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0金豆(2 / 2)

口碑要是壞了,以後再想要彌補,那可就千難萬難了。

再這樣的糾結中,不知道什麼時候就鎖剪著醉漢雙手將他狠狠壓製在木質地板上的灰衣青年開口了,“老人家,您的這位客人就讓他安心的待在我這條租的船上吧,我力氣大,能製住他,也會給他補船租和親自送他回家的。”

如此,可算是兩全其美皆大歡喜了。

一個擺脫了麻煩精,一個什麼都不做,就能夠賺兩份的船資。

如蒙大赦的老漁夫嘴裡念叨著“好人啊”、“好人”,載著彆的客人離去了,老艄公這邊也在灰衣青年的催促下出發了——這時候其他船上、碼頭上還沒走完的人突然重重一擊掌道:“哎呀呀,咱們還真是有眼不識泰山,剛剛的那位灰衣壯士定然就是暗地裡出手教訓那酒瘋子的神秘俠客呀,嘖嘖嘖……”

伴隨著這後知後覺的一句話,眾皆嘩然。

在好事者為他們的有眼不識泰山而懊悔不迭的時候,那老艄公已經載著兩位客人往清波縣的方向飛馳。

老艄公行船極穩,坐在上麵的人幾乎感覺不到船隻航行時破水而過的震動。

灰衣青年環視著這廣贇江兩邊的美景,臉上的表情陰沉沉的,就仿佛這讓人流連忘返的迷人景致得罪了他似的,乍一望過去,眼眸裡都帶著無論如何都按捺不下去的憤懣和殺意。

也許是這憤懣和殺意太過悚然且不加以掩飾。讓老艄公心中本能的有些惶恐和不安。

他在心裡頭,暗暗叫著苦,原以為這真的是每一個船夫都極其喜歡的好乘客,沒想到其也古裡古怪的厲害,那眼神即便不是刻意去盯他,老艄公還是覺得整個背部都麻颼颼的厲害——他又不好去跟人抗議,說你這樣瞪著我讓我渾身發寒,沒辦法安心搖槳。

心中說不出憤憤然的老艄公隻能強迫著自己往好處想……最起碼的,等到了地頭,他確實能賺個兩份船資,那發酒瘋的可怕醉鬼也確是被這位愛用眼神恐嚇人的客官鉗製的好好的,絕無有反抗掙脫出來的跡象。

這樣想著,老艄公的心緒登時變得平和起來,偶爾也樂得往江裡撒上一網,得些旁的小錢給自己和兒子打兩壺小酒,再給孫兒孫女們買些小食甜甜嘴了。

船隻在飛快的航行中,很快就到了清波縣碼頭。

這地方的人比起靈水鎮可真是不知道多了都少。

到處都是川流不息摩肩接踵的人群。

擠在裡麵很快就可能連自己是誰都不曉得了。

灰衣青年從袖袋裡摸出一錠小銀元寶,老艄公唬了一跳,連聲說使不得,灰衣青年卻懶得與他周旋,把銀元寶扔老艄公懷裡,就提著還醉醺醺的酒瘋子走了。

齊修遠一副已經醉得不知道東南西北的模樣被拎在灰衣青年手中,那輕描淡寫舉重若輕的架勢就仿佛他提留的不是一個身長八尺的大漢,而是一點尋常物事罷了。

得了一大筆橫財的老艄公見推辭不過(也舍不得推辭),不敢再帶著這樣一錠寶貝銀疙瘩在這龍蛇混雜的清波縣碼頭久待,急忙忙一撐竹篙,既歡喜又忐忑的倉促促遠去。

走得倉促又匆忙的老艄公卻是不知,他今天和自己的老同行可是算是賺大發了——等到他們兩個今晚收工回去就會發現,在那酒瘋子曾經躺過或停留過的地方,都留著幾顆拇指肚大小,在太陽光的照射下,明燦燦亮閃閃的金豆子,那價值比起灰衣青年的銀元寶還要猶勝數籌。

穿了一身尋常灰衣短打的男子陰沉著麵孔,提著一醉得蔫耷耷的酒鬼走在路上,還是很有幾分駭人的——每一個從他們身邊走過的行人,都會下意識踮齊腳來,側身從他們身邊讓過。生怕自己一不小心撞到這兩位煞神,被對方借此作妖訛一個傾家蕩產。

這種被人當做瘟神一樣的待遇讓灰衣青年越發感到惱火,但他還是勉強忍耐住自己不與這些升鬥小民計較。

他陰沉著一張麵孔把手中醉鬼提到縣裡頭的一家客棧裡,讓小二把這路上遇到的醉鬼架進去,又付了一天兩夜的住宿費,自才對掌櫃的說道:“此人是我在路上撿到的一個醉得東倒西歪的酒漢,我不知道他姓誰名誰,也問不出他的來曆,隻能先把他放到你們這兒,等他酒醒再讓他自行家去——還請你們多多包涵。”

掌櫃的也知道這世上多的是泡在酒缸裡的糊塗蟲,因此很是爽快的答應下來,“您可千萬彆跟我們客氣,像您這樣做好事的人真真是值得我們清波縣所有人為之學習尊敬呢。還請您放心,我們一定會把這位客官照顧妥當,等他酒醒,在放他回家——不知恩公可願意留下名姓,說不定這位客官酒醒後,就心存感激的想找到您,好生報答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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