聽安圼翧用如此關切的聲音一問,眼淚頓時像決堤一樣洶湧而出。
這回安圼翎可顧不上自己的小侄子了,忙不迭撲過來問秦臻問什麼哭,語氣裡充滿著擔憂的味道。
秦臻抽噎著把這些天來的事情說給他們聽,聲音裡還帶著哭腔,聽起來分外可憐。
“他們可真是夠該死的——我要讓皇爺爺把他們千刀萬剮!”打小就被家裡人捧在手心裡寵愛的安圼翎哇的一聲就哭了出來。
安圼翧的臉色也十分的很難看,他問秦臻道:“遠哥現在在哪裡,我能不能見他一麵?”
安圼翎也抽嗒著鼻子連連點頭,趙廷凱在旁邊給她遞手絹。
秦臻聽安圼翧這麼一問連忙告訴他說就在正房的寢臥裡躺著,但一直都沒有醒過來,一邊說一邊帶安圼翧他們過去。
因為不放心哥哥而自己親自過來照顧的齊練雯見這麼多人走進來嚇了一跳。
秦臻連忙給他們相互介紹。
沒想到二哥竟然和安王家的世子和郡主是好朋友,嫂嫂還和郡主結拜做了姐妹,忍不住大吃一驚。
安圼翧兄妹對自己遠哥唯一的妹妹也還算是給麵子,頗有幾分熱情的和她說了幾句話,齊練雯頓覺受寵若驚。
在他們互相見禮交談的時候,趙廷凱把所有的注意力都定格在床上麵容蒼白,雙眸緊閉卻自有一番逼人俊美的齊修遠身上——他看得很認真,幾乎想要看到齊修遠那張俊美的臉皮裡麵去!
沒過多久,他就發現這齊修遠的容貌儘管像極了他在京城看到的齊家家主齊博倫,卻沒有半分自己母親的影子,不由得心懷大暢道:“我知道這廢元丸誰人能解!”
“什麼?!”一時間大家的視線儘皆落在趙廷凱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