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齊修述等人的印象裡,秦臻是一個溫柔善良的連螞蟻都不忍心的踩踏的人。
如今聽她用毫不猶豫的語氣說廢去元核,斷掉手筋腳筋還有拔掉舌頭的命令讓人不自覺的就有些毛骨悚然。
不過大家知道她也是氣狠了,因此頗為諒解,齊修述更是二話不說的應承下,表示他一定會親自帶人把洪一針送到清波縣的上元宮去——可見這回他也深恨對他兄長下手的人。
囑咐完畢後,秦臻強迫自己不再看母親懷裡的嬰兒半眼,咬牙再次說了句啟程。
馬車一點一點的緩行起來。
這時,秦臻才看到安圼翎用充滿驚訝的大眼睛一眨不眨的盯著她。
秦臻臉上露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翎娘這是被姐姐我嚇到了?”
安圼翎一看這個笑容不由得慌亂的連連擺手,“貞娘姐姐你千萬不要誤會,我知道你以前從不這樣,你這回也是太生氣了!那人敢這樣對遠哥哥和你,他也是活該!對!活該被懲罰!”
秦臻瞧著安圼翎一副不論緣由總是向著她這一邊的可愛模樣,嘴角強行勾起的那抹弧度也變得真心溫暖起來,“按理說那洪一針也算是救了我一命,我應該心懷感激,可他不應該把主意打到我相公身上——哪怕是聽人命令也不行!”
秦臻語氣裡毫不猶豫的堅決讓安圼翧等人心中動容,同時覺得齊修遠沒有任何遲疑為秦臻過度的行徑很是值得——畢竟從秦臻此時的態度來看,她已經做好了被邪醫仙刁難折磨也要救自己丈夫的心理準備。
因為趙廷凱和安圼翧以及身處昏迷中的齊修遠都是修者的緣故,他們有資格乘坐升仙船,從靈水鎮出來坐上去往清波縣的小船又在清波縣的碼頭坐了去往百川府的升仙船。
在去往百川府的升仙船上,安圼翎用佯作鎮定的口吻對秦臻道:“姐姐,等我們到了百川府府城的時候,不要下船直接往千山府而去好不好?”
“我本來就沒打算下船啊。”秦臻望了眼丈夫所在的臥室,心不在焉地說道。
——就算是要見這府城的親人,也要等回來再說。
現在的她可沒半分心思應酬。
“……哦,這樣就好,這樣就好。”安圼翎有些憂心忡忡的露出一個笑臉。
安圼翧臉上的表情也很有幾分不好看。
秦臻疑惑的看著他們。
“你們這是怎麼了?難道有什麼不能和我說的嗎?”
“……這個,這個……我們有點擔心……擔心在百川府碼頭會碰到……碰到我父王母妃派過來的人,”安圼翎沮喪地拿兩手食指對戳著,“到時候他們把我們抓回去就不好了!”
——這回他們出來的時間可不算短了,指不定就有可能在哪個補給點撞上父王派來的人,到時候可就真的是慘大了!
“……你、你們是偷跑出來的?”秦臻被安圼翎的話嚇了一跳。
安圼翎臉上的笑容頓時變得有些訕訕然。
她咳嗽一聲,很不好意思地吭哧道:“呃,這個……嗯……那個……那個其實我們也不算是偷跑出來的,”她吐著舌頭習慣性地衝著秦臻擺出一個討好的笑容,“表哥前段時間因為在學宮考核的成績異常優秀,所以才有了一段長假,我們就纏著他帶我們到百川府來了。”
安圼翧見秦臻滿臉好奇,遂也跟著解釋道:“表哥的修為比我不知道高出幾個層次,若非表哥帶領,我們根本就不可能走出父王和母妃的視線。”
“是啊,就算這次出來我們也是打著去城外郊遊的名義呢,不過這回肯定是露餡了,”安圼翎歎著氣咬了口王小魁親自捧來的九品靈果說:“我可真怕一下船,父王派來的人就堵在碼頭上啊!”
——身後站著安王和定北侯兩座大靠山的趙廷凱等人一上升仙船就得到了最好的待遇!
“真要是堵住的話就隻能好說歹說的講道理了,”安圼翧滿臉無奈的說,“不管怎麼樣,我們總不能讓嫂子她一個人帶著遠哥去千山府,那也太不容易了。”
“放心吧,到時候我會為你們轉圜的,”趙廷凱見秦臻的臉色因為自家表弟表妹的話而寸寸發白,連忙出言表態道:“相信有我在舅舅和舅母總不會太過反對——怎麼著齊公子也於咱們家有大恩,不能見死不救!”
“表哥!一切就都拜托你了!你真的是太好了!”安圼翎的好話不要錢的往外說。
趙廷凱寵溺的揉了揉她的腦袋瓜。
安圼翎年紀雖小對自己父王母妃的秉性卻知之甚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