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8完結(2 / 2)

她幾乎可以說是目瞪口呆的看著麵前這彷佛交頸鴛鴦一樣黏糊在一起的公婆倆,半晌才找回了自己不知道跑到哪裡去的神智,拿詢問的眼神去問站在他們旁邊一臉苦笑的丈夫。

齊修遠對妻子做了個‘稍後再說’的口型,一臉不自然笑容的把兩人迎了進去——當然,他沒忘記根本就不願意來·想跟著舅舅直接去京城的趙廷凱這個弟弟。既然已經決定了要真心拿對方當弟弟,他就不會臨到半途的時候就把對方扔到一邊。而且趙廷凱雖然性格上有些傲嬌,但卻是個心地善良的人,半點都沒有貴胄子弟的紈絝氣息。

眼看著他們聯袂前來拜訪的秦父秦母還齊博儉夫婦隻差沒跌破眼鏡。

他們極其不自然的看著這即便是在眾目睽睽之下也旁若無人的玩弄彼此手指的兩人,一時間還真有些不知道該說些什麼話才好。

所幸,齊博儉作為齊博倫的親大哥,還能夠說出幾句場麵話來,特彆是真心誠意脫口說出的那句“祝你們有情人終成眷屬”更是讓齊博倫和安靈韻兩人心情大好,原本就很愉悅的表情更歡喜了幾分。

等到一番你來我往的寒暄後,齊修遠很是恭敬的恭請他們去已經為他們準備好的院落休息,還說以後這兒就是專屬於他們的落腳之處了,隨便他們怎麼安排。

等到兩人很是讚賞的看了兒子一眼,相攜著離去後,大家幾乎是一躍而起,除趙廷凱外都撲過去一把揪住齊修遠就語氣要多急促有多急促的問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對自己的親人齊修遠自然沒什麼好隱瞞的,自然把這些天發生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說給大家聽。大家的表情頓時都變得感慨和唏噓起來。

作為齊博倫和安靈韻感情半個見證人的齊博儉更是用一種‘簡直就可以說是命中注定’的語氣歎息道:“以前我就覺得二弟和……長樂郡主這一對是拆不散的,那時候他是多麼的喜歡她啊,為了她簡直整個人都瘋魔了,理智全無!若不是父親當年強硬的壓迫著他成親,恐怕他還真有可能一直就守著要把郡主給搶回來的執念孤身終老!”

“今天看了郡主的真容我才發現咱們府裡二弟的好幾個姨娘和通房都有幾分肖似郡主啊,”齊雲氏也一副新大陸的口吻,“不是眉毛像就是鼻子和嘴巴……真沒想到二弟居然是一個這麼癡情的人!”語氣很是咂舌。

齊修述和齊練雯此刻還處於大腦一片空白的狀態。

他們是真沒想到自家二哥的身世居然會如此的曲折離奇,不過他們也很高興這件事總算是塵埃落定,他們也不需要去被驅趕著隱姓埋名過沒有親人在身邊的慘淡日子了。

“我和親家雖然沒見過幾次,但他的脾性在府城也算是有所耳聞,我就說他不是個花心浪蕩的會為了一個外室大費周章的人吧,這可不是一般的癡情啊!”秦父用一種很欣慰的語氣說。很高興自己的女婿又重新變成愉快的婚生子了。

秦母也在旁邊用感慨的語氣說:“他們能夠走到今天這一步也不容易,以後我們說話注意著點,彆用奇怪的眼神看他們,讓他們不自在。”

他們可不會有半點的不自在。

齊修遠摸著鼻子在心裡苦笑了一句。

瞧那兩人的作態,哪裡像是在意彆人眼光和言論的人。

最後秦臻用很是欣慰的語氣總結:自家新出爐沒多久的公婆是打算栽在彼此身上一輩子都糾纏著不放了。

在所有人熱情討論的時候,齊修遠注意到隻有一個人鬱鬱寡歡,眉角眼梢都瞧不見半點笑影。

不是彆人,正是趙廷凱。

齊修遠理解趙廷凱此時的失落心情,拍了拍他的肩膀,用隻有他們兩人能夠聽到的聲音說道:“凱弟,不論長輩們以後會如何,你是我弟弟這一點,永遠都不會改變。”

趙廷凱神情很有些恍惚地點點頭,沒有接他的話,顯然心情還是很不好受的緊。

半個月後,安靈韻和齊博倫還有趙廷凱啟程回北疆。

齊修遠夫婦抱著兒子在清波縣碼頭目送著他們登上了去往有容府的升仙船。

——臨行前,齊博倫把一塊玉佩掛在了念哥兒的脖子上,這是他在清波縣住了大半個月後,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釋放善意。齊博倫是個天性涼薄的人,他把自己所有的感情都交托給了他的唯一,他唯一心愛的女人。

安靈韻在旁邊笑眯眯的看著,顯然很喜歡瞧齊博倫彆扭又因為想要討好她而對個小嬰兒努力示好的不自在模樣。

至於安王,早就在從玉溪鎮回來的第二天一大早就乘船離開了清波縣。

離開時,他特意把齊修遠和趙廷凱找過去說了將近大半個時辰的話。

沒有人知道他們舅甥三個到底說了什麼,唯一知道的就是齊修遠和趙廷凱從清波縣回來,不論是齊修遠還是趙廷凱的神情都變得釋然輕鬆了很多。

陸續送走了這些把他們的平靜生活攪得天翻地覆的所謂大人物,齊修遠和秦臻幾乎是不約而同長鬆了口氣。

齊修遠滿眼笑意地凝望著妻子道:“認真說起來自從我們搬到這清波縣,為夫還沒認真帶娘子逛過這縣城呢,撿日不如撞日,不如今天就到處去走走看看如何?也瞧瞧有沒有你喜歡的首飾或布匹,你也該置辦新的頭麵和衣物了。”

“既然相公如此主動,妾身自然卻之不恭。”秦臻撲哧一樂地抱著兒子欠了欠了身做歡天喜地狀。

一家三口直接拋下跟隨他們過來伺候的下人們,悠悠閒閒的在縣城的幾條玲琅滿目的主乾大道上逛了起來。夫妻倆個臉上都是愉快的笑意,不止是他們,就連他們懷裡肉嘟嘟的小家夥也揮舞著小肥手和小肥腳哇呀呀呀的說著隻有他自己才能夠聽得懂的嬰兒語。

“我已經和安王談過了,他同意我等到青階修為徹底穩定再去京城上元宮深造,他相信我自己單獨修煉反倒要比在京城被各種應酬自在也進步快速的多。”拉著妻子走入一家首飾店的齊修遠一麵與妻子交談著,一麵取了一根荷花簪往妻子的如雲的青絲裡簪。

秦臻感受著他輕柔又不失穩健的動作,嘴角抿出一抹愉悅的弧度,“這是好事呀,我很高興你這回沒有跟著他會京城,要不然我心裡一定會很難過的,當然,兒子也是——他也會很舍不得很舍不得你的。”

“能被娘子和兒子如此依戀是為夫的榮幸,”齊修遠扶正妻子白皙滑膩的秀美臉容,往後退了一步認真端詳,又道:“還有就是關於……父親剛剛卸下的家主之位我已經有了彆的考量,娘子,我決定要把那個位置物歸原主。”

“物歸原主?”秦臻一麵正著臉色讓丈夫端詳頭上的荷花簪是不是適合自己,一麵不解的重複。

“比起被那樣一個於我而言沒有任何留戀之處的家主之位束縛,我還是喜歡與娘子在這靈水鎮過你儂我儂的安謐生活。齊家的家主之位如果不是當年祖父大人行事不端,大伯也不會丟了原本就屬於他的位置,如今我把這燙手山芋交還與他,如何就不能稱得上是一句物歸原主?”

“可是大伯不能修煉,齊家從來就不允許沒有元核的嫡係子弟上位繼承家主之位。”秦臻犀利的指出。倒不是她有多稀罕那個位置,而是擔心以齊博儉病弱的身體根本就坐不穩。

“所以這位置即使我再不喜歡,也會在堅持著再坐個幾年,”齊修遠坦誠說,“雖然我不稀罕,但也不樂意眼瞅著它被旁係奪了去。”畢竟曾經跌落塵埃,落魄窘困的他不止一次被那些附庸在齊修瑋身後的旁係子弟羞辱欺壓,“等到再過幾年,玨哥兒大了,能夠去上元宮檢測的時候,估計我也就解脫了。”

“可是誰又能保證玨哥兒就一定能夠檢測出元核呢?”秦臻擰了擰眉毛,有些驚愕於丈夫的篤定。畢竟玨哥兒這個孩子在上一輩子是壓根就不存在的。

“檢測不出來再生也就是了,我想大伯和伯娘一定很樂意多幾個孩子承歡膝下。”齊修遠對於這一點很堅持,“總而言之最後坐上這家主之位的決不能是詡哥兒!”他對齊修瑋一脈簡直深惡痛絕,再不願意與他有任何瓜葛。

秦臻臉色怪異地看著齊修遠,“相公,難道你就從沒想過我們自己的兒子嗎?念哥兒也是個絕好的人選不是嗎?我們都知道他五歲的時候一定能檢測出元核,而且也一定會是個好家主!”做父母的誰不想把最好的一切都送到自己兒子手上,特彆是對這個兒子他們有有著諸多的虧欠和委屈。

“娘子,百川府對咱們的兒子來說太小了,”齊修遠能夠理解妻子為兒子著想的心情,“如果真的把這齊家少主的位置給了念哥兒,於他而言隻能是弊大於利。而且,上回在客棧裡,安王也特意與我討論了一下咱們兒子以後要走的路——”

“他想對我們兒子做什麼?”秦臻的神情立刻變得戒備起來,要知道她對安王可是半點好感都沒有。當初若不是為了丈夫,她也不會勉強自己去與對方虛與委蛇。

齊修遠被炸毛的妻子逗笑,他把荷花簪從妻子頭發裡抽出來放在一邊,又另挑選了一根穩穩送入雲鬢,才一臉感慨地說:“我因為父親的遷怒和齊薑氏的私心浪費了自己的天資,一直都引以為憾。如今既然已經清楚我們的兒子將來注定會有著青出於藍、遠勝於我的天賦,我又怎麼忍心把他囚困在這小小一個百川府的淺灘裡得不到施展呢!娘子,京城的上元學宮才是咱們兒子該待的地方!”

他在秦臻充滿震驚又激動的眼神中溫柔地逗弄著妻子懷中的小嬰兒,語氣堅定而充滿期許地道:“比起一個小小修行世家的普通家主,我更希望上輩子小小年紀就顛沛流離,在生死存亡中掙紮的他能夠成為整個元武大陸都赫赫有名的存在,我更希望他的這一生在我的竭力扶持儘心保護下,能夠取得遠超上一世的成就,光彩奪目,舉世無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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