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8落定(1 / 2)

齊修遠在妻子麵前擺出一副舉重若輕的從容模樣,實際上心裡卻一點底都沒有——畢竟這世上不可能有這麼巧合的事情,他剛說要跟在對方後麵查找出對方姘頭的真實身份,對方就自動自發的在前麵帶路引著他過去。

事實上若非這件事實在是關係重大,他已經做了甩手掌櫃讓屬下人去幫他查探。

遺憾的是家醜不可外揚,齊修遠哪怕是有顆再怎麼令人稱道撼服的大心臟,也沒辦法接受自家隱私在彆人口中傳得沸沸揚揚,那會讓他控製不住自己的想要痛下殺手,狠心滅口的——因此即便是知道自己會一再無功而返,他還是沒有任何猶豫的選擇了親力親為。

壓根就不知道兒子在後麵虎視眈眈的齊修遠這段時間的日子過得很是舒暢快活——特彆是在他從京城那邊的下屬彙報中得知安靈韺此刻的暴跳如雷、水深火熱時,心裡更是罕有的樂開了花。

“沒想到吧……你也會有今天……哈哈哈,你也會有今天!”齊博倫在書房裡痛快的大笑著,仿佛要借此狠狠地宣泄一番這麼多年的怨氣和憤懣心情。

不過,他哪怕再失態也沒有放鬆警惕——自從知道安靈韺那個冷血無情的怪物派了無數死士密探往百川府這邊來他就按捺下了對心愛人的思念,不再頻繁的時刻找機會去看她了。

齊博倫無法想象如果他的韻娘再一次被人從他手中奪走,他會做出多麼可怕的事情來——他想,真有那麼一天的話,他一定會瘋魔的!

“即便是親手把你扼死在我懷中,我也不會再放你離開我的身邊。”齊博倫一拳捶在桌上,昂貴大氣的書桌被他錘出一個巨大的窟窿,一塊鎮紙險些因為他的這個動作而摔落到地毯上去。“你也彆怕,韻娘,真到了那個時候,我也會陪著你的……我也會陪著你的……”

齊博倫用很低很低的聲音這樣呢喃著,他像是想到了什麼,拿被木屑劃了數道紅痕的手去碰自己的鎖骨……那兒還在隱隱作痛,那上麵更是留著他摯愛之人反抗他的證據。

“明明彼此許諾要天長地久,生死相許的……怎麼就突然換了一副心腸……狠心的什麼都不要了!”齊博倫喃喃著,眼眶濕紅而狠戾,“我的好韻娘,我拜過天地,私定過終身的好娘子,你到底要有多冷酷無情,才能夠說出不認識我,我們隻是陌生人的話?你讓這些年來一直心心念念的拚命努力著盼望著你回來的我情何以堪?情何以堪?!”

藏身在外麵的齊修遠能夠看到齊博倫的嘴唇在翕動,不過他的聲音太輕,嘴唇開闔的口型也不明顯,因此也弄不清楚他到底在說些什麼。

齊修遠這一守就是整整一夜,直到天將破曉,他才如同一縷輕煙一般悄無聲息的消失了個一乾二淨。

這樣的蹲守齊修遠整整堅持了四五天,又碰見了好幾回那找六品千金笑的黑衣小哥,不過這回齊修遠沒和對方照麵,直接避開了事。

眼看著齊博儉的最後處理結果就要討論出來,齊修遠不由得有些待不住了,根本就沒辦法確定那神秘女人是否真的與他有關的他已經開始瘋狂的思念自己兒子——他不知道自己再這麼瞎耗下去有沒有用——就在這時,齊修瑋的最終處理結果出來了。

由於他既廢元核又幾次三番對自己庶弟暗下殺手·沒有絲毫容人之量·的緣故,他被族老們聯合,正式剝奪了百川齊家少主的身份,又當場受了三十杖刑,與此同時,人也不能再在祖宅住下去了,他被族老們發配到百川齊家最遠也最偏僻的勢力範圍中去了,不僅如此,眼睛裡揉不得沙子的族老們還一起同意了對前少主的軟禁方案——

往後的齊修瑋就必須在那樣一個鳥不拉屎雞不生蛋的地方囚禁到老死了,不隻是他,就連他的妻妾也被牽連的要與他同去——不過他的兒子詡哥兒倒是被齊薑氏想方設法拚命保下來了——齊博倫已經在這份處理書上簽了字,也蓋了象征著族長身份的璽印,顯然,他對這份處理方案沒有任何異議。

這份最終的處理結果出來後,齊修瑋憤怒的簡直要殺人,相信他的元核此時如果沒有被廢的話,他一定會把這一乾老當益壯的長者們儘數屠個精光。

但不管他再怎麼憤怒都隻是徒勞,他嫡嫡親的好父親已經沒有半點意見的在最後的處理結果上簽字蓋章,對他這個嫡長子眉宇半分的顧惜和憐憫——最後他隻能頹然的被人拖下去受了一場堪稱羞辱的酷刑。

所幸,族老們還有所分寸,顧及齊博倫夫婦的身份沒有當眾行刑——否則的話,以齊修瑋的驕傲,很難說他會不會在一時激憤下當場了斷。

清楚事情已成定局的齊薑氏同樣恨得渾身發抖,但她的理智卻告訴她現在不是憤怒的時候,在兒子拖著一瘸一拐的腿帶著妻妾被護衛們捆綁著當即就要送出府城的檔口,齊薑氏把薑媽媽緊趕慢好拾掇出來的金銀等物打作一個包袱塞到兒子懷裡——由於族老們催得緊,根本就不給齊修瑋他們收拾東西的時間,如今隻能靠這點暫時用急,等人走了在派下人帶著各類行李追上去——安慰他留著青山在就不怕沒柴燒……

“等詡哥兒五歲的時候你就能回來了,在……在那地方一定要好好的保重自己,有什麼事情就給阿娘寫信,阿娘會想辦法幫你的!”說著說著,齊薑氏就忍不住淌了淚水,她金尊玉貴養大的兒子何嘗受過這等委屈,何嘗有過這等狼狽落魄的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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